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龍虛影破碎,整片區域的衝擊之力完全消失。
王須手握着晶石所鑄的太龍弓,肩上沉沉的擔子壓着他,眼神越發的堅定。
爲了無盡聖尊,爲了太龍,他無論如何都要重建無盡太龍宮。
但同時,他也有疑惑。
無盡聖尊提到過,太龍也提到過。
究竟所謂的“那一戰”,指的是什麼?
那場破滅天地,毀壞宇宙,令衆生震盪,億萬生靈在頃刻之間灰飛煙滅的戰爭究竟是如何而起?
最終,又是怎麼平定下來的?
王須並非銀古,未曾參與過那場宇宙之戰,不知曉其中的震撼,即便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還是先離開吧。”王須揮手收起如太龍之形的靈識之晶,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往青銅巨門那個方向飛去。
…………
太龍宇宙國,國殿。
“……合舍星域在那場大戰之後,發掘了三顆古礦脈星辰,合舍星域的域主得知有其他宇宙國之人滲入,對這三顆古礦脈星辰意圖不軌,當即上報,請求國主定奪。”一名頭戴紫冠的臣子上報。
“竟有此事,命三千太龍衛前往,鎮守三顆古礦脈……”國主鋪開一張白紙,手指滑動,金字躍然與紙上,“此爲旨意,誰若敢侵犯,便是對我太龍的挑釁,嚴懲不貸!”
國主一揮手,白紙捲起,落入紫冠臣子手中。
“國主聖明!”紫冠臣子領旨退下。
隆隆~
國殿外,震耳發聵之聲響起。
國主皺起眉頭,身形站起,而後一步邁出。瞬間來到國殿之外,擡頭遙望天外。
天外的星空之中,四隻冒着藍色焰火,宛如琉璃般純粹的御獸,拉着一輛金碧輝煌,大氣磅礴的馬車,踩踏得雲霧滾滾激盪,虛空發出隆隆的巨響。
“是淹月宇宙國!”
“又是他們,莫非‘資格之戰’要來臨了?”
衆臣子見狀,竊竊私語。
“哈哈……太龍耀。別來無恙啊!”宏偉的馬車之中,傳來一道肆意猖狂的笑聲,令國主不由皺起眉頭。
“大膽,竟然直呼國主本名,簡直是不將我太龍放在眼中!”一位新來不久的臣子大怒道。
“噤聲!”有老一輩的臣子趕忙掩住他的嘴。“知不知道,你差點就闖了大禍。那人乃是淹月宇宙國的國主‘淹月折’。位同國主,你對其大呼小叫,想死不成!”
這位臣子脖子一縮,不敢再說話。
“淹月折與我太龍國主爭鋒相對,由來已久了,”老一輩的臣子嘆息道。“此次前來,怕也是爲了那‘資格之戰’來挑釁國主的,資格之戰我們太龍已經爭取了億萬年,卻始終無法得到……”
“資格之戰……是什麼?”新來的臣子問道。
“宇宙國的劃分。你可知道?”老臣子反問道。
“自然,小宇宙國,大宇宙國,超級宇宙國,不朽宇宙國……我們太龍,正是大宇宙國之一。”新來的臣子說道。
“那你可知道,宇宙國都是如何劃分的?”老臣子又問。
“莫非……”新臣子心中明悟,“就是這資格之戰?”
“小宇宙國名額無數,大宇宙國資格千萬,超級宇宙國卻僅有一萬個名額。”老臣子道,“唯有當一個超級宇宙國隕落覆滅,才能由一個大宇宙國填補上,資格戰,正是由此而誕生的。”
“想要成爲超級宇宙國,太龍欠缺太多了,當不上。”老臣子嘆息。
“爲何?”新臣子急了,“太龍有實力,爲何還無法成爲超級宇宙國?”
超級宇宙國,代表的不僅僅是實力的象徵,更是身份,地位。
若是太龍成爲了超級宇宙國,臣子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日後無論出行到哪,都將受到宇宙武者的最高尊敬。
“資格之戰,並非國主一人之力便可決定,這是由三大勢力發起的戰爭,他們看重的不是宇宙國的最強實力,而是潛力。”老臣子說道,“參加資格之戰的宇宙國,只能派出三名出生不過千年,混宙境之下的宇宙武者前往。”
“這與天才之戰有何兩樣?”新臣子皺眉道。
“就是天才之戰,不過換了個名頭罷了。”老臣子道,“三大勢力看重的是宇宙國的潛力,潛力何在?就在這些天才身上,越是天才,日後的成就越是輝煌,宇宙國才能走得更遠。”
“超級宇宙國的覆滅,並非是最強者對決失敗,而是別的宇宙國天才崛起,自己宇宙國的天才卻寥寥無幾,原地踏步……時間不會饒過任何一人,當天才崛起之時,便將成爲最強者。”老臣子道,“這也就是爲何,三大勢力爭相搶奪天才的原因,天才,永遠是國度存活的根本,一旦天才不足,等待他們的只有覆滅一途。”
新臣子這才恍然點頭。
…………
“淹月折,不過是資格之戰,何須勞你大駕,親自前來告知?”國主面色平靜的開口,威嚴的聲音傳出。
宏偉的馬車停在國殿上方,踏在虛空之中,一道人影邁步而出,氣勢浩蕩,立於天地之間,身後光華漫天,刺眼奪目。
他身披金袍,“淹月”二字磅礴大氣,哈哈笑道:
“太龍耀,你我是億萬年的老朋友了,何須見外,資格之戰來臨,我特意前來看一看太龍的三位臣子,開開眼界。”
國主眉頭一皺,神色不愉。
歷次資格之戰,都有成千上萬個宇宙國爭奪,死傷再平常不過,但往年太龍出征的三名臣子,大多都是有去無返,淹沒在人海之中,淹月折這麼說。顯然是在揭太龍的短處。
“三位臣子正在修煉,準備此次資格之戰,就不勞淹月國主費心了。”國主淡淡的說道。
“太龍耀,此番我前來,所爲之事,你應該知曉吧。”淹月折說道。
國主沉默,淹月折親自來此,自然不會是爲了看一看臣子那麼簡單,更爲重要的,是一個賭約。
賭約是億萬年前就立下的。
當時太龍與淹月勢如水火。邊境戰爭是家常便飯,從未停息過。
怨恨再大,可誰都不敢撕破臉皮,生死相對。
於是,在一次資格之戰中。淹月折提出了賭約。
“資格之戰,誰歸來的臣子多。誰便勝出。若歸來的臣子數一樣,就算和。”
國主不甘示弱,一口應下。
雙方各自拿出了一件寶物,誰若贏了,便可拿走對方的寶物。
誰知,自從那時起。太龍,一次也未曾贏過。
每當到了資格之戰打響的時候,淹月折便會盛氣凌人,親自前來。與國主繼續賭約。
說是爲了賭約,其實他根本目的就是來看看收寶物時,太龍氣憤的模樣,令他無比愉悅。
“太龍耀,你我的賭約已有億萬年之久,不知此次資格之戰,你還是否願意繼續與我簽訂賭約?”淹月折說道,“我想……堂堂太龍宇宙國,沒那麼脆弱不堪吧。”
國主臉色沉凝,他自然聽出來了淹月折的話中話。
太龍是一直在輸,偶爾幾次也只能打成平手,從未勝利過,但太龍卻沒有一次放棄賭約,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太龍可以輸,多少次都沒有問題,可卻不能未戰先敗,連勇氣都完全喪失了。
國主心中曾想過中斷賭約,可一看到衆位臣子的目光,感受到出征臣子的戰意,想到事關國家榮辱,只能咬牙答應下來。
寶物事小,面子,榮譽事大,無論如何,他都將堅持到底。
“不必多說,現在我們便籤訂賭約。”國主面色平靜,聲音傳蕩而出。
“不急。”淹月折露出笑意,“還是先拿出各自寶物吧。”
說着,淹月折一揮手,一道金色的光芒流轉而出,懸浮於虛空之中。
光芒散去,露出其中之物,頓時下方的衆位臣子倒吸一口冷氣,臉上變色。
“竟……竟然是傳國雕像!”
“那……那不是淹月的開國國主‘淹月木華’的雕像嗎!”
國主見到這威勢四溢,君臨天下的雕像,也爲之動容。
傳聞,淹月的開國國主淹月木華早已超越了天神境,已經達到了另一個恐怖的境界,實力超凡,但後來再無音訊,國主之位也因此傳給了他的兒子淹月折。
這等實力之人,是不允許別人窺探他們面容的。
就像王須見到國主的第一眼時,感受到生命層次上的威壓,心中泛起恐懼,令他無法直視國主一般。
實力越強,生命層次越是高等,低等生命就越無法直視其真容,尋常武者看上一眼都會意識崩潰,氣息泯滅,更別說是淹月木華,那超越天神境的存在了。
這種強者的雕像,往往由本人所刻,蘊藏着無法言喻的大機遇。
哪怕是對太龍的國主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爲之冒險的寶貝。
“淹月折,你太貪婪了。”國主沉聲道。
傳國雕像,幾乎已經是宇宙國之中至高無上的寶物,太龍如果要賭下去,就必須得拿出同樣層次的寶物才行。
拿出如此寶物,淹月折勝券在握,顯然是想要狠狠宰太龍一筆。
“你只需告訴我,你賭,還是不賭。”淹月折說道。
衆位臣子目光全都落在國主身上,等待着他的決定,但在大多數人心中,都在祈禱國主不要答應。
不賭,宇宙國丟臉之事必定流傳而出,遭人詬病。
可一旦賭了,意味着太龍將會損失一件至高寶物,這對太龍的影響太大了!
片刻後。
國主目光直視那巍峨身影,口中斬釘截鐵的說道:“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