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舞會?”
“嗯吶,酒店的傳統,每半年舉行一次,主題不同,上次是化裝舞會,上上次是萬聖恐怖屋。這次的主題比較常規,大家接受度也比較高,所以今晚人應該會很多。”
臨近聖誕節,酒店隨處可見聖誕樹,彩燈也掛上了,節日氛圍十分濃厚。
邵雨薇:“我剛纔從外面進來,發現侍應生已經全部戴上面具了,肯定特別有意思!”
她給蘇雨眠選的是狐狸,給自己拿的是獅子——森林女王,就一個字“帥”!
蘇雨眠:“你怎麼不給自己挑個老虎?”
“爲什麼要挑老虎?”
“母老虎不是更帥嗎?”
邵雨薇:“……你想討打嗎?!”
蘇雨眠抓起面具就逃,一邊跑,一邊戴:“趕緊的吧,要遲到了!”
“誒——你給我站住!說誰母老虎呢?!你纔是!”
……
23樓宴會廳。
一出電梯,蘇雨眠能夠感覺到四面八方投過來的目光。
她其實不喜歡人多的場合,但一想到臉上有面具,瞬間就接受良好。
邵雨薇拉着她穿過人羣,來到吧檯。
“一杯馬提尼,眠眠,你喝什麼?”
蘇雨眠:“一杯檸檬水。”
邵雨薇嘴角抽搐:“你敢不敢再說一遍?”
“……我要檸……”
邵雨薇直接打斷,對着調酒師:“給她一杯血腥瑪麗!”
調酒師微微一笑:“好的。”
蘇雨眠:“……”笑不出來。
殊不知,此刻暗處一雙眼睛,正盯着她的背影,捨不得挪開……
江易淮站在宴會廳入口,身體斜靠着牆,時不時看一眼手錶。
他戴着尤娜利亞歌王的面具,裂紋黑金的拼接加上不規則的音符,讓他看起來冰冷又高雅。
尤其他還穿了一件白襯衫,喉結以下的位置稍稍敞開,有種禁慾的美感,以至於路過的人頻頻回頭。
等了五分鐘,江易淮已經有些不耐煩,正打算離開,時沐熙突然從背後拍了拍他的肩:“寶,我來了!”
江易淮轉身,女孩兒選的是白兔面具,尖尖的耳朵上毛絨絨的,化了一個兔子眼妝,很符合她純潔乾淨的氣質。
“我剛纔找錯地方了,所以來晚了兩分鐘,對不起嘛。”
她牽着他的手輕輕搖晃:“我聽說今天的幸運觀衆可以獲得一份神秘大獎,我運氣這麼好,肯定能抽中。”
江易淮原本心裡還有些怨氣,但看她可愛的模樣瞬間就消了七七八八。
“走吧,不是要抽獎嗎?”
……
那邊,邵雨薇剛放下酒杯,就看見一個身材、臉蛋都符合她審美的小帥哥從面前走過。
蘇雨眠不等她說話,就已經主動開口:“去吧,悠着點,別玩脫了。”
邵雨薇給了她一個飛吻:“那我先走了。”
蘇雨眠無奈收回目光,環顧四周,來的人確實不少,而且多數人都特意裝扮過,舞會儀式感十足。
浪漫的氣氛,帶着異國風情的音樂,人羣開始熱烈起來,踩着拍子開始翩翩起舞。
蘇雨眠走到甜品臺取了一些糕點,然後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來,一邊吃,一邊拿出隨身攜帶的ipad開始翻論文。
突然,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眼前,伴隨着男人低沉優雅的嗓音:“這位美麗的女士,能請你跳支舞嗎?”
男人一身黑色西裝,寶藍色袖釦非常惹眼,淺色的百達翡麗有種別具一格的年代感,卻莫名很合適他今天的主題面具——歌劇魅影。
蘇雨眠對上他含着笑意的眼睛,瞬間就認出他是誰。
沈!時!宴!
“抱歉,我不會跳舞。”
沈時宴卻篤定地開口:“我見過你在學校後臺踮着腳尖跳舞的樣子。”
謊言被拆穿,蘇雨眠無言了兩秒。
她想起來,他說的應該是她大四那年,在畢業晚會上,沒來得及跳的那支獨舞。
練習了兩個月,卻因爲小腿受傷,沒能上臺。
就連她自己都快忘了,沒想到他卻知道。
這時,臺上主持人說了什麼,追光燈在衆人頭頂掃射。
現場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
措不及防那束白光落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籠罩在一個圓圈內。
沈時宴翹勾脣:“舞會的規矩是,被探照燈照到的男女必須要跳一支舞,老天爺都不忍心看我被拒絕,你忍心讓大家失望嗎?”
說話的同時,他四十五度躬身,伸出手,做邀舞動作。
周圍人開始起鬨,“答應他——答應他——”
“跳一曲——跳一曲——”
蘇雨眠咬牙,只能趕鴨子上架,把手放進他掌心。
沈時宴立馬帶着她滑進舞池中間。
前進後退,旋轉擁抱,高大英俊的歌劇魅影,抓住了一隻狡猾嬌憨的小狐狸。<br>
男人的西裝褲和女人的裙襬交纏勾織,四目相對,沈時宴笑得愉悅又滿足。
蘇雨眠不僅會跳,而且還很擅長。
這得益於小時候,母親的培養,她覺得自家女兒應該像每一個女孩一樣,嘗試着接觸跳舞、畫畫,學習音樂、禮儀。
她把蘇雨眠教得懂事知禮,多才多藝,卻不料她在讀書學習上更有天賦。
物理化學生物計算機,當年她一個人報了所有科目的競賽, 從初試,到省賽,再到全國賽,接着被選入夏令營、冬令營集訓,最終站到國際奧林匹克競賽的領獎臺上。
那一年,整個學校乃至全國,都被蘇雨眠狠狠驚豔。
無數頂級學府遞來橄欖枝,免考保送,承諾公費留學,蘇雨眠統統婉拒,堅持參加高考,最終拿下市理科狀元,憑分數硬考進了b大。
“在想什麼?”
沈時宴的聲音在她耳邊。
蘇雨眠回過神:“以前的一些事。”
“大學時光?”他眼神暗了暗,這段回憶裡有他此刻最不想提起的人。
“不是。”蘇雨眠搖頭。
男人突然笑起來,低沉的共鳴音自胸腔發出,他腳下一轉,手上一送,帶着蘇雨眠飛快轉了個圈。
周圍又是一陣尖叫。
蘇雨眠雖然被他帶着節拍,被迫配合,但男人的步子跨得並不大,動作也不誇張,像是有意照顧到她。
貼在她腰際的手也很紳士,只虛虛地扶了那麼一把,沒有表現出任何侵略和強勢。
“你今天很美,狐狸面具很適合你。”他聲音裡有幾分笑意。
蘇雨眠挑眉:“這麼巧,你也來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