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高數百米,長一公里,寬百米,莫晗想象不到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一個什麼樣的體型,才需要如此巨大的一口棺槨。
莫晗圍繞着這口棺槨走了一圈,終於在棺槨的正前方一塊凸起的黑色岩石上發現了一行小字:葬魂棺又名黑山,安葬着自古以來不屈的靈魂,永世不朽,永世不滅,只爲那永不消逝的吶喊與不甘。
刻在黑色岩石的字,彷彿刻在莫晗心裡,刻在莫晗靈魂深處,彷彿有無數的不屈與不甘的靈魂在莫晗周圍怒吼咆哮。
在這一剎那,莫晗的識海一陣晃動,腦海中一陣轟鳴,彷彿整個人都要在這一聲聲的怒吼咆哮中消失,化爲飛灰,化爲空氣,自此消失在世間。
純白色的光芒從玲瓏塔中散發出來,莫晗晃動的識海即刻穩固,所有的負面情緒,所有的怒吼咆哮在純白色的光芒中消失,一個蒼老聲音從玲瓏塔中傳出:他僅是要借貴寶地進行兩次突破而已,你們又何必如此?既然已經離去,就應該塵歸塵土歸土。
躁動的靈魂,不屈的吶喊,狂暴的咆哮,在白色的光芒與蒼老的聲音中歸於平靜,就連半空中嗚咽的波紋也自此消失。
莫晗醒來已是半個時辰之後,望着黑色的岩石,望着龐大的棺槨,莫晗心中升起無盡的敬意,深深的鞠了一個躬,轉身離開。
直到遠離葬魂棺或者說黑山十公里的地方,莫晗才停下來,盤腿坐下。
這一坐就是整整一天一夜,莫晗將自身狀態完全調整到巔峰時刻,情緒不喜不悲,輕輕將聖譽從肩頭抱下:“聖譽乖,你去外面等我,注意安全。我修煉結束後自會出去找你,如果我一直沒有出去,那麼你就回到原始森立裡面,回到青帝身旁吧。”
聖譽嗚咽一聲,沒有說話,只是將頭顱深深的在莫晗懷裡拱了拱,一步三回頭的離開這裡。他知道莫晗心裡所想,也知道莫晗這一次活下來的概率趨近於零,但他不能阻擋莫晗,他也找不到阻擋莫晗的理由。莫晗必須以這種殘酷的姿態崛起,莫晗必須以這種殘忍的心態對待自己,否則未來的路莫晗會更艱難。
閉上雙眼,莫晗用神識自視着身體內部的一切,他沒有敢直接去汲取靈脈中的靈氣用來突破。而是將身上所有的元石拿出來,不論元石的品階高低,全部放在身周圍。深深的洗了一口氣,運轉起大夢心經。
“大夢心經,南柯一夢到天明。”莫晗的身體猶如一個深不見底的旋渦,拼命的汲取着周圍的天地元氣,以及身旁元石中的元氣。
每一次莫晗的修煉,特別是在突破的時候,都彷彿一個無底洞,不論有多少天地元氣都照單查收,絕不拒絕。這一次突破金丹期,同樣如此。
無數的天地元氣進入莫晗體內,就順着莫晗的筋脈瘋狂的涌向丹田之處。
丹田裡面的氣海快速的旋轉起來,剛開始還能看清楚旋轉的頻率,到後來隨着天地元氣瘋狂的涌入,氣海的旋轉到了一個極致的速度,彷彿靜止了一般。但如果有人現在能夠看到莫晗的氣海,就絕對不會把它當做靜止,因爲它就是一個無底洞,不論來多少元氣,它都能吞噬進去。
沒有人傳授莫晗修煉經驗,也沒人告訴莫晗什麼是正確的修煉方式。儘管莫晗在魔都學院的聖宇宮藏經樓中看過一些前人的修煉筆記,莫晗也將信將疑,從來沒有按照那些筆記修煉過,特別是在突破進階的時候。
莫晗一直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再走,比如所有的突破不是將丹田內的種子或者氣海擠壓到極致而突破,而是利用龐大的天地元氣將種子或者氣海撐破從而突破。
這個想法是瘋狂,這種實際行動也是瘋狂的。任何人都不敢想象,無數的天地元氣,超過自己身體所能容量的天地元氣,進入身體裡面是什麼後果。因爲他們都知道後果,所以沒有人敢嘗試。
莫晗是一個例外,從他出生的時候,他或許就已經是一個例外。
數之不盡的天地元氣涌入莫晗體內,氣海在不斷的變大,再變大,但自始至終都沒有一點想要破裂的跡象。
一個晝夜過去,莫晗身旁的元石已經消耗了一半,周圍的天地元氣更是被莫晗消耗了許許多多,但丹田內的氣海看似已經達到了一種飽和狀態,不再變大,但它汲取天地元氣的速卻是越來越快,甚至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跡象。
莫晗甚至開始懷疑,他的這種修煉與突破對不對,畢竟不是任何地方都有數之不盡用之不完的元氣給他汲取消耗。
又是一個晝夜過去,莫晗身旁的元石已經消耗的乾乾淨淨,丹田裡面的氣海出現了第一道裂縫,但令莫晗無奈的是,周圍的天地元氣基本已經被他汲取的差不多,有了快要枯竭的跡象。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莫晗腦海裡面一直在問自己怎麼辦。現在的情況肯定不能停下來,莫晗不知道停下來有什麼後果,但他的本能告訴他不能停下來,一旦停下來,後果可能不是他承受得起的。但如果不停下來,周邊接近枯竭的天地元氣又不能滿足他突破的需求,早晚要枯竭。一旦枯竭他就只能被迫停下來,停下來肯定要承擔後果。
大滴大滴的汗珠順着莫晗的額頭滴落,莫晗第一次感受到巧婦難爲無米之炊的痛苦與無奈。
“實在不行,就用靈脈中的靈氣進行代替元氣吧,不過不知道能不能調動靈脈裡的靈氣爲我所用。”莫晗下定決心,當週圍的天地元氣徹底消耗乾淨的瞬間,他就用神識覆蓋心臟處的種子,死馬當作活馬醫,想辦法利用靈氣來幫助自己突破。
轟隆、咔擦。截然不同的兩聲聲響忽然傳出,莫晗臉上一喜,雖然不知道轟隆的聲音是什麼,但咔擦的聲音極爲熟悉。以前他每個境界突破的時候,都會聽到類似的咔擦聲。那是丹田處種子或者氣海徹底崩潰的聲音。
可當莫晗帶着無邊的喜悅去丹田處查看氣海的時候,他愣住了。因爲氣海完好無損的懸浮在丹田之內,除了許久之前的那條裂縫外,沒有再增加一條,甚至連已存在的那條裂縫周圍,都沒有一點細小的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