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張青雲和趙佳瑤兩人都遊走於京城趙家親戚中間。這期間兩人又拜訪了黃新權。
黃新權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張青雲的事,顯得有些生氣,質問張青雲爲什麼不能跟領導搞好關係,張青雲無奈,只好將自己在江南的情況給他做了一個彙報。黃新權這才神色緩和,道:
“會做事不夠,還要會做人!你能理解這些我很滿意,以後你再來我們不談工作了!退下來了就得耐得住清閒啊!”
張青雲看着面前這個略顯落寞的老人,似乎讀懂他的內心,張青雲能夠體會得到其內心深深的遺憾,是遺憾天不假年?抑或是遺憾去日無多?不管哪一點,張青雲都感覺心中有些酸澀的味道。
黃新權性子極其孤僻,這從他一個人住在老幹……所就可以看出來。他也算是兒孫滿堂了,而且年紀不大,完全可以跟家人一起生活,可是其偏偏一個人呆在了老幹所,偌大的院子,除了醫護人員就沒有其他人,這不是性情使然是什麼?
其實,從黃新權的仕途來說,終其一生最高也就是省委副書記,而且以前一直還都只是省委辦公廳秘書長。他整整在秘書長的位子上呆了十年。
對黃新權這種背蘭的人而言。這樣的成就並不算什麼,甚至還有些寒磣。但是接觸越久,張青雲卻越感覺其不平凡,張青雲發覺自己見黃書記的心態和見趙南下的心態基本是差不多的。
他甚至隱隱感覺兩個。人根本就是同一層次的人,這並不是單從氣質上判斷的,更重要的是影響力。張青雲發現黃新權的影響力遠遠不止是在江南一省。
在自己所接觸的京城權貴中。幾乎都知道黃新權這個人,而且提起這個人大家都會神色動容,由此可見黃新權確實是個有故事的人。
在京城該拜訪的人都拜訪了,可是卻不能馬上離開,黃書記親自下了請束,黃姚正月初六結婚,這個婚禮張青雲必須參加。
正在張青雲和趙佳瑤兩人爲怎麼混日子苦惱的時候,郭雪芳的電話的恰好來了,她高調邀請兩人去她的俱樂部做客。
郭雪芳顯然是真心誠意的,張青雲和趙佳瑤兩人到藍天俱樂部門口的時候她親自出門迎接,幾個月不見她到是清瘦了一些,整個人氣質也更成熟,一襲黑色的風衣穿在身上竟然有了冰美女的味道。
不過一開口說話,這冰美人就露餡兒了,她盯着趙佳瑤似笑非笑的道:“哈哈,你們二位能來我這座小廟,真是蓬聳生輝啊,尤其是佳瑤。這嫁人了,性子也終於活躍了不少!”
趙佳瑤皺皺眉頭,不做聲,張青雲看得連連叫苦。他就不明白了。趙佳瑤和郭雪芳也算是表親,怎麼兩人就是不對付呢?
“好了,郭小姐!你別衝我老婆去,我們也是看春節期間俱樂部生意清淡,過來捧個場而已!”張青雲道。
“喲,跟我秀恩愛啊!這網結婚就護短,你也太重色親友了吧!”郭雪芳道,聲音平平淡淡,但聽在張青雲耳中卻很不自然,忙道:
“先進去吧!這裡風大!”
“請!”郭雪芳一擡手道,幾人先進到宴會廳包間,這裡視線很開闊,張青雲可以清楚的看到有人在外面空曠的場地上做戶外運動,看來郭雪芳這俱樂部人氣還真不賴。
“這段時間電視天天在炒作武陵戶外運動,還說你們要搞什麼飛機特技表演,如此大的動作,看來你事業是蒸蒸日上嘛!”張青雲坐下便道。
郭雪芳一笑,毫不掩飾的有些自得,道:“所以一聽說你在京城就給你打電話了,這就叫吃水不忘挖井人。”
張青雲眼睛一眯,他可沒把事情想這麼簡單,郭家最近動作大得很,在武陵走出足了風頭,趁武陵這次動盪的機會他們大舉進軍,別的不清楚,但是邱鑫的成功出逃跟郭家是不無關係的。
武陵最大的夜總會萬象城以前是邱鑫的產業,可是現在已經被郭家收購了,這一些都是張青雲被紀委調查期間瞭解到的,當時他心裡就清楚。郭家對江南已經有很大的野心了。
說起郭家,其實是個地道的中原派系。在中原六省勢力不弱。唯獨江南格局獨特,郭家一直不顯山露水。但是並不代表其在江南沒有
力。
現在郭雪芳大力投資武陵,一砸就是十幾個億,除了單純經濟投資以外,郭家上層不可能沒有其他的想法,可是讓張青雲疑惑的是郭雪芳此時找自己幹什麼呢?
“青雲,佳瑤。你們別客氣!這可是南山咖啡,非貴客絕對是喝不到的,你們嚐嚐?”郭雪芳道,一副好客的架勢,不過很快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道:“青雲,我聽說你最近工作上有些不順利?”
張青雲網喝一口咖啡,這滋味還沒細品,倏然聽到這話心裡有些不高興了。這段時間無數人說過這話。本來也沒什麼,可是每個人說這句話都是別有用心卻讓張青雲聽的有些厭煩。
“郭雪芳,請客最重要是真心實意!現在是什麼日子?大年初五!這個時候你給我談工作很難讓我不引發其他的聯想。”張青雲道,臉色馬上晴轉陰。
郭雪芳愣了一下,臉頰泛起了紅雲,有些尷尬,不過馬上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關心你才
她話說一半,倏然住口,因爲他感覺自己的語氣和神態太曖昧,人家還帶着老婆呢!自己這樣明目張膽的秀溫情豈不是找抽?
張青雲嘴一抿忍不住好笑,突然腳下傳來一陣劇痛,疼得他倒抽一口涼氣,一扭頭卻見趙佳瑤端着咖啡在細細的品味,眼睛看着窗外。一副無喜無憂的樣子,絲毫沒有肇事者的覺悟。
這下輪到張青雲尷尬了,這女人就是愛裝,看這趙佳瑤裝得,多大度的樣子啊,可別使暗招兒啊?一擡頭,郭雪芳笑得很甜,眼神中盡是不可琢磨的味兒。
“咳,咳!出去走走吧!這幾天天天就窩在家裡,人都要長黴了。”張棄雲道,心裡有些無奈。周旋與兩個女人間讓他力不從心,要換陣地了。
來到貴賓房更衣,張青雲坐在牀上肌注子吸了口氣,道:“都跟你說多少遍了。說了不準冗世拍你咋就聽不進去呢?”
趙佳瑤怔怔的看着他,道:“更衣幹什麼?我們去打球嗎?”
張車雲吸了一口氣,感覺是對牛彈琴,皺皺眉頭道:“是,是,就是打球!對老公不敬者,就得在球場上教你!”
說完他自己進房開始換運動裝。出來一看見趙佳瑤已經換上一套粉紅色的女士休閒服,他不禁一呆。在他的記憶中趙佳瑤從來都是穿正式裝的,這樣一套運動休閒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竟然別有風韻。
本來的長髮被挽了起來,休閒服的寬大雖然襯托不出其嫵媚的曲線。但那種若有若無卻更引人遐思。額前的幾縷頭髮因爲後面挽起的長髮顯得些許凌亂,但是自然的飄在那彈指可破的肌膚上卻分外引人注目。
“你,你怎麼了?”趙佳瑤皺眉道。
張青雲忍不住一把摟着她,不由分說的先親了她一口,道:“你真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咱家老婆太有風韻了!”
趙佳瑤明顯有些措手不及,連忙掙脫道:“你”我們快下毒吧!真是的,弄得亂亂的,別人笑話,”
張青雲哈哈一笑,收拾好裝備。也不管趙佳瑤願不願意,摟着她便下樓。樓下郭雪芳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一見兩人動作如此親暱,一肚子質問之詞硬是沒說出口,只一個人嘀咕道:
“我說怎麼半天呢!原來是秀恩愛去了!”
張青雲訕訕的笑笑,趙佳瑤聽到這話臉色卻變了變,剛纔她還多少有些拘謹,這一下卻變得大方起來,手很自然的摟着張青雲的胳膊前行。臉上的紅暈早已經不見了。
球場上人不多,三個)人只能是單人活動,趙佳瑤臨陣了卻總是不上場。只是在旁邊看,讓張青雲在場上打得極其不自然。郭雪芳也覺得彆扭,跟別人的老公打球,人家老婆還在場外直愣愣的看着,這簡直就是受罪。
“不打了,不打了!一點激情都沒有”。郭雪芳終於抱蹶子了。張青雲鬆了一口氣,他早在心裡把自己罵了一百遍,剛纔就不知怎麼想的。呆在房間裡聊天至少還回旋大一點,一冉來空曠了,夾在兩個女人中間更是彆扭。
“怎麼就不打了?我們才網來呢?”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
幾人望向場邊,連公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幽靈一樣的出現了。
他身後不遠的地方還有三個人朝這邊走來,一男兩女,其中應該是一對,老遠看上去顯得特別的親暱。
“咦?是青雲啊?好興致嘛!我剛纔還沒認出來呢!”連公子道,笑吟吟的看向張青雲,笑得有些古怪。
“你好!我也很意外!”張青雲道。連公子點點頭,突然回頭道:“你們快點嘍,今天有好對手,快,快!”
後面三人加快腳步,張青雲首先看清了那個男人,其身材很高大,人也很年輕但看不出實際年齡,整個人看上去特別的沉穩,只是身子明顯有點發福了,運動裝穿在神色顯得有些不合體。
“我好久沒有活動了,這麼大冷天你硬是要來。是什麼好對手啊?介紹我認識,”那男人老遠便笑道,話說一半卻嘎然而山直愣愣的看着趙佳瑤。神色變得極其不自然。
趙佳瑤此時已經恢復冰封的神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不打招呼。也不迴避,只是不經意間來到了張青雲的身邊。
男人身旁的女人搖了搖他的胳膊他才恍然,眼睛看向了張青雲。神色漸漸鎮定,點點頭。
“青雲,這位是高吉祥司長。這個是連小姐!”一旁的郭雪芳走過來道,馬上又跟對方介紹了張青雲,她臉上掛着笑,不過也顯得很不自然。心想今天又好戲看了,怎麼就讓這兩人見面了呢?
在高吉祥看趙佳瑤的那一瞬間。張青雲已經基本猜到了其身份,他實在沒想到自己竟然和這個人在這種場合下見面,確實是夠尷尬的。
張青雲很難給對方定位,他是什麼人呢?自己老婆的未婚夫?他想想也覺得荒誕,高吉祥也沒有做聲。顯然兩人都在琢磨着對方,場上所有的人都處在一種尷尬的狀態。
“你好!”張青雲終於開口了。同時伸出了手。不過只說兩個字。因爲他確實不知道如何寒暄。
高吉祥停頓了一下才伸過手來,他的手很寬大,兩人握了一下迅速分開,高吉祥道:“你我久仰大名了。我心中一直嚮往江南,今天也算是見到地道的江南人了!”
說完他灑然一笑,尷尬的氣氛被迅速沖淡。張青雲道:“高公子過獎了!今日既然都來打球,要不就一起活動一下衝衝寒氣?”
“好!”高吉祥道,他回答得很爽快,絲毫沒有了剛纔的失態,好似兩人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尷尬。張青雲不由暗暗點頭,這個高公子確實有大家風範,無論是氣度還是心胸都高平常人很多,至少跟高謙比現在的他已經不弱了。
“打球就得雙打,男女搭配纔不累”。一旁的連公子開口道,張青雲聽得暗暗皺眉,忙道:
“那也不合適啊?佳瑤不會打,只會看!”
“那正好合適,不還有郭雪芳嗎?你和他配對,我們一起網好三組。恰好可以輪換!”連公子搶口而道。
張青雲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心裡恨不得上前抽連公子兩個耳光,這傢伙分明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住兒嘛!忍不住回頭看趙佳瑤,趙佳瑤還是那副模樣,眼睛盯着連公子,良久方道:“我就當裁判吧!我懂規矩”。
她這一說話,大家都看向了她。高吉祥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張青雲心中一鬆,自己以前有些小瞧佳瑤了,她是個巾煙不讓鬚眉的求人,所謂的吃醋不過是一種愛人間的情趣,她本質上是一個大氣的女人,不爲無謂的事情爭什麼,維護了自己的臉面,同時也展示了她自己的大家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