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浚像是知道鬼見愁的心思,笑道:“別瞎猜了!我只是不喜歡趙家的皇帝!從宋太祖開始,什麼陳橋兵變,黃袍加身。明明就是自己預謀的謀朝串位,虛僞!”
“你就因爲這個?”鬼見愁笑道。
上官浚點了點頭,答道:“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啊,他趙家的每個皇帝都有毛病!個個害忠臣,苦百姓,這樣的皇帝我保他們家的國?巴不得有人起兵造他的反呢!而且你看,若水他們的義軍是幫忙宋國打仗的,結果呢?反成了宋國通緝的強盜頭子!”
鬼見愁聽後暗暗嘆氣,他當然知道上官浚說得都是事實。儘管這個孩子做事情有些偏激
上官浚與鬼見愁倉促收拾了忍者的屍體,夜已經深了。
“看來到枕頭峰要到早辰了。”鬼見愁說道。
“那不剛好?羽寒就應該起牀了!”上官浚笑道。
“她肯不肯見你還不一定呢!”鬼見愁似乎在有意潑他的冷水。
上官浚似乎也不在意,整個人沉浸在即將見到心上人的喜悅之中,根本看不出來,這是個剛殺了許多人的人!
鬼見愁看着他,心裡說不出的感覺。這個年輕人真的讓人摸不透,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有時候覺得他很善良,有的時候又很殘酷。他和他的冥王劍法一樣,永遠沒有人知道下一招是什麼。
“你剛纔爲什麼要蒙着眼睛和他們打?”鬼見愁早想問他這個問題了。
上官浚微微一笑,說道:“大叔你看了半天,難道還沒看出這是爲什麼嗎?還敢自稱是武林高手!”
鬼見愁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得說道:“你大叔我眼拙!行不行?”
上官浚呵呵笑道:“其實很簡單啊,他們這些忍者的忍術主要就是障眼法,他們藉着周圍的環境隱藏自己的行蹤,你要是用眼睛去尋找他們可就難了。不過耳朵就不同了!我們這裡的武功,最基本的就是聽聲辯位。每個練武的人都會啊!”
鬼見愁這才明白爲什麼上官浚能夠那麼輕鬆的打敗那些忍者,其實他們單功夫而論,的確只算得上中原的二流人物,但是他們的障眼法往往連像他這樣的一流高手都矇騙了。如果用耳朵聽出他們的方位,這樣要勝他們,自己也是能夠的。上官浚的做法,不禁給自己一個更輕鬆勝利的法門,更讓這些人以爲他對自己的輕視,如果他們中有人僥倖不死,見到中原如此神乎其神的武功,自是也不敢再起稱霸中原的野心。他不禁暗暗佩服上官浚的聰明。
“那大叔你又是怎麼知道不會碰上野獸,而會碰上他們的?”上官浚也一直不明白,爲什麼鬼見愁一見到那幾戶人家那麼早就熄了燈火,就斷定不會遇到野獸,而會遇到他們。
鬼見愁嘆氣道:“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上次回枕頭峰路過這裡就遇到他們了,差點沒命了!上次和這一次一樣!”
鬼見愁到真的是一點理論都沒有,只是因爲上次這樣,就斷定這次也
這樣。上官浚只得乾笑了幾聲,說真的,鬼見愁的回答,還真是他意想不到的。這就是鬼見愁的單純和上官浚的複雜的鮮明對比!
天矇矇亮了,遠方的山連綿不絕,微弱的光芒透過茫茫的霧氣,彷彿置身於仙境之中。上官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空氣帶着清新而溼潤的香甜。
“能在這裡生活,到也是神仙般的日子!好美的地方!”上官浚讚道。
“天山沒有這裡美?”鬼見愁笑問道。
上官浚看了看他,笑道:“天山也很美,但那風景和這裡完全不同!天山巍峨浩瀚,終年白雪皚皚。那閃耀着銀輝的雪峰,雄偉壯觀、莊嚴而神秘。博格達峰上也有個天池,很大很美對了,到了長白山我竟然沒去天池看看!怎麼就忘了呢?”說着上官浚笑了起來。
鬼見愁聽他這樣說,奇道:“那個天池?沒啥好看的!照你這樣說,天山也不比這裡差嘛!”
上官浚笑道:“天山的美是白色的,它的美主要是在於它的冰川。這裡不同,這裡是有色彩的!更何況再美的地方,住久了,都沒有感覺了!就像你說長白山天池沒什麼好一樣。”
“你把天山走遍了?”鬼見愁問道。
上官浚搖了搖頭,說道:“很多地方我都是趁我母親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跑出去看的。她不准我離開托木爾峰。”
“那還真是奇怪的人!那麼多美景,不看可惜了。”鬼見愁喃喃道。
上官浚笑了笑,沒再說什麼。他從小到大,都只是靠偷偷出走而去見識那些東西的,除讀書,練武,其它的事情都不讓他去做。
話說着,他們來到一座高山面前。山的形狀像極了一個巨大的枕頭,這山不像長白山那樣巍峨壯麗,卻別有一番味道。這裡一片翠綠,沒有皚皚的白雪,無數的冰凌,只是綠色,很純粹,也很清透。
鬼見愁帶着上官浚繞到一旁,一處沒有植物的山壁上冒着汩汩的清泉,綠色的山,清澈的泉,另人的心情舒暢。
“這就是傳說中的海眼?”上官浚問道。
鬼見愁笑得回答道:“這水不是地下的,是山裡的!你可知道這山是座水山?如果這山有一天裂開了,那麼整個關東都將成爲一片汪洋大海。這也許就是海眼的由來吧!也有傳說,這山是東海的一條青龍化成的,這一直流着的是這條青龍的眼淚。龍居大海,所以當地人叫這個裡海眼。不過誰知道呢!”
上官浚點點頭,似乎對這個海眼十分有興趣。
“來,到了。”過去海眼沒有多遠,上官浚看到一個見石室,依山而建,有很多樹擋着,屋子的顏色和山壁的顏色很像,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有間屋子。
剛走近,上官浚又聽到了那飄渺的琴聲,如歌如慕,如泣如訴
鬼見愁眨了眨他那已經帶着霧氣的雙眼,說道:“聽她的琴聲,你就該知道她的心裡有多苦了吧?”
上官浚澀聲答道:“我知
道了,早就知道了!是我欠她的!”
琴聲嘎然而止,屋內傳來幽幽的嘆息。
“葉姐姐,琴絃斷了,你已經彈了一夜了!”一個孩子的聲音說道。
“蘭兒,你去休息吧,我不想睡!”聽到那聲音,上官浚一陣激動。是她,那個他朝思幕想的人兒!
“葉姐姐,你這麼想他,等眼睛好了,就去找他吧!”那個叫做蘭兒的說道。
葉羽寒幽幽嘆道:“我和他註定了有緣無份,何苦強求呢?他和詹臺姑娘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不該,也不能夠介入他們!”
上官浚心中一陣絞痛,心中不停說道:“不是的,羽寒,不是的!”
只聽那蘭兒說道:“可是我覺得,上官浚不一定喜歡詹臺姑娘的!我覺得從你和鬼爺爺口中說出的上官浚,是個不受拘束的人,怎麼可能會跟一個走俠義路線的人在一起?那樣他會悶死的!況且,他如果跟詹臺姑娘好了,保不準詹臺姑娘會讓他加入義軍,他肯嗎?如果他不肯,不是又生出許多矛盾!”
蘭兒的話讓葉羽寒心中一怔,是啊,她怎麼會沒想到這一層呢?總是想着他們如何的般配。
屋外的上官浚心中暗暗感激蘭兒的那些話,於是鼓起勇氣把聲音傳出:“是啊,羽寒!蘭兒都知道我和若水不可能,你怎麼還想不明白呢?”
葉羽寒一愣,心道:“難到我出現幻聽了?怎麼可能?怎麼會聽到上官浚的聲音?”
“蘭兒,你有沒有聽到?”葉羽寒有些驚駭得問道。
蘭兒拼命得點頭,一時間忘記了葉羽寒是看不到的。
“蘭兒!”葉羽寒叫道。
“聽到了,聽到了!葉姐姐,一定是上官浚,一定是他!他來找你了!”蘭兒激動得說道。
“上官大哥,是你嗎?”葉羽寒不敢相信得問道。
“是我,羽寒!我找得你好苦!”上官浚激動得說道。
鬼見愁笑道:“進去吧,傻小子!”
“不要!不要進來!”葉羽寒叫道。
上官浚的心再一次被揪了起來,他澀聲道:“你還不肯見我嗎?到底我做錯了什麼?”
“沒有,上官大哥,你什麼也沒有錯。錯的是我!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害了你!我沒臉見你!”葉羽寒說着哭了起來。
“不,羽寒,我知道你誰,你是小羽,我知道!那些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事我不想再一次失去你!”上官浚哽咽道。
葉羽寒幽幽說道:“上官大哥,現在我的眼睛看不見了。我看不見你!我這個人很自私,我看不見你,就不想你看見我!你走吧!等有一天我的眼睛好了,我回中原找你!中原找不到,我會去天山!你放心,這一次我說到做到!”
上官浚只覺得自己的心在流血,痛得他感覺不到心跳。
他的眼淚從不爭氣得從臉頰滑落,他竟然哭了!原來眼淚是鹹而苦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