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閒扯一會兒後,秦燾和碧池哥,圓通小和尚,便下了車,走進了工地。
碧池哥邊走邊說:“孟老闆已經跟這裡的工頭說了,咱們先去找工頭聊聊。”
秦燾點了點頭,但隨後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停,你們仔細聽,好像有人在哭。”
圓通也附和着說:“我好像也聽到了。”
碧池哥撓着頭說:“不會這麼邪門吧。咱們纔剛來,就出事兒了?”
秦燾擺了擺手說:“哭聲是這邊傳來的,咱們過去看看,要是個小鬼直接就收了。”
碧池哥和圓通雙雙點頭,循着聲音跟了上來。
工地佔地面積很多,到處都挖得坑坑窪窪的,各種建築材料隨意地堆砌着。在工地西側是建築工人居住的臨時板房,東側則是一棟剛蓋了四層的建築物,再往裡去都是挖了一半的地基。
秦燾一行人本來應該去西側找工頭,可是在詭異的哭聲引領下,三人卻來到了東側的未完成建築。
隨着三人越走越近,那哭聲也越來越清晰,隱隱約約地還能看見有一道火光在搖曳着。
“這裡陰氣比外面重了不少,大家都小心點。”碧池哥出生提醒道。
秦燾點了點頭,把乾陽符扣在了掌心。圓通小和尚也默默地拿出了一串佛珠,警惕地看着四周。
“我說老嫂子,你就別哭了。這大晚上的,我可不敢一直在這兒陪着你們。”一個略顯滄桑的男人聲音突然傳來。
“我家男人就這麼死了,你讓我怎麼活啊!”一個嘶啞的女人聲音迴應道。
“老嫂子,我知道你不容易,可這地方邪門啊,萬一再出點什麼事兒,可怎麼辦?”男人說話的聲音有些發顫了。
“我死了更好,就不用在這兒活受罪了。”女人啜泣道。
聽到了這說話聲音後,秦燾疑惑地看了一眼碧池哥,低聲說道:“這好像不是鬧鬼。”
碧池哥點了點頭,“先過去看看怎麼回事兒。”
秦燾和圓通收到了符紙和佛珠,跟着碧池哥朝着火光走了過去。走到了跟前,才發現原來是一個穿着孝衣的中年婦女在燒紙,旁邊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
這兩人看到秦燾一夥兒先是一愣,隨後中年漢子問道:“你們幾個幹什麼的?”
碧池哥回答道:“是孟老闆請我們來的。”
中年男子聽了這話,連忙走了過來,給碧池哥遞上香菸,說道:“原來你就是遊師傅,我們老闆跟我說了。我就是這工地的工頭,我姓趙,你叫我老趙就行。”隨後,趙工頭指着秦燾和圓通問道:“這倆是你小徒弟吧。”
碧池哥接過香菸,搖着頭說:“這兩位可不是我徒弟,他倆的師傅都是高人,我這算是帶他們實習的。”
秦燾當即說道:“道家傳人秦燾。”
圓通也一本正經地說:“阿彌陀佛,小僧法號圓通。”
趙工頭也是客氣地說:“兩位小師傅好,是我有眼不識金鑲玉了。”說着,就要遞煙,不過看秦燾和圓通年紀都不大,也不知道這倆人抽不抽菸,手持在半空中十分尷尬。
秦燾不客氣地拿過香菸,直接點火,吸了一口。然後朝着穿着孝衣的中年婦女比劃一下,問道:“趙工頭,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趙工頭嘆了口氣說:“他是老李的媳婦,老李就是工地第一個死者。這老李家不容易,孩子還在上學呢,李家嫂子前些年摔壞了腰,根本不能幹重活,一家子全指着老李這點工錢過活。現在老李沒了,這一家人……唉!”
秦燾疑惑地問:“你們老闆不是給撫卹金了嗎?”
趙工頭尷尬地一笑,低聲說:“那點錢夠幹嘛的,給老李後事辦完了,就不剩什麼了。”
圓通不忿地說道:“這孟老闆還真不是東西。”
秦燾也是默默點頭,碧池哥則擺了擺手說:“別說這個了,咱們也就是個打工的。”隨後,便瞟了一眼李嫂子,對趙工頭說:“能把她弄走嗎?她在這兒,我們不方便動手。”
趙工頭爲難地說:“這我還真沒辦法,她都在這兒待一天了。其他兩個死者的家屬也是這樣,他們都是輪班來的。”
秦燾則說道:“趙工頭,你再勸勸她。我們現在四周看看情況。”
趙工頭點了點頭,便繼續去勸說李家嫂子。秦燾三人則分散開,探查四周的環境。
過了一會兒,三人聚在一起。秦燾開口說道:“這邊陰氣是比較重,但是卻沒有發現其他東西。”
碧池哥和圓通也是齊齊點頭,碧池哥則說道:“要不然咱們先找個地方待會兒,我估計就算是鬧鬼了,那鬼現在還沒來呢。”
秦燾指了指李家嫂子說:“那她怎麼辦呢,總不能仍在這兒不管吧。”
碧池哥也是覺得一陣頭疼,擺擺手叫趙工頭過來,問道:“怎麼樣了,她到底肯不肯走?”
趙工頭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我是真沒辦法了。”
秦燾撓着頭說:“要不我在這兒下幾張符紙,也能護着她點,不至於再出什麼事兒。”
碧池哥想了想說:“現在也就只能這麼辦了。”
於是,秦燾朝着李家嫂子走了過去,說道:“李阿姨,你要是真不走,我們也沒辦法,不過爲了你的安全着想,我在這兒留下幾道符,要是出事了你就大喊。”
李家嫂子警惕地問:“你是姓孟的找來的吧。別以爲我什麼也不懂,我爺爺以前也是陰陽先生。你可別想騙我,是不是我家老李去磨姓孟的,所以他找你來收我家老李。我告訴你,你小子想都別想。我就在這兒護着我家老李,就讓他去磨姓孟的,磨死他。”
秦燾聽了這話,頓時就愣住了,“這是什麼邏輯,什麼情況,我什麼時候變成反派角色了?你們家老李的鬼影我都沒看見,我上哪兒找他去,怎麼了我就要收了他?”
這時,圓通小和尚拿着木魚走了過來,“阿彌陀佛,女施主,正所謂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李施主如果一直在這徘徊,不去地府報道,這會耽誤他投胎的。這麼做只會害了他,你與李施主夫妻一場,也不想看着他成爲孤魂野鬼吧。”
李家嫂子聽了這話,損失淚眼婆娑,兩行清淚便流了下來。她眼淚汪汪地看着圓通,哽咽道:“我家老李辛苦了一輩子,就這麼死了,我是心疼啊。小師傅,你能幫幫我家老李嗎,讓他下輩子投生一戶好人家,別在受苦了。”
“阿彌陀佛。”圓通寶相莊嚴地說:“女施主請放心吧。我會竭盡所能幫助李施主的,讓他進入西方極樂,無苦無悲。”
李家嫂子頓時痛哭流涕,失聲痛哭道:“小師傅,就全靠你了。”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圓通一臉悲憫地說:“我會超度李施主的,不過女施主你卻需要回避一下。畢竟你與李施主一世夫妻,他看見你會捨不得走的,這樣就會拖累他的。”
李家嫂子抹了把眼淚,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說:“小師傅,那就拜託你了,我明天再來。”說完,就哭着走了。
秦燾和碧池哥看着李家嫂子遠去的背影,頓時是一個目瞪,一個口呆。
圓通則得意地問:“怎麼樣?”
秦燾和碧池哥齊齊回頭,“呸,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