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計劃,突圍成功後,將其他三門的士兵一點點的撤去,然後由上官浚、上官姬曼、尉遲鏡心、檀澤胤、檀羽霆、葉羽寒這幾個武功高強的人殿後。
南門霎時殺聲震天,武林大軍沒想到這個當口,上官浚竟然有膽子帶人向南門突圍。突圍的士兵有七千五百人,比武林大軍的一倍還多,加上上官浚這樣的高手,武林大軍若是沒有援軍,必敗無疑。
李可安和李玉書一見上官浚,可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直接向上官浚殺來,完全不顧自己的性命。他們不是不知道自己和上官浚相差得太懸殊,只是大仇不共戴天,不能不報。雖然李成澤是自殺的,可是他們卻認爲是上官浚逼死的,他要負全責。
上官浚不願意殺傷這祖孫二人,畢竟李成澤的自盡,讓他覺得耿耿與懷。只是他不殺這二人,這二人偏偏像狗皮膏藥似的貼着他。
上官浚冥王劍遙遙一指,冷聲說道:“你們再苦苦相逼,別怪我劍下無情!”
李可安冷笑道:“你什麼時候有情過,天下誰不知道你上官浚冷血嗜殺。這個時候,你還裝什麼好人?”
上官浚有些被激怒了,冷血無情嗎?他當真就是是冷血嗜殺的人?好吧,既然全天下都這樣認爲,那麼他是不是就應該圓了這個天下人的說法,做一次殺人狂魔?
“好,好!既然你們祖孫二人如此不知道愛惜生命,那麼就讓我送你們一家團聚好了!”上官浚大喝一聲,一劍刺去
劍還未落,只見天空中煙花盛開,像是什麼訊號。接着,他超人的耳力聽到其它三門殺聲震天,心下大驚。如果此刻金軍攻城,不需多久必然攻下。或者此刻他們分兵向南門殺來,其它三門再不斷的被攻擊,那麼他們必定難逃全軍覆沒的命運。
李家祖孫本以爲難逃上官浚這一劍,卻沒想到他中途換了方向,殺了幾人,向東門方向跑去。三行劍本一直追隨在上官浚身邊,此刻見他如此舉動,一時不知就理,但也顧不得這許多,追了上去。
“宗主!”三行劍不約而同得喊道。
上官浚忽然停下了,就如他所料,武林大軍中,有人與金軍暗中來往,剛纔的煙花根本就是訊號。是邀金軍一同攻城,並分兵來救的訊號。
他深深得吸了口氣,將聲音遠遠傳出:“馬上撤回城中,任何人不得拖延,違令者殺!”
眼看着突圍即將成功,卻遇到這樣的事情。衆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上官浚如此說,他們就必須服從。他是宗主,他在冥王宮的地位就像皇帝一樣的崇高。
之前奮力殺出的士兵無奈下又向城內殺去,雖然不甘心,但也無可奈何。不一會兒,檀家父子、上官姬曼、尉遲鏡心和三行劍都退回到了上官浚身邊,以他們的修爲,自然也聽到殺喊聲,更聽到有軍馬向南門而來。如今退回城中是唯一的辦法
,不然難逃覆滅之厄!
待大隊的人馬進城後,上官浚命令其他人也退進去,由自己殿後。雖然衆人不肯,但是上官浚態度堅決。
三行劍是以保護宗主爲使命的,幾乎是齊聲說道:“我等誓死與宗主一起!”
上官浚怒道:“你們都給我回去,再不回去支援,他們守城的人都必死無疑!檀元帥,麻煩您桃分配好守城的任務。”
三行劍等人還待再說些什麼,只見東門西門處,各出現七八千的人馬。上官浚一見,無奈下舉起冥王劍說道:“冥王劍是我冥王宮權利的象徵,不要逼我動用冥王劍穿心這樣的刑法!”
尉遲鏡心嘆了口氣,他知道,上官浚是要用自己換回所有人的命。與其一起死,不如他這個最有價值的人死。他死了,武林大軍就退了,到時候,趁金軍還沒有足夠的兵力屯兵南門時,突圍而出,是條生路。
衆人幾乎在這個時候都明白了上官浚的意圖,雖然不願意舍他而去,但以對他的瞭解,如果大家爲他而死,那他活着會比死了更苦。
上官姬曼和檀羽霆本來還想執着得陪着他,卻見上官浚似以一種哀求的目光看着他們。或許,死在戰場上,比死在自己的鬱悶中要爽快的多。
“上官浚,你一定要活着!”檀羽霆說完這話,率先退回城內。
作爲兄弟,檀羽霆瞭解他,他是那種大丈夫馬革裹屍,轟轟烈烈的真漢子。而不是讓朋友、親人爲他而死,自己卻可以好好活着的人。是兄弟,只能成全他。但是,他發誓,如果上官浚死了,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報仇!
上官浚很慶幸,在突圍前,他就想到了這個情況的可能性,所以把葉羽寒留在了禹城守城。兄弟們、父輩們都是男人,能瞭解做一個真正男人的心情,所以他們會成全他。即使發誓替他報仇,這也後話,至少現在讓他可以死得其所。
可是葉羽寒不同,她雖然有着比男人更多的智慧,也有着和男人一樣的魄力。可是,她終究是個女人,一個可以爲愛情不惜一切的女人。她是無法理解一個男人的選擇的,所以她必定會堅持和他同生共死。
只是想想,上官浚也覺得足夠了。他這輩子雖然沒有得到天下人的認可,但是他有可以爲他隨時犧牲性命的朋友、兄弟,更有可以爲他付出一切的愛人。足夠了!人一輩子求得是什麼呢?不是虛名,不是權利,不是金錢!是情,一個情字,足以抵得過一切!
東方初曉、檀羽霆、詹臺若水、水鈴霖、水鏡明、雪中行、火毅然、葉羽寒這一張張的面容浮現在上官浚的腦海裡,他得到了這些人的情,最真、最摯的情。
當最後一個人退入城內,蜂擁而止的敵人,在上官浚全力的一劍之下,倒下了不知多少人。南門“轟”的一聲關上了,城門前站着一個少年。白衣如雪,身上點綴着鮮血漸成的紅梅,有
些凌亂的發隨風飄舞着,風姿絕世的容顏,帶着一抹微笑,似滿足,似殘酷。他金般的耀眼,殘月下,他的身上流淌着比月更明亮的光輝。
上官浚,一個被比作閻羅的名字,在他的劍下,不知道有多少亡靈的哀嚎。他手中的冥王劍,和他彷彿是一個整體,分不清哪個是劍那個是人。也許這就是人劍合一的境界吧!
不知道砍殺了多少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有多少傷痕,他的腦海裡一片空白,只是很自然得揮舞着手中的劍,凡靠近他的,都必死無疑。亂箭羽林,他揮劍抵擋着,他知道,他們不敢再近身和他纏鬥。金國的援軍遠遠得放着箭,武林大軍中偶有一兩個衝上去的,不是被亂箭射死,就是被上官浚一截兩段。
他忘記了疼痛,在萬箭齊發的戰場上,他縱有天神般的神功,也無法抵禦住所有的箭矢。他只能保護着要害部位,繼續殺向亂軍之中。
他的腿上、臂膀上,不知道中了多少劍,身上、背上不知道有多少刀劍之傷。
上官浚在廝殺中始終是安靜的,連一個喝斥都沒有。面對最後圍上來的一羣人,他終於笑了,大笑!渾身是血的他,分不清有多少是自己的,多少是別人的,總之,此時的他覺得就是死了,也值了!
李可安、李玉書這兩個罪魁禍首竟然還沒有死,只聽前者喝道:“上官浚,死到臨頭,你還有什麼可笑的?”
上官浚清澈的目光看了看他,說道:“我爲什麼不能笑?我上官浚被你們說成魔頭,可是我只是憑我一人之力殺人,而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呢?幾千人圍攻我一個,難道不可笑嗎?”
李玉書叫囂道:“你這個魔頭,人人得爾誅之!”
上官浚微微一笑道:“的確,我是個魔頭,人人得爾誅之!你們又好到哪裡?口口聲聲說抗金,卻和金軍聯合欺我,這就是你們的俠義!”
李可安等人被說得滿臉通紅,就這一點,他們的確沒有什麼道理。雖然很想辯駁沒有這樣的事,但是剛纔的訊號和後來殺來的金兵,已經讓他無言以對。
上官浚又再大笑道:“小爺我今天殺了不知道多少人,本來是殺一個夠本,多一個賺一個,現在我可是賺大發了!你們都給小爺我抵命吧!”
說着,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他的劍已經劃破了一人的胸膛。沒有人能在這個時候不駭然,不驚異了,也許還有更多的是讚歎聲吧。上官浚是條漢子,這一點無論是朋友還是敵人都不能否認。只看他渾身插着數十隻羽箭,大小傷痕無數,竟還能夠如此驍勇,怎能讓人不敬佩。即使是李可安祖孫,心中亦是對其暗暗讚歎。如不是他與他們李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怨,倒是真的想和他交個朋友。
見到上官浚已是強弩之末,金軍遠遠得站着,想撿個現成的便宜。等到他與武林大軍戰個兩敗俱傷,他們坐收漁人之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