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當然沒有人在認爲上官浚在開玩笑,只是他們驚訝不已的,是天下還有能傷得了上官浚的人?
看着大家驚懼的眼神,上官浚淡然一笑,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總算最後贏的那個是我。羽霆,你知道是誰傷我嗎?”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檀羽霆的身上,檀羽霆茫然搖頭,他實在不知還有誰有這樣的本領。
上官浚神色一暗,緩緩說道:“是你爹。”
檀羽霆的眼睛瞪得比牛還大,顫聲道:“什麼?我爹?他,他怎麼會有那麼好的武功?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擔心的表情自然得露了出來。
上官浚明白檀羽霆的心情,連忙說道:“放心吧,我們兩個都受了傷,但是都沒有大礙,只是要多養幾天罷了。至於你爹爹的武功,我想還是他來告訴你的好。說真的,如果不是我領悟了雪前輩的打穴功夫,再配合我的冥王劍法,恐怕我真的會死在他手下。”
上官姬曼像是索着什麼,半晌說道:“崑崙老怪。”
上官浚心中一個激靈,父親竟然知道這件事情?他急切而不可思議得望着上官姬曼。
上官姬曼搖了搖頭說道:“能打敗你的除了他,沒有別人,就算是他的徒弟,也至多能和你平手。那麼羽霆的父親就是老怪的徒弟,對嗎?”
上官浚笑了笑,沒再說話。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問,等到這場仗打完再說吧!
檀羽霆仍舊呆呆得坐在一旁,看來一時半會兒還是不能接受檀澤胤身負絕世武功的事實。
上官浚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說道:“他瞞着你有他的道理。而且他已經退出了這個漩渦,今天的這場仗,不會有他的參與!”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只有檀羽霆可以聽到。檀羽霆聞言,精神一震,知道自己不用和父親對陣沙場,也該是件令人開心的事吧。
他知道上官浚也不願意再纏繞在這個問題上,忙問道:“那麼我們到底怎麼做?”
上官浚走回自己的位置上,說道:“我已經安排好了三方面時間的配合,這個大家就不用多管了。至於我們幾個,羽霆的任務就是看住北堂,西門兩個老怪。南宮烈暫時不用管,他不會又任何威脅。我,師伯,雪前輩還有飄零兄,我們到禹城東門外截擊潰兵,藍姑娘留在黃河幫,我不希望你涉險!”
藍雪瑤頓時覺得心中暖暖的,也許他不是那麼的不在意她!
聽到任務的分配,檀羽霆也明白,上官浚是不想他難做,畢竟自己是金人。
衆人又再閒聊了一會兒,藍雪瑤時不時得想要打探確實的戰略方法。但上官浚是何許人?怎會給她探去一絲半點呢?
看了看天色,離子時已經不遠。這時先後來了兩個黃河幫的探子,分別送上了兩樣東西。上官浚一見之下大喜,原來另外兩方面的人已經到齊了。
上官浚收斂了
笑容,冷聲說道:“我們該走了。”說完拿出之前上官姬曼偷來的金軍服飾,吩咐大家穿好。
一行人來到城外設好陷阱的後方,隱藏了起來。上官浚計算了一下時間,“嗖”的一聲,將龍吟令箭發上了天。那龍騰圖案亮徹天際的時候,金軍的士兵都不禁湊起來觀看奇景,還以爲城內的哪裡放了奇妙的煙花。
正在金軍們還沉迷於龍騰圖的驚異中時,霎時間,殺喊聲震天而起。慌亂中的金軍果然如上官浚所料,一時間分不清敵方的虛實,忙不擇路,一片混亂。
東方牧,水鈴霖,風釗絮,金老大,一馬當先從敵人後方殺了上來。西面詹臺若水帶領中原武林中人,亦是見神殺神,見鬼殺鬼,一路披荊斬棘。
而師傑和柳滄浪所部,不停得在北面林中吶喊,震撼敵人的心智。數倍的兵力,在慌亂,無意識抵抗的情況下,也一樣會兵敗如山倒。之前上官父子夜探軍營時見到的將軍,在馬上拼命得喊着:“不要慌亂,只是幾個小賊!”
可是金軍的哭喊聲,武林軍的吶喊聲將他的聲音徹底淹沒。金軍散亂得且戰且退,大部分是退向北面,還未入林,林中羽箭射來,不知道多少人中箭倒地。
師傑大喊一聲:“兄弟們,跟我一起殺了這些兔崽子!”
黃河幫氣勢高昂,個個奮不顧身得殺向敵人。可見平時他們又多麼得痛恨金人。
那名將領一聲發喊:“退進禹城!”
金軍聽到這句話的人,放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或策馬,或跑步,跟着那將軍往禹城方向退去。那將軍不是不知道,想進禹城也許也不那麼容易。但是禹城內畢竟有留守的金國官員,和少量部隊。如果進了城,就不用在擔心什麼了。以他對兵法的瞭解,自然也知道攻城爲下的道理。但沒辦法,也只能賭上一賭!只要進了城,優勢就在於己方了。
金軍在前面跑着,東方牧等人三路追擊。但奇怪得是他們跟得並不是很近。這下似乎給了金軍活命的希望
禹城在望,剩餘的金軍只有三千多人,折損七千餘衆。禹城城門大開,遠遠看到幾名身着金軍鎧甲的人朝他們奔來。
其中一人還大喊道:“將軍請快快入城,我等已將上官浚拿下!”
那將軍精神一震,策馬奔去
金軍在那名將領的帶領下向禹城極速奔馳,完全沒有了秩序,一支軍隊若是退而不潰,尚有一戰之力,但倘若即退且潰,那麼就意味着大勢已去,唯有被屠的命運。
穿着金軍服飾的幾個人快速得向潰兵移動,作勢接應。那將領雖然武功不怎麼樣,但是卻也看得出來的幾個人均是一等一的高手,不由得大喜過望。心裡不停得念着“阿彌陀佛”,他知道武林中人若論單打獨鬥,自己這方面完全不是對手。說到軍容陣型,自己的部隊雖然身經百戰,但是被這樣偷襲下,什麼經驗都成了狗屁!他更心知肚明,對方的軍中有比自己更
善於謀略的主帥。而今,他所需要的就是武林高手,就好像奔來的這幾個人。
想到這裡,他拼命喊道:“弟兄們,加快速度,我們就有反敗爲勝的機會了!”
說着一馬當先向“自己人”奔去。忽覺重心向前下落,接着整個身子連同失蹄的馬一起栽進了壕溝之中,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刺地矛穿成了馬蜂窩,當真去見佛祖,念“阿彌陀佛”了。一時間,人哀馬嘶的悲鳴聲一片,收不住腳步的人馬統統掉進了壕溝之中;好不容易停住腳步的,卻被後面不知情而衝過來的人馬踐踏
瞬間哀鴻遍野,血光沖天。站在壕溝對面的上官浚等人見到如此情景,亦有些於心不忍。只是對敵人心軟,便犯下了兵家大忌!垂死者的反噬亦不能小覷,即使這種狀況下,他們也不能不高度集中精神。
金軍的人馬在又損失千半後,總算是穩住了步伐。詹臺若水等人的部隊最多有一里的路程就統統趕到了,如果三方面在這個時候形成合圍,加上上官浚等人守住了禹城入口,剩下的完全沒有鬥志的千半金軍也只有引頸就戮一條路可走了。
就在此時,金軍中不知從哪裡跑出來一個滿臉是血的漢子,大聲喊道:“兒郎們,我們大金國的武士怎能就這樣任人屠戮?這些漢豬已經殺了我們那麼兄弟,我們要誓死雪恨!”
這一喊聲竟激發了金人心中的鬥志,這些人竟異口同聲得喊道:“殺死漢豬,誓死雪恨!殺死漢豬,誓死雪恨!”
“漢豬”上官浚鐵青着臉,似乎只聽到了這個詞,其它字眼幾乎被他自動忽略。大漢民族竟然被叫成“豬”,這是不是太氣人了?炎黃子孫都被眼前的這些人叫成“豬”,實在令他無法忍受!只是他卻忘了,漢人又何嘗不是叫金人“金狗”的呢?民族之間的敵視,從來就不曾消失過,民族間的爭鬥也從來沒有哪一天停止過!
上官浚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而殘忍的微笑,輕聲說道:“如果你們不是這樣侮辱我大漢民族,或許我會饒了你們,可是現在統統去死吧!”
說完並不理會敵人的剎那失神,拔出冥王劍,好像離弦的箭般衝了過去。也許只是爲自己找個殺戮的藉口吧,上官浚在心裡鄙視着自己。什麼爲了金人侮辱了漢人,說到底,他從來沒想過放他們活着回去!這場仗不能讓敵人有生存者,因爲他需要時間,需要隱瞞這次戰役的時間,他要殺蕭笙默一個措手不及,他要扳回先機!
從前他把一切都想得過於簡單了,自以爲蕭笙默不是自己的對手,甚至認爲敵人的智商很低!可是他終於還是醒悟了,知道一直以來,其實自己都處於被動,每時每刻都被蕭笙默算計着。不知道他是低估了對手還是高估了自己。
上官浚心中苦苦得笑了,曾幾何時,他是多麼不屑這樣的口是心非,多麼不願與這樣的人爲伍?可如今他卻成了這樣令自己鄙視的人,也許這就是命運的玩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