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走出酒店的那一瞬間,我忽然崩潰,蹲在門口大哭起來。
十年前的言予墨,高傲,自我陽光帥氣,他從不曾這樣落魄,哪怕是被老師關在黑乎乎的地下室裡,也從未見他這樣神色黯淡的樣子。
十年後我見到的言予墨,自信,溫良,體貼乾淨,不自覺的讓我想要依靠他,在我心裡,他總是強大的,一如當初對谷雪的出言譏諷和對陳辰的一拳之狠,讓我覺得其實我也可以不用女漢子。
可是今天,他神色頹廢,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精神一樣,我何曾見過這樣的言予墨?沒了那份自信,在我面前顯得那樣頹敗,讓我心疼的無以復加。
我們一直都知道,那天的見面,可能會是最後一面,所以也都隱忍着沒有聯繫對方。我無數次拿出手機調出按出他的號碼,可也無數次刪除過。
總是笑着的言予墨,總是乾乾淨淨陽光的出現在我面前的言予墨,那個連說情話都不直白的言予墨,我深切的感受到他的感情,就是因爲能感同身受,所以才格外的難過。
我原本以爲十年前的錯過,會是我們今生最後一次的過錯,以後我們可以幸福的在一起,只是沒想到,人生除了愛情,還有太多的意外。
來不及幸福,老天就已經給我開了個天大的玩笑。我默默的哭着,像是要替他把委屈都哭出來,也把自己的無能爲力和可望不可及哭出來。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再次站起身的時候,人有些恍恍惚惚的頭暈,眼睛也澀的像是睜不開一樣,晃了晃腦袋,還是眯着眼往賣男裝的地方走去。
隨手挑了兩套衣服,我站在內衣專櫃前猶豫不決。看他的樣子一定什麼都沒帶了,更別說是內褲了…可是,看着眼前一大包子彈頭內褲,我臉色一紅。
不是沒幫男人買過這種東西,但是一想到要在酒店當面交給他,心裡總是怪怪的…
導購小姐看出我的不好意思,上前來很小聲又貼心的拿了幾款質量不錯的交給我,眨眨眼睛示意現在店裡沒什麼人,可以去買單,我感激的衝着她笑了笑。
買完衣服提着袋子回酒店的時候,腦海中總是出現內衣專櫃的那一幕,不停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希望等下的氣氛不要那麼尷尬。
因爲擔心等會我來的時候他可能因爲沒洗完澡沒發給我開門,所以出門時他硬是把房卡塞給了我,好在這房間有備用卡可以取電的。
我輕輕的推開門,靠牆的右邊就是洗手間,裡面已經沒有了沖澡的聲音,我一愣,想想也是,自己都不知道出門多久了呢!
於是輕咳兩聲,告訴他我已經回來了,讓他準備好。自己便一步步小小的挪到了房間,正四處瞄着他的身影在哪兒的時候,就看到牀上隆起的一團,看那樣子,他似乎是睡着了。
空調的風嗚嗚的吹着,雖然已經是立夏的天了,但是也沒有熱到要開這麼低溫度的空調的地步,再一看,他拿被子把自己裹得死緊,也難怪要吹空調了。
看到他隨手擺放在沙發上的髒衣服,我忽然意識到,自己是跟一個喜歡我,而我也喜歡的此刻光、裸的男人在一個房間!
我紅着臉貪看了他沉睡的容顏好一會兒,他的五官確實都挺不錯的,少年時期就沒少讓我吃醋過,雖然都是一個人悶悶的吃醋就是了。如今,因爲年紀漸長了,五官沒變,氣質倒是越來越好,怎麼看都是個現代版真是的高富帥。
個子高,工作富,長相帥!我心裡默默的想着,隨即輕手輕腳的把衣服放下,又從包包裡拿出一疊現金放在牀頭,準備出去找點好吃的東西的時候,牀上的人卻忽然醒了過來。
就在我糾結着是趁他沒完全醒先走,還是等他醒了打了招呼再走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麼被他扯進了懷裡,隔着被子被他抱了個嚴嚴實實。
“站的太遠看不清楚,現在可以湊近了看,看看喜不喜歡。”他閉着眼睛聲音很小的說着,要不是因爲我親眼看到他嘴巴在動,還以爲是自己夢遊了呢!
“額…,沒想到你這麼淺眠呵呵呵。”是自己偷窺他許久在先,我難免有些羞澀。
“你那麼赤果果又火辣辣的眼神,我很難不注意到啊。顧汐,一直都知道你脾氣火爆,但怎麼從來都不知道,原本這脾氣和好、色的程度是成正比的啊!”
他睜開清亮的雙眼時,我才知道原來自己真的被耍了,這傢伙明顯就是知道我對他的“美色”抵抗不了,才故意裝作睡着的,讓我禁不住老臉一紅。
嘖,二十七歲的老女人了還盯着男人的臉看,難怪他要嘲笑我是色、女了,連我自己都忍不住懷疑,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禁“欲”太久了,連看個男人都這麼赤果果了。
“那!那又怎麼樣?我現在,現在已經二十七歲了!就,就算這樣看男人,也,也沒什麼,沒什麼不對吧!”我嗆紅着脖子閉着眼睛朝着他有些惱羞成怒的道。
他只是輕笑,搖搖頭又把我攬的更緊了:“沒什麼不好,這樣很對。要是你看着我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我才該哭了呢!”
我能感受到他的心跳,雖然隔着被子,卻一聲一聲敲進我的耳朵裡,他的呼吸很綿長,也許是爲了掩飾自己的心跳,纔會刻意放緩的,我聽着聽着,忽然笑了起來。
“你心跳這麼快,真的沒問題嗎?”我勾脣淺笑的看着他,直到他的耳朵漸漸紅起來,連眼神都不敢看着我,到處亂轉悠着。
我笑聲越來越大,他也越來越尷尬,好一會兒之後才一把拽住我把我塞進被子裡,穿着長裙的我就這樣和赤裸的他緊緊相貼在一起,小腹處有個滾燙的東西小小的跳動着。
這下,輪到我紅了臉耳亂了心跳,慌張的不知怎麼是好,卻從他懷裡掙脫不掉。
“呵呵,還敢說我?你自己不也一樣,心跳……”他一邊笑着一邊伸手往我的心口觸去。
可能是氣氛或者環境都太好,好到我們自己都有些亂了,雙脣越來越近,相擁的身體也越來越緊密,甚至連我身上的長裙也漸漸脫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