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浚不禁一愣,他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就因爲鏡明的那一瞬間像極羽霆,她就失神得差點丟了性命。
“傻瓜!”上官浚不自覺得憐惜起這個女子來。
或許上官浚的心裡突然有了一個想法,如果可能,能促成了水鏡明和完顏憐兒到也是功德一件。不過只是一剎那,之後他不禁啞然失笑。他雖然是宗主,卻也不能主張下屬的婚姻大事。再說,讓完顏憐兒忘記檀羽霆,簡直比登天還要困難。
三更時分,大船緩緩靠岸。只一天的時間,他們在長江上已是一個來回。枝江的夜遠比它的晝要美得多,也許是心情的關係吧。
“上官大哥,我越來越明白爲什麼羽霆會那麼死心塌地的和你做朋友了!你和你的外表並不一樣,別人兜你喜怒無常,殺人不眨眼,但我卻覺得,其實他們都錯了。你是個重情重義,胸襟廣闊的真漢子!”完顏憐兒站到上官浚的身邊,遠遠眺望着對岸,那個他們險死還生的地方。
“是誰把羽霆引回大都的?”這是上官浚心中的一個結,只要完顏憐兒說是她,那麼他心理的結就全部打開了。
只是這世上的事兒,往往事與願違,只見完顏憐兒搖頭道:“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天知道,我寧願選擇自己死,也絕對不會害他的!”
上官浚的心中不覺蒙上了一層灰暗的陰霾,難道真的是他們之前想的那樣?引走羽霆的,根本就是真的葉羽寒?
或許她有她自己的原因吧,他看不透她,從來就沒有看透過。她神秘的好像夜幕的修羅,讓人想要探索,卻又覺得可怕。
“你猜是誰?”上官浚實在不想再這樣無休止的猜測下去,他知道,即使問羽霆,他也未必會說。就好像尉遲鏡心當初被人暗算,到現在都還是個迷。
完顏憐兒搖了搖頭,有些頭痛得說道:“聽說,就連蕭笙默和完顏亮都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既然不是他們派去的,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人要至羽霆於死地?”
上官浚的心涼了半截,這很像是她的作風。讓人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然,但是事情就按着她想要的軌跡發生了。
喬恩將水手們都打發了回去,只和那三個不知道是誰的漢子上了岸。一路上,他們和上官等人沒有任何的交談,彷彿他們只是搭乘便船的乘客。
“上官公子,接下來是直接返回禹城嗎?”喬恩似乎有些明知故問。
他的猜忌心太強,上官浚對他的印象不停得打着折扣。就連完顏憐兒都不禁對他嗤之以鼻,懷疑他怎能屹立於太湖,竟無人能將他取代?還是他在別人面前所表現的並不是這一面呢?
上官浚實在不願意再回答他這樣無聊的問題,雪中行代他答道:“喬盟主,除了回禹城,我們還能帶您去哪兒?還是喬盟主您自己想要去什麼地方?”
喬恩看出了上官浚對他的不滿,當下賠笑道:“在下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我們接
下來的去處而已。”
完顏憐兒冷笑道:“喬盟主,你也太小看我上官大哥了。你是怕他甜國害你,還是替宋國害你?”
喬恩不覺有些尷尬,上官浚大鬧金京,蕭笙默幾次栽在他手上,禹城大戰剿滅金軍上萬人,血洗了天魔教。這些都證明了上官浚和金國沒有任何關係。
至於宋國,那不是他自己也誓死效忠的國家嗎?如果上官浚要爲宋主殺他,他是不是該引頸就戮呢?
上官浚輕嘆一口氣,一聲不吭得走在前面。他習慣了被人當成壞人看,但是內心深處,某一個柔弱的角落,也會覺得有那麼一點點悽楚的感覺吧。
他那樣厚實、挺拔的背影,一剎那卻隱隱透着些許孤獨,孤獨得讓人心疼。
喬恩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表露得有些過分,連忙閉上嘴跟在上官浚的身後前行。
“其實我們可以在船上等到天亮的!”葉羽寒抱怨道。
上官浚回過頭朝她微微一笑,郡主就是郡主,畢竟還是過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
進城的路要穿過一片樹林,夜晚的樹林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乎乎的風聲,淒厲的夜梟,忽遠忽近的磷火。完顏憐兒緊緊得拉住上官浚的衣袖,生怕身邊會突然冒出個鬼怪。
上官浚也隨她拉着,這個地方也真的是令人毛骨悚然,喬恩等四人均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其實即使上官浚和三行劍,也覺得這林子很是古怪,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來了!”上官浚輕輕一句。
三行劍的三把劍同時出鞘,紅光、白光、藍光閃爍在夜空中。一聲聲的悶哼響起,看來來人或多或少受了點傷。只是這些人如鬼影一般,三行劍是從對方的攻擊的聲音聽出了方向,卻實實在在沒看到來的是些什麼人。
上官浚站在一旁,只有他看到了來人。喬恩等人只覺得蹊蹺,就想不透來者是人是鬼。完顏憐兒更以爲是鬼怪,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你們三個保護他們,喬盟主,不要輕舉妄動。”上官浚吩咐一聲,拔出了冥王劍。
三行劍成品字形將他們五人保護在中間,這樣他們可以互相照應。這次的敵人是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那種鬼魅般的速度,兇狠的刀法,剛纔交手,雖然他們佔在了上風,可是卻連對方在哪裡,什麼道路都沒分清楚。
衆人全神戒備,上官浚的眸子輕輕閉起,改用雙手握劍。心中默唸從他父親口中聽到的冥字九決,冥之五劍氣,氣凝劍身,五指爲五劍,劍不一而五。
輕輕的風聲帶過,上官浚清喝一聲,一劍劈出。五指將劍身上的劍氣分成了五個方向,每一道劍氣的威力都有如一個人全力的一擊。
周圍的敵人瞬間暴露出來五人,死去的五人。黑色的武士服,頭臉都蒙在黑布裡上官浚微微冷笑,又是他們!剛好可以用他們試劍,只要他能參悟冥字九決,天下就再沒有他的對手。
接着他使出悟出的冥之去無蹤,五劍歸一,五劍齊出的破空聲瞬間不見了,而上官浚彷彿盾去了一般,消失了蹤影。己方的八個人不禁大吃一驚,人怎麼好像憑空消失了呢?
隱伏暗處的敵人失去了強大敵人的蹤影,被迫又再現身,向三行劍等人攻去。
就在十幾個人突然從地下冒起之時,上官浚彷彿從天而降,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就已經送他們去了陰曹地府。
漆黑的夜,的衣裳,隨風飄動的衣襬,冷漠而微微顯得蒼白的臉龐好像一幅曼妙的畫面。
“出來吧,只懂得鬼鬼祟祟的忍者們!”輕柔的聲音,透着索命的魔力,讓人從心裡發寒。
“忍者”這個詞彙,除了三行劍之外,其餘人都沒有聽明白。不過也好在他們不懂,不然或許會更加驚慌。秘策、破壞、暗殺、收集敵方前線情報、攪亂敵方後援基地忍者的出現,從某種意義上講代表的是一種危機。
之前這些東瀛人出現在長白山一帶,就已經是十分蹊蹺的事情了,這次他們竟然能深入腹地。那麼他們有陰謀自然不用說,更有的是,在中土境內,必定有東瀛的細。
在被上官浚道破來歷後,周圍一片安靜,就連鳥的梟叫都消失了,只有林中的陰風陣陣,一切變得越發得詭異了。
上官浚閉起了雙眼,用他高手特有的感覺與聽力分辨着周遭的事物。忍者是不會因爲被道破了身份就離去的,相反,他們會將認出他們的人全部殺掉。
夜空中,一陣蘭光閃過,直奔上官浚而去。破空聲響又怎能瞞過上官浚的耳朵?“叮叮噹噹”響聲不斷,片刻後,地上散落了很多不知名的,泛着蘭光的暗器。
上官浚睜開眼睛輕輕從這些暗器上掃過,嘴角不自覺得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是手裡劍,忍者最厲害的暗器,每一個角上都塗有劇毒,那麼說明來的這些人都是上忍,絕對不是上次在星火遇到的那些人可以相比的。
忍耐,也是忍者的一個專長,也許這一戰比的就是耐心。上官浚如果一旦浮躁心起,或許死的那個真的會是他。
“唉!”上官浚心中一陣嘆息。他的生活看來永遠都要打打殺殺,永無寧日了。他討厭這種日子,討厭極了!一種極度的疲乏,讓他有種無心戀戰的感覺。
忍者的感覺是靈敏的,上官浚心中那微妙的變化,使他身上的銳氣與殺氣劇減。身爲上忍的他們又怎會感覺不到?他們鬼魅般的身影驟現,手中的刀閃電般得劈向上官浚。
雖說無心應戰,但是身爲高手中的高手,又怎會束手待斃?他心中登時念起了冥字九決中的冥之三影劍:精爲劍之精髓,氣爲劍之氣力,神爲劍之神韻,合可毀滅一切,分亦能殺人如探囊取物。
念起,就能夠融會貫通,上官浚在武學上就是有着超出凡人不知多少倍的天分。只見他周身彷彿出現氣場一般,劍隨心走,人劍合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