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爲何死亡?
通過祭靈碑禁地區域,活着來到祭靈碑前的輕鬆氛圍由於兩名修煉者的莫名死亡,變的沉重而壓抑,所有人都擔心下一個死亡的就是自己。
“你看到了嗎?”衛蘇扶着莫晗,悄然問道。
莫晗點點頭:“我在漠塔裡面見過類似的東西,不過那裡是死去的妖獸魂魄與人類的怨魂,那東西跟漠塔裡的靈魂氣息很相似,但比漠塔裡面的邪惡,彷彿是一切邪惡的凝結物。”
“看樣子他們還以腦漿爲食物,只是他們是怎麼進入人類體內呢?難道是通過肢體進入的?可我們剛纔也沒有看見它進入第一個人身體中。”諸葛晶握了握手中的達摩仗,一層細密的汗珠出現在掌心。
陸陸續續的有修煉者莫名的死亡,都是頭顱先迸裂開,然後屍體化爲膿血。但不論他們如何防備與小心,都不能避免。也沒能從死亡的修煉者身上查出死因,那團黑色的妖物彷彿憑空而來憑空消失。
進來的數十人現在活着的不到十人,除了莫晗三人與魚王蟲王外,還有五人,不過這五人現在聚集在一起,臉上滿是恐懼,若不是諸葛晶攔着,或許他們已經投身到禁地中了。
“小晗,你看出什麼來沒有?這樣子下去,我們也不能參悟祭靈碑。搞不好還會死在這裡。”
“心魔。”魚王與蟲王忽然起身,走到莫晗幾人身邊,望着祭靈碑說道。
“傳說祭靈碑乃是上古流傳下來的,上面刻有許多功法,最爲出名的乃是一部被稱作帝龍決的煉體功法。”
衛蘇望着魚王的背影:“你是說他們都是在參悟功法過程中走火入魔而死的?”
“是的,這裡有着許多不曾散去的靈魂,當他們參悟過程中走火入魔,就給了這些靈魂機會。”魚王說完,也不待莫晗幾人說話,與蟲王攜手飛起,朝着祭靈碑頂端飛去。
“我們也走吧。”莫晗站起身率先走出,但不是飛上去,而是走到祭靈碑下面,通過手腳爬上去。
高十丈的祭靈碑以莫晗的修爲一個彈跳就能到頂,但不知爲何,隱隱間莫晗覺得要爬上去才行。而衛蘇與諸葛晶則覺得不應該爬上去,坐地面參悟即可。
不同人的有不同的看法,有不同的感悟。所以莫晗手腳並用,在祭靈碑上攀爬,衛蘇諸葛晶則坐在地面感悟,魚王蟲王則直接飛上去。
祭靈碑觸手冰涼,就如一塊放在水中的頑石,看似粗糙但十分光滑。
自從在蛇蠍沙漠中吃了數量衆多的骨骼後,聖譽基本都處於沉睡中,此時莫晗爬到祭靈碑一半的地方,趴在莫晗肩頭的聖譽忽然醒來,睜開朦朧的睡眼,躥到祭靈碑上,朝着碑面一口咬下。
沒有傳來之前的咔嚓聲,聖譽一口咬在碑面上愣住了。因爲這石碑比它的牙齒還要堅硬。向來無物不破的聖譽牙齒,遇到了有生以來第一次咬不動的東西。
正在一邊觀察一邊往上攀爬的莫晗也愣住了,他可是知道聖譽的牙齒有鋒利,但在這裡居然咬不下去。
莫晗下意識的拿出殺生刃,想要試試這祭靈碑到底有多堅硬。握着殺生刃朝着祭靈碑上插下。
噗哧。殺生刃就好像插在一塊肉上面,一插到底。莫晗一愣,連聖譽都咬不動的東西,殺生刃竟然如此簡單就插進去了。
還沒等莫晗反應過來,殺生刃插入的地方忽然傳出一陣刺眼的金光,莫晗下意識的閉上雙眼,整個人從祭靈碑上消失。
聖譽爬在祭靈碑原地,睡眼朦朧的瞪着莫晗消失的地方,擡起爪子朝祭靈碑上撓了撓,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莫晗睜開眼睛,看見的是一個金色的空間,準確的說是一座大殿。大殿的兩旁全是需五人合抱的金色大柱子,直插上空看不見頭。柱子表面全部雕刻着一條條栩栩如生的巨龍,凝目望去彷彿活了一般。
站在大殿的門口,身後是緊緊閉合的兩扇金色大門,似乎與大殿合爲一體,看不出任何縫隙,只有上面的兩個鋪首銅環方纔知道是門。
仰頭望去,同樣一片金色,不知大殿的頂在哪裡,莫晗感覺自己就像是大海中的小船,渺小而不起眼。
一樣望去,整座大殿除了柱子空無一物,正前面是大殿的中心,不過或許是此時的莫晗太過於渺小,又或者是大殿太過於寬闊,莫晗竟然一眼看不頭,這殿中心就好像長長的迴廊一般。
腳步邁出,輕輕落下去,殿中忽然想起了重重的迴音,一直傳蕩在大殿裡面。
“來着何人?驚擾了吾等沉睡。”
莫晗的一隻腳剛落下,迴音還沒有消失,一股悠遠又具有大威壓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響徹在莫晗腦海裡面,就好像在他耳邊說的一樣。
“沉睡、沉睡、沉睡、沉睡……”
似乎有無數人在莫晗耳邊、腦海、夢裡在訴說,在告知,要讓他沉睡下去。
莫晗清明的腦海裡面忽然一陣昏沉,上下眼皮不停的打顫,倦意鋪天蓋地襲來,就要如大殿裡的迴音一般沉睡過去。
咚,咚,咚……
心臟跳動巨大的聲音從莫晗體內傳出,大殿中的迴音漸漸消失,即將沉睡的莫晗猛然驚醒:“不知哪位前輩在此,小子無意冒犯,還請前輩見諒。”
金光閃閃的大殿裡忽然颳起了風,兩旁粗壯柱子上雕刻的巨龍彷彿活了過來一般,一雙雙龍眼全部望着莫晗的心臟處。
“想不到過了這麼多年,居然還有帝脈存在!”最接近莫晗一根柱子金光閃爍,上面雕刻的巨龍一陣顫動,化爲一個全身披甲的金甲大漢出現在莫晗身前。
莫晗驚異的望着眼前的大漢,又看看那根空無一物的柱子,心中暗想:難道這裡每根柱子上雕刻的巨龍不是死物,都是活着的龍嗎?可枯葉大陸上是沒有龍的,那這是哪裡?
金甲大漢有兩人高,此時他手握佩劍,低頭俯視着莫晗:“人類,你爲何來到這裡?”
莫晗還沒有回過神來:“我來自枯葉大陸,你是誰?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金龍殿,我乃殿中的金龍衛,你來此何干?”金甲大漢的聲音低沉響亮,充滿着巨大的威壓,若不是莫晗心臟處的那裡種子在不停的跳動,莫晗已經在金甲大漢巨大的威壓下倒地說不出話來了。
“我來尋找帝龍決!”
“人類你走吧,這裡沒有你尋找的東西,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莫晗已經清醒過來,仰頭看着金甲大漢之前臉上閃過的錯愕,已經明白帝龍決就在這裡,只是這金甲大漢不讓他帶走,要想辦法才行:“前輩,相信已經有成百上千年沒有人來到這裡了,帝龍決作爲上古功法,也是龍族的至寶,你作爲龍族的一員想必不願意它就此埋沒,隨你們一起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吧?”
“我可以答應前輩,只要前輩讓我將帝龍決帶走,如果未來遇上龍族的人,我保證將帝龍決完整的歸還!”
金甲大漢有一剎那間的失神:“你走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前輩,相信你們長存於這裡,還不知道外面的變化吧?就在一個月多前,無妖谷中的蛇蠍沙漠已徹底消失,化爲綠洲,漠塔崩潰,窮奇魂魄已徹底的死亡。祭靈碑經歷時間與歷史的沖刷已岌岌可危,過不了許久,祭靈碑也會崩潰,成爲歷史。一旦到了那時,藏身於祭靈碑中的金龍殿還能存在嗎?”
莫晗說的正義凜然,似乎他知道所有的一切,但唯有他自己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猜的。
金甲大漢一愣:“不可能,他說的那人沒有到來之前,無妖谷不可能出現意外,也不可能消失,你在騙我。”
莫晗一聲譏笑:“前輩,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如果無妖谷沒有出現鉅變,你可見到千百年來有人來到這裡?你又可曾見到外面無妖谷的鉅變?”
“不,你這個無恥小人,我殺了你!”金甲大漢一聲吶喊,抽出佩劍朝莫晗砍下。
莫晗隨時觀察着金甲大漢的一言一行,又豈會令他偷襲得手,雙腳一蹬,不退反進,雙手握着殺生刃,朝金甲大漢佩劍的根部斬去。
叮噹。
殺生刃與金甲大漢佩劍撞擊在一起,清脆乾淨,光芒大盛。而金甲大漢的佩劍上的金光則迅速的黯淡消失,齊根而斷,墜落在地。
金甲大漢手中的動作一滯,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這把佩劍雖說品階不高,但隨他征伐一生,也不是什麼次品,居然一碰之下就被斬斷,難道它也在歲月的長河中枯寂了嗎?
莫晗同樣一陣錯愕,金甲大漢的佩劍看起來並沒有那麼脆弱,甚至高出莫晗所認知的等級。他本來是準備藉助殺生刃與金甲大漢佩劍撞擊後的反震力與金甲大漢拉開距離,可此時卻彷彿失去了目標的衝刺,衝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