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們過去，班黎明用蕭凝威脅我們，我們要怎麼辦？”衛蘇的聲音有些微弱，卻說出了他們必然會面對的事情。
“那就殺了他。”蕭盛身上的殺氣前所未有的濃重，他的目光望着吉豐谷的方向，已經沒有生的慾望。
殺了他？是殺了班黎明，還是殺了蕭凝。沒有人知道，但所有人都明白。如果殺不了班黎明，那麼就殺了蕭凝。
不是蕭盛冷血，而是他太過於理智。也不是他不愛蕭凝，而是他太愛蕭凝。沒錯，他是蕭凝的哥哥，但他也是天龍國的皇子。
他心懷死志不假，但不代表他是傻子。祁靈剛纔的話已經告訴他，莫晗身上有秘密，而且是驚天的秘密。這個秘密一旦暴露出來，他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甚至會牽連到他們身後的勢力。
而一旦牽連到他們身後的勢力，那麼枯葉大陸上必將生靈塗炭。蕭盛不願看到無辜的人兒捲入這場風波，不願看到血流大地，所以他作出了選擇。
殺了他，或者殺了她，都能不令他們失去主動權。
莫晗掙扎開祁靈的手臂，停了下來，冷漠的目光注視着蕭盛：“爲什麼？”
爲什麼？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只要是世家子弟都會明白，但祁靈、蕭盛、衛蘇卻沒有一個人回答他，或者說有勇氣回答他。因爲他們都在那個圈子裡，他們知道那個圈子的潛規則，也要遵從潛規則。
莫晗的目光清澈乾淨，莫晗的眼睛明亮透明。彷彿是夜空最耀眼的星星，恆久的散發着永不變的光芒。
祁靈、蕭盛、衛蘇三人不自然的撇過臉龐，不敢去看莫晗，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因爲他們在害怕，因爲他們也過不了他們心裡的那關。
“爲什麼？”今晚的莫晗特別執着，比任何時候都要執着。他一遍一遍的問着爲什麼，一遍一遍的看着祁靈三人，似乎如果得到他們三人不回答他，或者說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就會一直問下去，不知疲倦。
“爲什麼？爲什麼？哪有那麼多爲什麼？如果每一個爲什麼都有答案，這個世界上早就不會有人類的存在了！”祁靈一聲大喊，喊聲在這本應該是黑夜卻亮如白晝的物華雨林中傳出去很遠，很遠。
這一聲大喊，喊破了祁靈的喉嚨，喊出了他從出生以來最大的一次聲音。很多人都聽見了，很多人都聽出了紫祁國那個花花皇子的吶喊。但現在沒有人知道這一聲吶喊意味着什麼，也沒有人知道這一聲吶喊恰恰奠定了祁靈未來的一切。
衛蘇愣住了，就連臉上滿是死志的蕭盛也露出了驚奇的目光。在他們眼中一向在乎形象，愛護面子的紫祁國皇子祁靈，什麼時候失去了風度，什麼時候容忍自己大喊大叫的了？還喊的如此大聲，喊的如此撕心裂肺。
“爲什麼？”莫晗又問了一句爲什麼，這一次的爲什麼不是問蕭盛的爲什麼，而是問祁靈爲什麼。
問祁靈爲什麼會不顧風度的大喊，爲什麼會不顧以前他給自己畫的條條框框大喊。
“因爲我不想在受到什麼束縛，再也不願意做什麼皇子，我只想做一個我，一個真正的我。”祁靈開心的笑了，前所未有的開心。當拋去了以往所有的包袱，就再也不會有負擔。
“小晗說的對，憑什麼我們就要默守陳規不去改變？憑什麼我們就得遵從潛規則？當我們有了絕對實力的時候，又有誰敢說不？”祁靈變了一個人似的：“你們兩個怎麼要怎麼決定？”
祁靈說的話無頭無腦，好像在說與之前沒有任何關係的話題，但卻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不管什麼時候，他都不會對蕭凝動手，他會想辦法與莫晗一起救下蕭凝，就算因爲這惹下滔天大禍他也不在乎！
而他現在問的就是衛蘇蕭盛兩人的態度，他們對此事的態度。如果他們不願，那麼祁靈就會與莫晗兩人一同離開，去救蕭凝，以後不論發生什麼，都不再與他們有關。
衛蘇毫不猶豫的走到莫晗身旁站定，眼神堅定，根本就沒有經過思考。他用他的實際行動告訴了祁靈他的選擇，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出來，那就是“我們說過，我們是朋友，是兄弟，我們榮辱與共。”
莫晗、祁靈、衛蘇相視一笑，三隻手臂緊緊的握在一起，眼中是濃濃的自信，身上是昂然的戰意。
三人一同將目光落在蕭盛身上，等待着他的答覆。
蕭盛眼中恢復了些許生氣，或許是由於祁靈的刺激，又或許是他重新看到了生的希望。不論如何，莫晗三人竟然從蕭盛的臉上重新看到笑容，儘管這笑容比哭好不了多少，但至少他臉上有了屬於活人的反應：“你們都不在乎，我還在乎什麼？況且救的那個人還是我的親妹妹，我最疼愛的妹妹，哪還管它什麼洪水滔天！”
“那我們現在來商量一下戰略，儘管我們都已經作好英勇就義的準備，但也不能直接不掙扎就就義了。”祁靈安排起來戰術：“莫晗，到達吉豐谷後，你什麼都不要說，不要做，直接奔向生命水潭，衝入其中，想辦法得到脈靈的認可，將靈脈帶出來。蕭盛、衛蘇你們兩人跟我一起衝向蕭凝所在的地方救蕭凝。”
“由於莫晗身份的特殊性，當莫晗衝向生命水潭的時候，其他修煉者必定會極力阻止莫晗，甚至會不惜一切代價。班黎明也不會例外，那個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
莫晗擺弄着手中的殺生刃，似乎有些不滿的瞟了祁靈一眼：“我什麼時候成爲天怒人怨的對象了？我才一出現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祁靈認真的點點頭：“是的，沒有人願意讓一個連續闖過蛇蠍沙漠、魚蟲沼澤的人再去闖生命水潭，一旦被他闖過了，其他人就真的成打醬油的了？你說你一出現直奔生命水潭去，不就註定成爲天怒人怨的對象了嗎？況且還有玄夜國、君修宗、聞仙殿對你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