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看着球場發呆，王宇翔看着程雪發呆。這個場面被教學樓裡跑出的楊雪松收入眼中。除了詭異，他還是沒想到別的形容詞。輕輕的走過去，湊到王宇翔耳邊悄悄地說：“看啥呢你？”
王宇翔被忽然出現的老楊嚇得哇的一聲，打斷了程雪的思緒。
“小雪，等好久了吧，走吧！”楊雪松一邊偷笑一邊叫程雪回家。
“我今天不想這麼早回去，我們去轉轉吧。”程雪邊收拾書包邊問。
“行，鑑於你現在的心情，老地方麼？”楊雪松說。
“必須老地方。”程雪會心一笑。
“什麼老地方啊？”王宇翔被搞懵了，這兩個人再說什麼啊？
“這是我們的秘密！”程雪故意掉他胃口。王宇翔拿程雪沒辦法，便把目光轉向旁邊的楊雪松。
“宇翔，程雪從小就喜歡鞦韆，所以每次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找個有秋千的地方放鬆心情，把煩惱全都蕩走，這樣就能滿血復活啊！”看着王宇翔“不告訴我你就死定了”的眼神，楊雪松還是全都說了。
“雪松！你幹嘛給他說這麼多啊！”程雪裝作不高興的樣子。
“哎呀，沒關係啦，他是我好兄弟沒關係的！”楊雪松解釋道。
“好吧，算了，說了就說了，沒什麼。我們走吧！”程雪拉着楊雪松就要走。
“一起不？”楊雪松忽然發聲靜止了兩人的動作。“宇翔，你反正也沒事，要不要一起去啊？”看出王宇翔對程雪有意思，楊雪松打算做一回媒人
“本來今天就想跟你打球的，你走了我自己多沒意思，一起就一起唄。”王宇翔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就答應了。見程雪沒有反對，三人離開學校打了個車到了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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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雪就一個人盪鞦韆，流着淚，一聲不吭，楊雪松拉着王宇翔一起坐在不遠處的雙槓上看着她。就這樣看着她，王宇翔忍不住問他：“你們經常這樣麼？她坐在鞦韆上一聲不吭的哭，你坐在不遠處就這樣看着她。”
“我就是因爲她的這個習慣認識她的。”楊雪松慢慢的給王宇翔講關於程雪的事情。 “程雪從小時候就很善良，每次她覺得難受的時候，她總是一個人去盪鞦韆，我就是那時候熟悉她的。那時候鞦韆在我們學校後面的假山邊上，我每天放學都到那邊玩，有好幾次碰到她在那邊自言自語，好奇心促使我靠過去聽她在說什麼，有時是有人欺騙她，有時是她失去了一個朋友，有時是考試成績比別人好被別人唏噓。但是有一次，是我們班的一個女生害她受了傷，可是她只是坐在鞦韆上一邊給傷口上藥一邊安慰自己那個女生不是故意的。那一次我衝出來告訴她那個女生就是故意的，她不相信，回到班裡之後她還和那個女生是好姐妹。”
楊雪松說到這一停頓，王宇翔問：“後來呢？”
深呼吸後，楊雪松接着說：“後來學校鼓號隊招新人，她參加了學校的鼓隊，我也被選進了號隊。小鼓背起來很好看，但是因爲背在前面很難活動。那個女生和她在同時競爭領鼓，爲了出風頭，她把揹着小鼓的程雪從操場邊上的練習臺上推了下去。因爲前面揹着小鼓，她的兩個膝蓋在地上擦出去好遠，摔得血肉模糊。”王宇翔雖然沒親眼看到，但想到那個場景還是出了一身冷汗。
“我揹她去醫務室的路上到醫生給她上完藥她都沒有流一滴眼淚，也是那次我知道了她凝血不好。因爲她的缺席，那個女生當了領鼓，而老師後來選她爲運動會唱歌，她穿着長裙忍着痛走上臺唱完歌走下來就一步也走不動了。我在主席臺邊上接到她，她說她想去盪鞦韆。”
說到這，楊雪松指指程雪。“我把她帶到鞦韆那裡，她就像現在這樣輕輕的蕩，流着淚，一聲不吭，之後就起來忍着痛自己走回家了，她說，她想記住這種痛，以後再也不要這麼痛。”
“後來，她對那個女生的態度就變了，那個女生拉着班裡一幫人針對她卻沒也佔到什麼便宜。幾個月後她腿上的疤全都長好的那天，她叫了一幫子她的朋友把那個女生拽到操場邊上，摁着她把她推了下去。那個女生的膝蓋和她受了一樣的傷，但是沒人送她去醫務室，因爲所有人都覺得她罪有應得，包括之前和她一起針對程雪的那些女生。我永遠都忘不了她當時對那個女生說過的話。”說到這楊雪松沉默了，他想起了那時的程雪，站在操場練習臺上，冷眼看着臺下的那個因爲摔傷大哭大鬧的女生的樣子。
“她說了什麼？”
“她說：‘沒做好充足的準備就敢做我的敵人？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然後她就帶着那幫人走了。那時我們五年級，她也因爲這個事情變成了小學部的名人，在很多人心中都成了黑社會一樣的人，她的朋友就更少了。”
“這麼厲害？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啊！”王宇翔對楊雪松口中的程雪充滿懷疑。“從那之後她就沒被欺負了吧。”
“其實之前也沒人敢欺負她，三年級的時候她就教訓了一幫子在校門口打劫她的高年級不良少年，有一個被打的一星期都沒來學校，誰還敢欺負她！能欺負到她的，都是她信任的人，所以她每次受傷才這麼難過。”楊雪松用雙腿掛着雙槓，倒吊了下去。
王宇翔也倒吊下來，繼續問他：“照你這麼說，她不應該是你們學校一霸麼！成績又好，背景又硬，怎麼會和你這種男生混在一起？她不應該有很多姐妹麼？”
“不止我，她身邊除了萌萌，就給我說她分手了的那個妹妹，之外，全都是男生朋友。大概是她性格和我們比較像吧，挺哥們兒的。你多和她接觸你也會願意交她這麼個‘哥們兒’的。”說完，楊雪松腰一使勁，坐了起來，看到程雪已經不流淚了。王宇翔也隨着起來，看着那個在盪鞦韆的女生，心裡多了很多從沒有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