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看到我媽在醫院裡那麼哀求醫生的一幕,那麼也許我會自己打胎之後然後告訴陳辰,他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讓他後悔終身,讓他明白他的做法究竟帶來了多大的後果。
可是現在,我完全改變主意了。從我哭着從醫院跑走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哪怕我不是爲了我自己,僅僅是爲了我媽,爲了這個不能來到世上,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孩子,我都不會讓陳辰和谷雪好過。
我打了車悶聲在車裡哭了一場,司機先生不停的從後座看我,最後只是在我下車的時候說了一句節哀,便揚長而去。
看着車子遠走的方向,我哭着又笑了,要有多麼悲傷,纔會讓司機先生都以爲我失去了親人哭成這樣子。
我發誓,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在外人面前哭泣了。眼淚,總是要留給會心疼自己的人的,那麼陌生人,不會心疼我的人,是沒有資格可以看到我流淚的樣子的。
回到家裡的時候,四周黑漆漆的。我也沒有開燈,直接跪倒在地上耳邊環繞着我媽哀傷的語氣,我卻連衝進去讓她不要那麼擔心我的勇氣都沒有。
我知道這是她對我的關愛,她不想我看到,也不過是因爲不想增加我的心理負擔。二十年來,我一直是媽媽的依靠,她也一直是我心裡的頂樑柱。
我看着黑漆漆的房間,唯一的光線就是從開着的窗簾透進來的別人家的燈光,昏暗的讓我連自己的影子都看不到。
這個家裡原本處處有陳辰和我相處的影子。快兩個月了,足夠我把很多事情都安放在心裡,然後默默的遺忘。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靠着沙發睡着的。雖然還沒有完全入冬,可是臨近十二月的天也算是冷颼颼的,我一醒來就華麗麗的打了三個噴嚏。
眼睛酸澀難受的很,我正迷茫着呢,卻忽然傳來了有人按電鈴的聲音,我急急忙忙起身,卻打翻了保溫桶。好在蓋子蓋的緊,不然估計早撒了一地了。
正準備收拾好呢,門鈴卻又被人按的震天響,我無奈,只能先把保溫桶放在茶几上然後去開門。卻納悶着,這麼一大早誰回來敲我家的門?
我一邊打着哈欠一邊開門,門口確實挺着肚子挽着陳辰笑的一臉燦爛的谷雪!連我打得那個哈欠都梗在哪兒動不了了,我完全不知道這兩個人渣還來幹什麼?!
谷雪一臉笑看着我,甚至還特意挺了挺肚子意在告知她如今母憑子貴,笑呵呵的好似我們中間從未有過任何隔閡一般。看的我眯起雙眼恨不得賞她幾巴掌。
“顧汐,好歹我們也是朋友一場,下個月五號是我和陳辰的婚禮,請你賞光。”谷雪一臉勝利者的表情驕傲的看着我,眼裡卻閃着惡毒的光芒。
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陌生的我完全不認識了!我們七年多差不多八年的友情,時至今日換來的卻是她一次又一次對我的打擊傷害!
看着她趾高氣昂的樣子我氣的話都說不順了,倒是陳辰,衝着我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都不知道,這兩個賤人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我會參加他們的婚禮?而谷雪她又是抱着怎樣的心情還告知我這件事的!
“你們這倆賤人的婚禮本姑娘不屑參加,滾一邊恩愛去,關我屁事!還有,你確定要我去嗎?以往的大學同學,高中同學,現在的同事,看到了會怎麼想?!一個搶男人上位的賤人還有一個大肆宣揚的渣比嗎?”
我倚靠着門框看着這兩個人,真真是覺得地球上有他們這倆生物完全是在污染空氣啊!這麼厚的臉皮和這麼賤的個性到底要什麼要的爹媽才能養的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