玉凌不假思索跟了上去,但他轉過街角後,眼前的街道卻是空空如也,也不知道剛剛那個人跑去了哪裡。
應該不是念羽白姐弟倆,那還會是誰?
玉凌想得有些頭疼,索性將此事暫且放下,繼續行走在這個灰暗的死城裡。
他現在有八成把握這裡就是所謂“失落的古城”,但問題在於他無法聯繫外界,也更不可能將此事告知賽委會,現在最重要的事不是冒險和探索,而是趕緊找到念羽白他們離開這裡。
玉凌雖然喜歡挑戰,但這不代表他喜歡玩命,這個地方的詭異和危險已經超出了他原本的預料,估計只有半神強者可以試着弄清楚這裡的秘密。
對講機莫名地失去了效用,玉凌只能漫無目的地在死城裡兜兜轉轉,半個時辰後他已經明白了一件事,憑他的空間造詣根本不可能找到離開的通道。
雖然他對空間方面瞭解不多,但用膝蓋想也知道這裡的節點肯定不正常。
玉凌一直順着一個方向走,最終卻走回了原地,這隻可能有兩種解釋。
一是幻術幻陣的迷惑,二是空間節點的錯位。
用排除法一排除,真相就很明顯了。
所以他的目標只剩下了一個:儘快找到念羽白兩人。
不過問題來了,既然對講機聯繫不上他們,這就變成了個碰運氣的事兒,不是他想找就能把人找着的。
好在死城除了吸收活人的生氣外,也沒有其他特別恐怖的危險(至少目前是這樣的),玉凌完全可以大着膽子到處走走。
不知不覺,他就轉到了內城區域,那堆砌的黑色城牆看着無比莊嚴,彷彿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線,但玉凌卻心知肚明,他只要輕輕一碰,這座高牆就會瞬間垮塌成飛灰。
城門前有兩個“死人”守衛,一臉麻木地豎着長矛,一左一右佇立着,彷彿兩尊沉默無聲的塑像。
玉凌嘗試着走近了一點,兩個守衛頓時無比利索地橫起長矛架在了他面前,一板一眼地道:“請出示通行令牌。”
玉凌退後了兩步,兩守衛就像機器人一樣又恢復到了原本的姿勢,繼續一動不動。
通行令牌……鬼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反正玉凌是沒興趣到處翻找的。
他索性退出了守衛的視線,從靈戒裡取出飛行器,打算直接飛渡進去。
不過玉凌也不敢將飛行器開得太高了,天幕上那不時閃過的紅色閃電可不是鬧着玩的,玉凌離得近了才發現,那些閃電會撕裂開周圍的空間,留下一道深幽幽的黑色裂縫,像是怪獸張開的血盆大口,能吞沒一切活着的生物。
玉凌小心翼翼在兩百米的高空駕駛着飛行器,雖然這個高度不用飛行器也可以,但能省點靈力就儘量多省點,誰知道內城裡面是什麼情況。
等到偷渡過高高的城牆後,玉凌就緩緩降下了飛行器,往四下裡環顧一圈,難免有些失望。
感覺內城和外城也沒多大區別,只不過外面是給普通居民居住的地方,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商業區,而內城則是有錢人家的住宅,修建得要更氣派一些,基本上一整條街都是屬於一個府邸。
玉凌到處打量着,忽然又在轉角處瞥見了剛剛那個熟悉的身影,而且這回他終於看清了對方的側臉。
居然是戍!
是好久不見,幾乎完全消失了音信的戍!
玉凌一陣訝異,戍離開時說要去尋訪朔的族人留下的遺蹟,但好幾年過去了,也沒見着他的蹤影,他究竟是去了何地?
現在似乎有了一個答案,但玉凌還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戍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有什麼特殊的發現?
當玉凌身形一晃,來到那座府邸的轉角處時,戍又詭異地消失不見了。
奇了怪了,戍什麼時候學會了隱身?
玉凌正一頭霧水的時候,身後府邸的大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隨即一張紫色大網便向他當頭罩來。
玉凌腳下一錯位,迅速脫離了大網的籠罩,但沒想到這東西安了GPS一般,一個迴旋便繼續向他撲來,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
他索性抽出凝墨刀,運起靈力想要將大網砍斷,沒想到網上紫光一閃,似乎對靈力有免疫功能,完全不受任何影響。
當這張網罩住玉凌的時候,他也終於轉過身來,看清了從府邸中走出的人影。
那是一張有些陌生也有些熟悉的臉龐。
玉凌花了一秒時間,終於想起來了對方的姓名。
是音軌,那個他以爲早就死在暗淵的音家少爺。
“原來是你!”音軌驚訝了短短一瞬間,臉上便浮起了一絲複雜而獰然的笑容:“你那個叫念羽白的朋友呢?沒跟你一起嗎?”
“咦,他居然沒死?”
說這話的不是玉凌,而是古雍。
一般情況下古雍從來都是隻看不說的,但這回他確實有點驚訝。
玉凌在魂海里跟他說道:“看來你倒是成就了他啊?”
本來音軌的修爲也就那樣了,在紫域可稱一流,在封域就退居二檔了,但現在玉凌一眼就能看出來,音軌已經變成了幻神級別的高手。
想必就是當初在暗淵的時候,古雍“助了”他一臂之力。
古雍淡淡說道:“那個叫雲千重的小姑娘度過一劫我倒不太意外,但這個少年能活下來,就有些出人意料了,他的意志並不堅強,我很難理解他是靠什麼支撐過去的。”
“他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少爺雖然意志不堅強,但自尊心一定很強。”玉凌已經隱隱明白了什麼。
音軌一見面就問他念羽白的去向,可以想見這幾年的時間裡,他是有多麼“想念”念羽白。
估計就是無窮無盡的仇恨讓他度過了痛苦和煎熬。
“你說話啊?”音軌已經走下臺階,來到了玉凌近前。
他那俊美的臉龐已經因怨恨扭曲在了一起:“只要你告訴我他的下落,我就不會把你怎樣。”
“你這兩年都待在哪裡?”玉凌頗有些匪夷所思,音軌哪來的底氣可以對付念羽白?他難道至今不知念羽白的身份嗎?
音軌像是看出了玉凌的想法,森然冷笑道:“我知道他是雪央國五皇子,但那又怎樣!沒有人可以那樣羞辱我,哪怕是封域域主也不行!他念羽白又算什麼東西?”
膽敢說出這麼狂妄的話語,這個人不是頂尖高手就是瘋子。
但很顯然,音軌並沒有頂尖高手的實力,雖然他已經比兩年前強了太多太多。
玉凌的魂力如清風掃落葉般不着痕跡地一掠而過,終於察覺到了音軌身上的異常。
“你改修了功訣?”玉凌微微蹙起眉頭,緊跟着道:“你投靠了雲龍國?”
雲龍國的功訣多以威猛霸道爲主,但也有些許特例,比如暗龍訣就被稱爲光明的反面,很多效忠雲龍國的高手都會改修這門功法,從此在陰影中爲雲龍皇室做事。
“他們能給我更強大的力量,我又何樂而不爲?音家的格局終究是太小了一點。”音軌露出一個有些喪病的扭曲笑容:“沒想到‘帝國之矛’都沒辦到的事情卻在我手裡完成了,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你現在在雲龍國皇室眼裡有多重要。他們早就私底下發布了命令,只要避過公衆的目光抓住你,就能得到兩百塊上品神玉!這麼多錢,都可以買下我整個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