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和言爸祁慧正是一片其樂融融,轉眼再看言媽的神情,恐怖的像是恨不得要把我吃下去的樣子。微微瑟縮了一下,我瞅了言予墨一眼,纔算是安心下來。
他一直牽着我的手,嘴角勾着笑什麼都沒說,只是不停的替我夾菜,細心的剔除姜蒜等我不吃的配料,從頭到尾表情溫和至極。
其實多少還是有點鬧不懂的,這樣安靜的氣氛讓我心裡有點七上八下的。原本是做好了大鬧一場的心理準備,怎奈何反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確實讓我很意外。
只是我也不會單純的就以爲,沒有發生表示不會發生。
“今天是我和予墨的訂婚典禮,你來做什麼?”邵珊珊看了言媽一眼,努力壓抑住心中的怒氣扯出一個扭曲的笑容問我。
那咬牙切齒的聲音卻怎麼都掩蓋不住,空氣中莫名產生一股濃重的寒意,讓我覺得心頭一跳一跳的。
“他不會跟你訂婚的。言說過,他的妻子只有我,除了我之外,他不會有任何人。”言予墨現在在我身邊,不管怎麼說氣勢上我已經完全秒殺她了。況且這話,也確實是言自己說過。
“你……”邵珊珊剛想有動作,卻被言媽擋下,她輕飄飄的甩過來一句:“那又怎麼樣?現在辦這場訂婚宴的人,不是你和言,是珊珊和言!”
我一時怔愣住了,沒想好該怎麼開口呢,方蔓琳倒是看不過去了:“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從來不關心兒子的女人把自己的兒子往虎口裡推。你直接說想要言家的財產不就行了。”
老實說,我真的沒有想到這個方面。可是仔細想想蔓琳的話,卻覺得格外有道理。
如果言和珊珊在一起了,那麼等言爸百年之後,祁慧就會變得無依無靠,言家的所有東西,自然會落入言予墨的手裡。
而這些東西,很可能毫無例外都姓了邵。雖然我沒有刻意去打探過言家底細,但是從言予墨平日的一舉一動和穿着打扮看起來,他不太像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雖然不過度奢華,但是很注重生活品質,我約莫能猜到,言家應該有一筆爲數不算太小的存款,而這些存款,會不會就是言媽非要讓邵珊珊和言予墨湊成一對的主要目的?
從前沒想過,是因爲覺得畢竟她是言予墨的媽媽,就算那麼多年前拋棄了她,也難保人年紀大了,忽然有了對自己的孩子負責的衝動。
方蔓琳的這些消息,自然是在火車上我們無聊的時候,她問起來我才說的,也許作爲一個旁觀人,她更能看清楚事情的重點吧。
歪着頭看他,多年前的言予墨只是個男孩,言媽都能拋棄,多年後言予墨已經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了,她是不是真心再愛他,對他來說又是不是真的有差別呢?
“你!你是哪裡來的丫頭,敢這麼胡言亂語!”言媽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簡直有欲蓋彌彰的嫌疑了,連我都禁不住皺起眉看她。
言心緒更是波動的厲害,夾着菜的筷子都不由自主的抖了一抖,我有些擔心的握緊他的手,好一會兒之後,他纔回頭回了我一個淺淺的微笑,我知道,他心裡一定是難過的。
方蔓琳不再搭理她,和我使了個眼色便歡快的吃了起來。言也不顧那邊的反應,只是柔聲問着我:“怎麼過來了也不跟我打個招呼?還有,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我一愣,心裡瞭然,果然言予墨並不知道邵珊珊私下給我們寄請柬的事情,她估計以爲以我的個性不會再來了。
性子中有很決絕的一面,只要是曾經試圖放棄或者是放棄過我的人,不管過了多久求我原諒,我都不會原諒的。所以她可以覺得在我看到請柬的那一刻,就會放棄了吧。
只是沒有想到,這次真的是打擊太大了,我纔會不顧一切的跑了過來,甚至連我媽都沒告訴,也怪不得邵珊珊看到我的時候會那麼驚訝。
挑眉看了臉色極度難看甚至灰敗的邵珊珊一眼,我刻意低着頭半天不說話,讓她以爲我是不準備說了。
其實,我只是在醞釀情緒罷了。要做到要哭不哭,有眼淚卻要拼命忍着的樣子,對我一個不是科班出身的普通人來說,還是比較困難的。
“收到了你的請柬…我不敢相信你會這麼對我…所以才…纔會跑過來的。”我從懷裡拿出那張被我翻了無數次,甚至上面還有不少淚痕暈開的請柬放在他的面前,眼角撇到邵珊珊的樣子,慌亂的幾乎坐不住了。
我心裡悶悶的笑,面上維持着可憐兮兮的表情。要知道,除了哭泣,女人還有很多手段讓男人爲我們心疼。尤其是這種強裝堅強的表情,更是讓言予墨把心疼發揮到了極致。
蔓琳一邊吃一邊朝我偷偷的豎起大拇指,我靠在言予墨的懷裡,悶悶的扯出一個興奮的笑。
“原來一開始,就全部都是騙局是嗎?”言予墨語氣淡淡的看着桌子那邊的四個人,從言媽到邵家三人,一個都不放過,眼神更是犀利的可怕,讓我都覺得後背涼涼的。
祁慧接過言予墨手裡的請柬刻意的驚呼:“呀,怎麼都被暈染成這樣了?嘖嘖,這傻丫頭得哭了多久啊!這請柬是你準備讓發的嗎?”
說着,祁慧問着身邊的言爸。言爸看了一眼臉色也是一變,瞬間數道寒光從我身側直直往言媽那個方向而去。
我試想過無數種來了之後會面臨的場景,可是沒有一個能讓我覺得火車上的那點委屈根本不算什麼。只有現在,被人寵着哄着保護着的感覺,讓我整顆心都要融化了。
“我從未要求製作這種東西。”言爸的語氣中帶着軍人特有的硬邦邦,聽得人心都一跳一跳的有些膽戰了。
看了方蔓琳一眼,她倒是正經危坐吃的不亦樂乎。衝着她眨眨眼,看來這次來的還真對!
言媽瞪了邵珊珊一眼,才故作正經的衝着言爸道:“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這種東西誰知道是誰弄得!搞不好是她自己做來誤導你們的呢!”
我幾乎快要笑出聲了,想不到言媽也有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的時候。這請柬上的大部分字體雖然都被眼淚暈開了,但是仍舊留下了不少痕跡,可以看出是邵珊珊她哥的筆跡。
這樣明顯的推卸,讓我都覺得可笑至極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