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暗夜聖尊收回了目光。
繼續盤膝，宛如一座雕塑般，陷入思考當中。
“到底是什麼？”
“那能夠度過試煉的方法，究竟在哪？”
“如何才能奴役金龍？”
暗夜聖尊在苦苦思索。
不得不說，暗夜聖尊在領悟方面的天賦的確猶如怪物般妖孽，是個古往今來都難得一見的天才人物。
即便是王須，論天賦，也是遠不如他。
但在這一次的試煉上，正是因爲這種強大的優勢，令他喪失了機遇。
早在進入玄龍間之前，暗夜聖尊便已經是境界之力，法則之力，二力圓滿。
而後依靠修煉《徵》，讓靈魂之力也趨向圓滿，使得他實力大漲，更加目中無人。
可以說，他從未有過任何困境，也很少會陷入難以解決的困惑之中。
他能感知到，《徵》的第六層次並不是圓滿，這一混沌元術還未達到應有的極限。
但即便如此，暗夜聖尊也只會按照慣性思維，跟衆人一樣，認爲在第六層次之上，還存在着第七層次。
根本不會想到，原來欠缺的，不是境界，而是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欠缺之處，究竟在哪？”
暗夜聖尊依然在苦思冥想。
王須則樂得逍遙。
……
“哈哈！你們儘管來追我吧！”王須笑着對十頭兇狠的金龍招手。
吼！
吼！
金龍們被惹怒，發出憤怒的咆哮。
它們一擁而上。想要將這囂張的生靈殺死。
可當它們的龍尾，龍爪全都落下時，原地卻早已失去了王須的黑袍身影。
“小傢伙們。我在這！”
王須扯了扯一條金龍的尾巴，笑道。
吼！
金龍們見到王須，怒不可遏，又是一擁而上。
但以王須如今的身法速度，豈是它們能夠比擬的？
別說是殺死王須，就連王須的一塊衣角它們也難以碰到。
“王須，這遊戲你都已經玩了好幾年了。實在沒有意思，將它們全都一掌拍死吧，我要吃大餐！”幽寂鬱悶道。
當法則境界達到逆極以後。王須便開始感悟《徵》。
然而感悟了纔不過幾天，他忽然生出一個念頭，想要跟這些金龍玩一玩“捉迷藏”。
這一玩，就是數年。
十頭金龍追逐不休。可就是碰不到王須。
王須卻樂此不疲。
“好了。那就不玩了！”
王須在遠處停下身形，原本臉上洋溢着微笑，陽光開朗的表情忽然陰沉下來。
血氣瀰漫，殺意凌冽，陣陣可怕的殺意化作凌厲的刀鋒，讓人望而生畏。
“死。”神情大變的王須，冰冷的吐出一個字。
轟！
金光巨掌狠狠落下，將十頭金龍當場殺死。
一掌。殺死十頭金龍！
這便是王須逆極法則，三力趨近於圓滿所獲得的巨大力量。
“王須。你這是怎麼了？”幽寂沒有急着去吞噬那十頭死去的金龍，而是皺眉問道。
“什麼怎麼了？”
王須的神色恢復如初，不是微笑如春風，也不是冰冷似魔鬼，回到了正常。
“我感覺到你的性格變化差異越來越大。”
幽寂緩緩說道，“有時，你就像個沒有任何心事，沒有任何包袱的人，臉上時常洋溢着笑容。”
“但有時，你會忽然變得充滿了魔性，殺意，煞氣，以及數不清的怨氣血光在你身上迸發出來。”
“似乎自從你的法則境界達到逆極後，這種變化越來越清晰。”
“是嗎？”
王須則是奇怪道，“我從未發現自己有任何變化。”
看着眼前略微有些“陌生”的王須，幽寂心中掩上了一絲陰霾。
隨後的數百年，幽寂的這一絲陰霾越發的加重。
“哈哈……小傢伙們，我們應當和平相處，不是嗎？”
王須微笑着，一隻手壓制住十頭金龍，另一隻手在金龍的背上撫過。
“死吧！都去死吧！”
王須兩眼之中充滿了殺戮之氣，渾身猩紅的血氣纏繞，化作實質的血霧，煞氣驚人。
直到有一天。
“王須，給我停下！”
幽寂一聲怒吼，紅白相間的火焰將正在瘋狂殺戮的王須團團包裹住。
那漫天的血霧以及煞氣，全被幽寂吞噬無蹤。
連同王須身上的聖氣祖氣，以及諸多法則之力等等，也全被幽寂吸收得快要瀕臨枯竭。
“幽寂，你這是在幹什麼！”幽寂能夠吞噬血霧煞氣，卻無法泯滅掉王須眼中的殺意和怒意。
“你入魔了！如果不阻止你，你的靈魂最後會墮入魔性之中，被魔性支配的！”幽寂說道。
被幽寂吸收了大部分力量的來源，王須變得虛弱無比。
可儘管如此，他依然叫囂着，“殺！”“殺！”“殺！”，整個人陷入了無法自拔的情況之中。
最終，幽寂不得不將他所有的力量吸乾，讓王須陷入了沉睡。
“唉……”
幽寂嘆息了一口氣，將王須的身軀放回島嶼之上，“殺戮了這麼多年，揹負着如此龐大的生靈怨氣，你的靈魂受到影響了。”
王須變成這副模樣，幽寂知道其中的緣由。
混沌孕育生靈，本就是爲了讓生靈好好存活下去，直至壽命大限，靈魂去往恆河，最終再通過輪迴去往另一個混沌。
就這麼生生不息的流轉着，彷彿一個時鐘。在不斷轉動。
然而殺戮的出現，等於強行將生靈的壽命終結，打亂了一切。靈魂之中的怨氣會“進攻”殺戮者。
這種進攻就像飛蛾撲火，起到的作用微小得幾乎不可計數。
但當這微小之數越來越多，積累成繭之後，將會在某個時刻，破繭而出，令靈魂受到影響。
王須的逆轉法則，讓他正好觸碰到了這一點。使“繭”破開，影響了他的靈魂。
如今王須的靈魂裡，至少有一半。都充斥着魔性。
所以他纔會出現亦正亦邪，忽然笑着又忽然殺氣滿面的模樣。
“睡吧，我會慢慢改善你的靈魂，將所有魔性祛除。等你醒來時。將不再受它的困擾。”幽寂輕聲道。
……
王須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他夢見自己是一介書生，窮困潦倒，卻志在考上狀元，衣錦還鄉。
誰知狀元沒當上，卻忽聞家中鉅變。
一家人全死了。
他心性大變，成了魔，修煉武術，縱橫江湖三十年。手上沾了不知多少鮮血。
終於有一天，他被諸多武林之人堵在了懸崖邊。
那一戰。王須殺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血流成河。
但最終，他還是走向了死亡。
在他墜下懸崖之後，眼睛看着天空，在那，他看到了一道無比耀眼，充滿着熟悉親切之感的光芒。
那道光芒，彷彿是一切的起源，能夠包裹萬物，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王須笑着緩緩閉上了雙眼。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醒來吧，王須。”
譁！
王須猛地睜開了眼睛，身形騰的站了起來，手中還做着一個握刀的姿勢。
“幽……幽寂？”腦海裡無數畫面用來，記憶歸位，王須怔了怔，才從那無比深刻的夢中恍然清醒。
“睡了三百萬年，你總算醒了。”幽寂慵懶道。
“我睡了三百萬年？”
王須詫異，他記得夢中明明只過了才數十年而已，外界竟已經過了三百萬年之久。
“不然呢？你心中的魔性根深蒂固，若不花費三百萬年的時間，我根本不可能將所有魔性驅除！”幽寂說道，“現在好了，你又恢復正常了。”
王須愣了愣。
他的確記得，在進入睡去之前，幽寂曾用火焰將他包裹，不斷吸收他的祖氣聖氣，法則之力，導致他一度變得無比虛弱。
“我入魔了嗎？”但對於他滿臉殺意，煞氣澎湃的模樣，王須卻只剩下一片朦朧。
“入魔與否已經不重要了，你可是整整沉睡了三百萬年，是時候也該開始感悟《徵》才行，看看暗夜聖尊，他已經在兩百萬年前，找到了關鍵之處，已經開始體悟《徵》了，若你再不趕上，大帝至寶可就被他拿走了！”幽寂說道。
王須聞言，一驚。
暗夜聖尊已經找到關鍵之處了？
目光望去，暗夜聖尊依舊盤膝坐在原地，猶如老僧入定，一動不動。
可就在兩百萬年前，他忽然前往龍圈，再度進行了一次挑戰。
正是那一次挑戰，讓暗夜聖尊真正找到了《徵》的缺失所在。
“暗夜聖尊天賦極強，我不能再浪費一分一毫的時間了。”王須當即盤坐下來，打算進入《徵》的修煉之中。
然而，當王須剛剛沉浸在《徵》之中時，卻神色一怔。
“王須，你又怎麼了？”幽寂發現王須呆滯在原地，不由問道。
“《徵》……似乎已經圓滿了……”
清晰的路，徹底完滿，從前那種始終殘缺的境界，此時已經被完美填上！
“《徵》圓滿了？”幽寂瞪眼。
《徵》可是混沌元術，又不是逆極境界，說運氣好就能立地頓悟，至少需要一段時間去感悟，去體會，才能掌握其中的奧妙。
然而王須沉睡了三百萬年，一覺醒來，《徵》的境界居然圓滿了。
霎時間，幽寂立即反應過來。
“好！圓滿了就好！快去挑戰，大帝至寶非我們莫屬啦！哈哈！”幽寂興奮道。
王須深吸一口氣：“嘗試一下吧。”
當即，他的身形騰空而起，來到龍圈之前。
“藍紀，我要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