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一點點的凌厲了起來,秦軍漆黑厚重的盔甲在陽光下散發出淡淡的黝黑色的光彩。
那身影近了,更近了,帶着歲月的痕跡,像是與這方世界格格不入的一般,轉瞬間就已經來到了衆人的眼前。
黑漆漆的山紋甲緊緊的罩在了身上,一道道白印夾雜着星星點點的紅色,還未靠近時就有一股凶煞之氣撲面而來……
一身古銅色的皮膚,爆炸的肌肉似乎連那一身甲衣都要撐爆了似得。背後一頂簇新的大紅色披風迎着風翩翩起舞,將那片天地都薰染成了血紅的顏色。
“真的是沒有想到,十三爺竟然會把你派出來,我是該說他謹小慎微呢,還是說他小肚雞腸?”段侯爺一臉戲謔的說到,此刻在這位將軍驚天的壓迫力下也就只有段侯爺能夠比較正常的面對了。
好歹也是鐵血中走出的魂轉境將軍,縱然是面對這位傳奇人物也不會太過於失態。
那將軍只是笑了笑,緩緩開口說到:“段祺烈,你是個人物,有那麼一股子血氣在!我輩軍人,若沒有了那頂天立地的陽剛之氣,那麼此生也就再難有寸進了。”
“軍士!修的就是剛,修的就是順心意,若天地不順了我的心意,那毀去這天地又何妨!”
將軍說話時很慢,卻帶着濃烈的錚錚之音,似乎這天地真的就在他股掌之間那麼的盈盈不堪一握……
停頓了一下那將軍接着說道:“可惜啊,你跟錯了主子。既然你已經明白了十三爺的心意,那就快快束手就擒吧,總不會讓你有性命之憂的。”
“至於那些蠱人們,今天一個都不要想活着走出這裡!”
下方本來驚訝於將軍無邊威勢的衆人此刻突然聽得他說出這麼一句,頓時炸了鍋,一個個的叫嚷着,吵鬧着,還有些平日裡腦子就不夠用的已經想要給那位將軍一點顏色看看了,真當他們蠱地無人麼!
將軍沒有憤怒,也沒有恐懼,甚至於那些雄壯無比的兵士們此刻也沒有一絲一毫額動靜。
似乎對於他們來說,不論這些蠱人是囂張也好,害怕也罷,是引頸就戮還是憤而反抗,結局,都是一樣的。所以不多言,所以不在眼。對於死人,何必計較那麼許多呢。
將軍雙手恭恭敬敬的從身上取出了一份明黃色的卷軸,單手
向前一招,本來在崔子善手中的暴虎馮河突然猛的一閃,出現在了那將軍的手裡。
將軍又一次笑了,笑容裡有滄桑,有思索,更有一抹深深的痛心。
他輕輕的開口對崔子善說道:“既然你已經提前將它取了出來,想必已經明白問題是出在它身上了?”
“其實我是不贊成主上如此費勁周折的,想殺得人殺便罷了,想滅的族滅就好了,何必牽連無辜呢……”
嘆了一口氣那將軍接着說道:“可你猜主上怎麼說的,主上說,他只是布好了局,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可你們這些棋子究竟往不往裡跳,卻取決於你們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崔子善大聲狂笑了出來,狀若瘋癲。
他一字一句的吼道:“他將一切的都算計到了,甚至包括我們每個人的心性,我們的一切都被他安排成了一步死棋,卻還要講什麼我等咎由自取!”
“若不是族戰將近,若不是月娥被他逼得去參與什麼星海十三煉,我崔子善又怎會中了他的圈套,來這蠱地妄想得到這早年閆大師練就的神兵利器!”
崔子善的話很急,很怒,可那位將軍依舊很平靜。
“你還是不懂,若只是一位叛逃匠師偷偷練就的一件血腥兵器,就牽扯進來如此多的人物,甚至在這蠱地攪起這般大的風雨,乃至於滅殺兩部蠱人。僅僅憑藉這種罪名十三爺又怎麼堵的住這悠悠衆口。”
“且讓你們死個明白吧。”說完這句話將軍就將那暴虎馮河向天上狠狠的一擲,騰出雙手來展開了那明黃色的卷軸一字一句的念道:“奉天承運,天帝詔曰:有臣子凌諱白鰱者,五姓七望崔諱子善者,心有反意,詰難天帝,勾結蠱人,謀奪前朝國器,圖謀不軌,有定鼎天下之心!
又有隘,崖兩部族,名爲蠱人,實爲先朝餘孽!表象爲欲爭奪先朝國器而刀兵相向,實爲欲爭奪復立之功也!
及侯爺段氏祺烈,深受國恩,帝待之素加寵渥,反滋生驕狂自大之心。明知前人不軌圖謀,欲報恩於人而不欲報恩於國,勾結司卿,妄圖行那瞞天過海之舉!
此等衆人,皆罪大惡極,非嚴懲不足以彰帝威,平民怨!
一應官員,皆先行罷黜,以觀後效。崔家子念其族與國有大功,饒其性命,改斬
左右趾!其餘人等,皆斬立決!”
將軍的聲音裡都好像充滿了金鐵之聲,深深的震顫着衆人的心靈!
段侯爺老司卿等人還好,知道些許內幕的他們早已經對如此結局有了些許預料,所以也並不顯得多麼驚訝,甚至於老司卿心裡還鬆了一口氣,終究是顧及了當下的大局,沒有要了他們的性命。
而隘部落與崖部落的這些蠱人們此刻卻驚炸了天,他們兩部落不過是打了一仗,怎麼就涉及到什麼圖謀造反了,還有什麼前朝國器,又跟他們有個什麼關係!
可這一切的一切,是容不得他們辯駁的,沐棄兒此刻也算是看明白了,不管那位十三爺想要幹什麼,又用了什麼手段,還有那位勞什子的天帝又爲何要將他們趕盡殺絕,這些問題都是不必去糾結的。
因爲他們沒有力量,所以便沒有道理可言!叫你生,你就生,叫你死,須容不得你活到五更去!
狠狠的攥緊了雙拳,沐棄兒此時此刻真的想將那十三爺和那天帝都狠狠的暴揍一通,才能一泄他心中之恨!
將軍此刻還是平靜的,叫嚷的蠱人,握緊雙拳的沐棄兒,一臉悻悻的老司卿,呆傻僵楞的熊司卿,臉色蒼白的崔子善,以及那怒意漸漸的段侯爺,似有所悟的老盛頭,都不在他眼裡!
他的眼裡只有那柄被他投擲到空中的暴虎馮河!
將手中的天帝的旨意收了起來,將軍突然用力一踏,空間都好像要被他踩爆了。他的身影沖天而起,單手向空中一握,正正抓住了從空中落下的暴虎馮河!
暴喝的聲音不斷從將軍口中傳來,黑色的元氣不停的流動,濃郁的黑似乎連天地都要遮蓋了。
右手用力將那暴虎馮河向下一劃一震,隨着將軍不斷的大喝聲,那本來似槍非戟模樣的暴虎馮河竟然好像生出了一對翅膀,在它的兩側赫然生出了斧狀輪廓,它不再瀰漫出猩紅的煞氣,卻更加讓人望而生畏,似乎現在的它纔是真正的模樣!
將軍緩緩從上空落了下來,手裡的暴虎馮河一抖一抖,似一隻欲擇人而噬的毒蛇張開了劇毒的前牙!
崔子善的臉色更加蒼白了,他嘴裡不停呢喃着:“竟然真的是它,竟然真的是它……大明節鉞!”
“殺!”
將軍輕飄飄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