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不解得看向上官浚,只聽他繼續說道:“枝江是洞庭湖和長江的接口,至於枝江城外的樹林,如果我沒猜錯,該就是指我們遇襲擊的那片林子。與洞庭湖有多近,你們都清楚。如果北方統領死在洞庭湖範圍之內,加上有心人故作手腳,栽贓陷害嘿嘿,那麼就是南方義軍爲了統一南北同道,殘殺北方義軍領袖。後果嘛,自然是南北義軍之間的戰爭,而金國便可坐收漁人之利。”
衆人聽後,不禁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南北混戰,在漢族自己的領土上,爲了報仇,自相殘殺。然後金國趁虛而入,消滅中原武林,順便直接沿江南下,奪取宋國的領土。
徐、陳二人顯示沒有想到事情竟到了如此眼中的地步,不禁駭然,拼命得磕頭認錯。然而,別人會原諒他們,喬恩會嗎?
只見喬恩面色鐵青,恨恨得盯着這兩個人,似乎在考慮如何處置他二人。他擡頭看了看上官浚,之間上官浚的嘴角隱隱含着一絲冷笑,他定了定心神,突然大喝一聲:“你二人犯下如此大罪,難道認錯就可以解決了嗎?”
話音剛落,他的一雙肉掌,就向陳、徐二人的天靈蓋拍去。上官浚發現他的異常,剛要阻止,卻還是晚了一步。陳、徐二人已經被喬恩斃於掌下。
上官浚眉頭緊鎖,一雙眼睛冷冷盯着喬恩,什麼叫做“過猶不及”?今天上官浚是真的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原本陳、徐二人已經犯下的罪,雖然不小,但二人既然改過,又怎能不給他們機會?而且留着他們還有更大的用處。然而,喬恩此時卻不念半點舊情,將他二人殺死,究竟是喬恩沒有人性,還是他上官浚太過於婦人之仁?
雪山老人是個性情直爽的江湖老者,不禁搖頭道:“喬盟主,您這又是何苦來着?他二人雖然有罪,但是既然改過,就罪不致死啊!”
喬恩一副大義凜然得模樣,再加上點悲慼的神色,慘然說道:“我知道各位覺得我處事有點過了,可是我是恨鐵不成鋼啊!他們二人是我的把弟,我比任何人都痛心難過。只是,不殺他二人,只怕他們日後也沒有臉面再出現在江湖中,更有可能再被金國人利用。如此一來,到不如讓他們以死謝罪了!”
上官浚心中暗罵,他這樣說可以騙得了別人,卻怎麼能騙得過上官浚、葉羽寒等人?他不過是想在大家面前表現他如何的公正,如何大義滅親罷了。說到底,還是爲了名,不惜犧牲掉兩個拜把兄弟。
檀羽霆忍不住對上官浚說道:“阿遙,如果有一天我犯下什麼錯,這個錯差點害死很多人,但是好在沒犯下之前被你發現,你會不會也把我殺了?”
上官浚知他想要諷刺喬恩,卻顧及對方的面子,故意將事情扯了過來。於是笑道:“首先,我的兄弟是不會犯錯的;其次,即使犯錯,只要他肯改,就還是我的好兄弟;再次,即使他不肯改,我也不會輕易對自己兄弟動手。”
喬恩聽後面色瞬間通紅,他知道,他殺了自己的兄弟,連考慮都沒考慮就殺了自己的兄弟,這落在上官浚這種人的眼中,就等於十惡不赦。他怎麼也想不到,這次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想換上官浚的讚揚,卻等來了諷刺
“哈哈怎麼這麼熱鬧啊?”一尖銳得,如鸚鵡般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幾乎是聲到人到。
衆人眼中出現了一個頭大如鬥、身材矮小、蛙眼、豬鼻、馬嘴的怪人。除了上官浚、檀羽霆、葉羽寒、尉遲鏡心之外,所有人都驚呆了。沒有人會想到世上有人可以長成這般模樣的,如此藝術,不是一般人可以長得出來的。
一見這老頭,上官浚笑了,之前所有的不快,所有想要出來的情緒統統不見了。他走去,俯視着老頭,如果不是對方太過矮小,他會選擇緊緊得抱他一抱,只可惜,現在沒法抱。
老頭尖銳的聲音響起:“喂,上官浚你個臭小子,說什麼有禮物送給老子,老子來了,你就這樣居高臨下得看着我?你不能矮點?不行老子把你腿砍掉一截!”
上官浚大笑道:“鬼前輩,我可不想學您似的,跑起來,好像掛了兩個輪子!這樣的絕招,您還是自己留着吧!”
原來,這老頭正是鬼見愁。其實不用想,光看着長相,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人來,沒有例外的可能性!
葉羽寒見了鬼見愁也高興得不得了,她的眼睛就是鬼見愁治好的,在短暫的相處下,他們之間早已結下了深厚的情誼。鬼見愁人雖然醜了點,但人卻好到不能再好,雖然嘴巴有點毒,壞點子也不少,不過卻不會刻意得去害誰。
鬼見愁恨恨得盯了上官浚一眼,無奈道:“玉面閻羅就是喜歡欺負老人家!哇,這兩個死人是怎麼回事?”
正想繼續玩笑時,鬼見愁突然發現了陳、徐二人的屍體,想說的話,一下子全都吞回到肚子裡了。不是害怕,只是沒有想到,一來就見到這種不吉利的東西。
上官浚嘆了口氣,吩咐師傑將二人的屍身擡走,好生埋葬了。他開始後悔,後悔當初聽了葉羽寒的,請了喬恩來,結果就這樣輕易的要了兩條年輕的生命。
鬼見愁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但是從上官浚的表情中,他很清楚得看到了他的無奈,明白了他不是殺人兇手。
帶一切清理乾淨後,鬼見愁抄起他那破鑼嗓子說道:“臭小子,你不是說我什麼禮物嗎?禮物在哪裡呢?”
上官浚微微一笑,吩咐大小雙兒,將北堂家的夫人帶來。
鬼見愁一聽什麼夫人,連聲叫道:“你可不要送個女人給我啊!我不好女色的,什麼夫人小姐的,我可統統不要呀!”
上官浚輕輕笑道:“這次的禮物,可以說是女人,也可以說不是女人!”
鬼見愁一驚道:“二串子我更不要啊!”
衆人一聽,全都笑了起來。
禮物
未到,笑聲未歇,鬼見愁卻突然皺起了眉頭,對葉羽寒和檀羽霆說道:“你們兄妹還在這裡,你們可知道金國政變如今是一觸即發,最遲半月,或七八天的時間吧,金國必定會掌握在完顏亮的手中。檀元帥的兵權已經被金國的小皇帝架空,可笑他卻不知道他這是自毀長城,你們還是趕快把家人救出來吧,遲則生變!”
檀家兄妹一聽,不禁大急
金庭政變,也同時意味着整個局勢的改變,完顏亮的野心絕對不是金熙宗可以比擬的。換句話說,從此天下將要多事了,百姓又將要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上官浚暗暗後悔,當日在地底迷城,自己是有機會殺了他的,可是他卻沒有在那時候下手。不過,當日如果殺死了完顏亮,大概很難再救出檀羽霆,相形之下,相信任誰都會做出先救兄弟的選擇。
葉羽寒眉頭緊鎖,檀羽霆面色亦是鐵青。誰都知道,如果完顏亮篡位成功,他們的父親將會首當其衝,成爲完顏亮登基後第一個要除之而後快的人,除非,檀澤胤願意效忠於他。
上官浚知他兄妹心中煩亂,於是說道:“現在完顏亮還沒有叛變,暫時檀元帥還是安全的,你們先不要太擔心。我們先飛鴿傳書給檀元帥,讓他早做準備,或者早點離開大都。”
葉羽寒點了點頭,說道:“只能這樣了,這是最快通知他的辦法。不過要多些鴿子才行,不然都不知道能不能到父親手中!”
她的顧及不無道理,天曉得鴿子在途中會不會被人射殺?用這畜生傳遞信息,怎麼也沒有人來得安全,只是時間上,只有這東西最快捷。
上官浚微微一笑,下令師傑收集了全城的信鴿,提起筆來一口氣寫下百十張“政變在即,請速撤離。”交給幫衆,一一綁在鴿子腿上。開玩笑,他就不信百十隻鴿子,沒有一個能飛到檀澤胤的手中。檀羽霆兄妹不禁好笑,如此多的信鴿飛向天空,到也是極其壯觀啊!
可是謹慎的上官浚並沒有就此放心,又讓檀羽霆寫下書信一封,找了黃河幫內機靈的好手,快馬向大都而去。雖然人未必能在政變前趕到,但總好過所有的寶都押到畜生身上!
待一切安排妥當之後,鬼見愁恢復了一貫的瘋癲,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見他這副模樣,喬恩一臉的鄙夷,雪山老人亦是覺得此人不像好人,不願理會。
上官浚見他們那副嘴臉,心中好氣,說道:“忘記給大家介紹一下了,這位就是長白山的鬼見愁前輩,有江湖醫仙之稱。關外所有綠林中人都以鬼前輩爲尊。”
他如此一說,喬恩等人的態度立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江湖醫仙鬼見愁,這個名字雖在中原還不算響亮,但是能攀上醫仙,以後如果有個災病的,說不定可以保得一命。何況人家在關外,可是大有來頭,綠林中人都是誰也不服氣誰的,竟然會以一個醜老頭爲尊,其本事可見一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