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城隍廟內,沈黎搓着手指,送走那些商人。
一旁的負責人周掌櫃走過來拱手道:“少爺,他們應該不會回來了吧?”
“我又不缺經銷商。”
沈黎聳聳肩,他現在缺一些錢,但不是很缺。
十八萬兩銀子,足夠他將作坊做起來。
只是原材料不足的話,可能會拖工期,到時候陷入惡性循環。
周掌櫃點頭道:“少爺說的是,老朽昨晚算了一下,初步預算,建造容納一萬五千人的作坊,大概需要花費十七萬兩銀子。”
“錢在你那裡,你自由支配了。”
十七萬兩銀子,其實已經算是一個很大的數目了。
正常來說,建造一個大型作坊,最多五萬兩銀子。
多出來的十二萬兩銀子,實際上可以避免。
那些難民,暫時可以不分配住房,而且也不用建立那麼好的宿舍。
食堂方面,暫時只給他們白米飯吃就夠了,偶爾摻一些地瓜,芋頭等物進去,也可以省下一大筆。
還有工藝方面,許多工藝都是無用的,只是拿來複雜化,防止有人剽竊。
不過,沈黎堅持精益求精,在仙平縣的人才培養方面,着重強調領導人要對工人足夠尊重,給他們足夠的尊嚴。
飯食一定要按標準來,還有住宿。
整個大渝所有仙平作坊宿舍,全是統一制式。
二樓小洋房,頂部加裝蓄水池,地上和牆面要貼陶瓷磚,牆面要用三合土堆砌,冬暖夏涼。
而且每間屋子,必定配備獨立衛生間,還有花灑與水龍頭。
那些工人本來就是難民出身,如此條件,必定讓他們死心塌地的幹活。
只是如此一來,人工成本將會成幾何增長,普通作坊一個月給難民們二兩銀子,包個飯就夠了,可仙平作坊,每個月爲工人們耗費的銀子,達到二百兩甚至一千兩。
周掌櫃默默盤算,只剩下一萬兩來進貨,那勢必不太夠啊。
他沉思良久,決定先幹着看,畢竟建造一座作坊,時間上也不短,最快也得一個多月。
於是乎,後來進入佟州城的難民們,看到城門處的告示,都驚訝不已。
官府出具告示,內容很簡單。
十日後,停止糧食發放。
另外,招收工人去城南做工,進行改造工程,包吃住,一日三餐,每日二十文錢,工資月結。
難民們議論紛紛,去幹活,包食宿,還有工錢拿?
什麼工地會這麼好?
他們涌向城南,發現已經有人開始陸陸續續的報名。
不過也有想吃白食的。
糧食還發十天,那我十天之後再來報名多好啊?
白嫖十天糧食,還不用幹活,美滋滋啊。
儘管現場已經說明,第一期只招收三千人,但做工的,還是沒那麼多。
上午招了人,下午便開始改造危房,清理場地。
前期工人住的地方,自然是普通的帳篷,好在天氣漸漸暖和起來,也沒那麼冷了。
浩浩蕩蕩的建造作坊工程,便開始了。
沈黎在工地上轉悠一圈後,十分滿意的回到縣衙。
難民的事情基本上搞定,那接下來就要收拾房祝新那幫人了。
可能房祝新已經有預感,跑又跑不了,便急匆匆的與劉老闆等人商量對策。
劉老闆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他得死。”
“我知道他得死,你也吆喝了幾天了,動靜呢?人馬呢?”
房祝新有些小暴躁:“他現在處理了難民問題,接下來就是我了,你明白不明白?”
“我的,明白。”
劉老闆盤着念珠,隨後打了個響指:“人馬,有了。”
隨後,從房間屏風後,走出一個手搖摺扇的青衫中年人,他微笑的拱手道:“草民屠圖,見過房大人。”
“他是誰?”
房祝新皺眉,這種事情越機密越好,你怎麼還搞了個外人旁聽?
劉老闆卻笑道:“四品高手,江湖人稱,屠夫。”
雖然他不是修煉的,但也知道武者的品級,四品,已然是極高了,可比二百精兵了。
他有些驚訝:“從哪裡找來的?”
劉老闆的底細他很清楚,一個商人,如何能請動四品高手?
難不成,是韓家的人?
那也只能如此了。
他暗自腦補一番,沒等劉老闆搭話,便笑着對屠圖道:“屠壯士,辛苦你了。”
“無妨。”
屠圖打開摺扇,悠然道:“聽說那沈黎身邊,有個五品?”
“正是。”
“那沒事了,今晚我便去解決他。”
“那其他的人……”
房祝新有些爲難,他手下不過三五十人,沈黎這次可是帶了兩百人,並且城牆上還有五百人。
這要是真對上了,他還是沒有勝算。
劉老闆笑道:“屠先生這次來,帶了三百人,藏在難民中,城中那二百人,都將被滅掉,所以,你不用擔心。”
天道宗的事情,他想了想,還是不跟房祝新說了。
以這小老頭畏首畏尾的德行,怕是還沒幹起來,先將自己嚇出個好歹來,就讓他以爲是韓家的人吧。
韓家的人馬,還在城外,足足三千,他們在等一個契機,攻入城內,活捉沈黎。
他們在等四品高手的出現,先解決沈黎身邊的近衛。
房祝新聽了他的解釋,這才鬆了口氣,隨即有些興奮的獰笑道:“那便今晚起事!”
“沈黎,你不是狂嗎?你不是能搶嗎?今晚,老夫就要你的狗命!”
一旁的屠夫搖了搖頭,跟這種人合作,真是掉價。
……
夜幕漸漸降臨,沈黎在外面跑了一天,一回來便被小新按進木桶內,清洗身子。
溫水洗去了他一天的疲憊,他舒服的躺在木桶內,任由小新在他身上來回搓洗。
院子裡的萬逸樓正在教導賀元壩練功,他現在沒事的時候就會指導賀元壩兩招,也算是半個師父了,雖然賀元壩資質不太好,但好在小時候開過任督二脈,修煉真氣雖然緩慢,但總是有點作用的。
而且,他身軀龐大,又有外家金剛罩護體,尋常人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不疼不癢,即便是對上內家七品,也有一戰之力。
遠處的屋頂,青衣中年人手持摺扇,站在上面,衣角隨風搖曳。
他微笑一聲,隨後身形爆射而去,直奔沈黎的院子。
院子內的萬逸樓感受到真氣波動,眉頭微皺,立馬進屋取出繡春刀,跳上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