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把劍放下!”
聞聲,墨伊拉無動於衷。
這人,不簡單。墨伊拉在他位於此處五百米左右時才拔劍,到她出手時不過幾秒,正是這一現象表明,這人竟有異於常人的速度。
不同於其他血族氏族,諾菲勒族,面目猙獰,行爲猥瑣,善於潛藏和偷聽,無處不在,隨隱隨行,變化莫測。
“爹!爹!爹!快切到我脖子了,快切到我脖子了,求你了,我給你跪下了。”
“颯---”
灌木的樹葉紛落奔離,漫天飛舞,一張熟悉的臉在彎彎曲曲的枝幹後映入了墨伊拉眼簾,那日對她無禮的伍德洛!
能進該隱主城的人,果真絕非等閒之輩。
“我爲什麼要放手呀?”
軟糯溫柔的聲線響起,墨伊拉一雙晶瑩剔透的夜空藍眸子微微閃動,隱去了眼底警覺的薄涼,一臉無辜地盯着這位疑犯。
“可是我不願意放過你呢,真是抱歉,你若是不好好交代,那我就只能讓你去死了呀,我也不想這樣的呀。”
“爺爺!爺爺!救救我!放過我!”
小巧的脣瓣溫柔地彎起,墨伊拉滿臉盡是純真無邪的笑意。
“這誰啊這?”簡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慵懶地向那旁撇去。
“噗嚯!”驚跳起,她走近,仔仔細細揣摩了一番。
“大孫子!你竟敢叫我家寶貝爸爸?沒大沒小的,”
“啊?”伍德洛遲疑片刻,“我錯了!我錯了!”
簡突然摟住墨伊拉的腰,拍拍她的肩膀,得意洋洋地對伍德洛說道:“你一天天,看仔細了,這位,是你奶奶!”
“奶奶!奶奶!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奶奶。”
墨伊拉麪色溫婉,乾淨利落地收劍,放入空間中收好,若無其事地開口:“嗯,乖孫子,沒事,奶奶原諒你了。”
伍德洛靈活鑽出枯枝敗葉,措不及防跪在墨伊拉麪前,
“多謝奶奶不殺之恩!”
不做理會,她妙手一揮,草木如初。
垂下眼簾,眉目澀澀,墨伊拉低聲道:“對不起啊,讓你受驚了。”
“沒關……”伍德洛欲開口。
“閉嘴!她說的是那些花花草草。”簡神采飛揚,大聲呵斥道。
“你在逗我!”
“哎呀,笨孫子,除了我,沒人更瞭解我家寶貝了。”一面說道,她一面更加摟緊了墨伊拉的腰,相視一笑。
“奶奶真乃神人,果然名不虛傳,百聞不如一見。”
“喲,說得好像你聽說過她似的。”
“只可惜奶奶生的這一張好看過頭的臉,卻生性彪悍了點,可惜了……可惜了……沒人娶你吧?”
“你說誰彪悍呢?誰沒人要呢?我特麼允許你侮辱我家寶貝了嗎?”簡起身,出其不意地狠狠捏着伍德洛的肩。
“啊!疼疼疼!”
墨伊拉蹙眉,“簡,放手嘛。”急切道出,簡乖乖鬆開了手。
“你受傷了嗎?很嚴重對吧?”墨伊拉略微有點焦急地問道。
“哎,別說了!”伍德洛暫時放鬆性地盤腿坐下,“哎……”
簡在習慣驅使下,拿了一個大果塔,充分地準備着聽他娓娓道來。
“我那日啊,閒的無聊就回主城轉悠轉悠嘛,正好走到大殿,見有一隻貓,本想逗逗它,可我怎麼也想不到,就罵了它一句,始祖大人居然奇蹟般甦醒,還將我趕了出去……特麼的,我怎麼就沒沒想到始祖大人的性取向會是一隻還未成年的小奶貓呢?”中斷,伍德洛伸手拿了瓶牛奶。
“嗯……還派人將我壓到陽光下,再打我幾鞭子,說是不需要計數量,從背脊鞭撻,直到皮膚潰爛骨頭破裂,傷至心臟,生命垂危……”
“你這不好好的嗎?”
“靠……還好我命大,在我快在年僅500歲時早早死掉時,偉大的路西法大人拯救了我的生命,啊,我願用我的一生去崇敬路西法大人。大人貌美,強大,又癡情,啊~”
“啊?路西法?癡情?”墨伊拉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等待他的回答。
“哎呀,雖然大人的私生活是有些……嗯……yin亂,但是嘛,這只是虛假的表象,其實大人內心是深情難自抑的呢。”
“真的嗎?”墨伊拉莞爾一笑,企圖掩飾些什麼。
“他此生摯愛,只有一個,那就是幾萬年前大名鼎鼎的天使---墨伊拉。”
“靠!”簡大聲叫起。“咳咳,咳,寶貝,你們同名?”
“奶奶你是墨伊拉?”
“慢些吃嘛,”墨伊拉輕輕着拍簡的背,“只是名字相同嘛,這也不足爲奇的啦。這個名字我在很久之前就有過聽聞。
《天國史錄》記載‘墨伊拉,天府熾天使,才智出色,戰力強盛,戰功顯赫,仙魔大戰,殲敵三萬六千七百餘,英勇就義。’;
《地獄過往》中也寥寥幾筆帶過‘墨伊拉,天界使者,原路西法妻,仙魔大戰,歿。’。”
到如今啊,她都已經安息了五萬五千八百三十四年啦。”
“不愧是奶奶,果然記憶力非凡啊。但是啊,來,靠近些聽說。”
“嗯?”墨伊拉與簡默契地湊近。
“地獄在天界的間諜傳來可靠消息,墨伊拉的轉世找到了!”
“哦,恭喜啊。”簡漫不經心地回答。
“哎,你不要就這個反應嘛,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伍德洛疑惑問道,“這難道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嗎?”
“有意思?死了就結束了唄,還妄想糾纏轉世,這真沒意思。”
“哎呦,哪能真的想念你說得這麼悲慘啊,既然靈魂相同,那便是同一人,再續前緣,可是公認的十全十美的辦法呢!”伍德洛轉頭,向墨伊拉拋下一個媚眼,“奶奶,您覺得呢?”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啦,你們慢慢玩吧,抱歉啦。”
墨伊拉嫣然一笑,行禮示意,轉身離開。
“切,連我問題都沒回答,沒意思。”
語畢,遠遠望着馬車漸行漸遠,伍德洛勾脣,輕笑。
“簡,你不知道我一直很生氣嗎,你就不能把我看得和別人不一樣嗎?”
“噢……”簡意味深長地扭過頭去,望着遠方的那片森林,那裡的寂靜潛藏着洶涌的海浪。
“那你是想讓我把你當成貓兒還是狗兒啊?或者做我的小弟,”
她轉過頭,嘿嘿地笑笑,“嗯……當我小弟那還不錯,”
她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絲皎潔,她碧綠的眸子晶瑩剔透,他卻讀不懂她眼內的洞察秋毫,她卻對他小心翼翼落地的情愫心知肚明。
“以後,就讓我這個大哥罩着你吧,伍德洛小弟!”
語畢,她即刻凝視着他,習以爲常地笑笑,張揚不羈。
“我說的,不是這個……”
他微微憎怒了一會兒,猛然間,前所未有的勇氣油然而生了。他奮力一拉,將她撲倒在懷。
“我說的是,我想要你做我的女人。”
簡聞言,只覺得令他眼前一亮的,不是這個男人的物理蠻橫,完完全全是矮小佝僂的軀體與奇形怪狀的五官。
視覺上的猛烈衝擊,讓她眼前的風景微微一驚,瞳孔細微地收縮,轉而不屑一顧地說:“喲,小弟不懂規矩嗎,竟然對大哥起了非分之想。”
四目相對,她狹長的眼裡帶着幾分譏笑與玩味,他腫脹的眼裡帶着幾分困惑與認真。
她趁其不備,翻過身去,反客爲主,將他壓在身下。
腦袋稍微向後仰,離他遠了一些,睥睨的意味也多了一些,調笑着說道:
“弟弟,不要對你的大哥有太多非分之想,你的大哥就是你的大哥,這是江湖上永恆的定律。”
“呵,就你還想做我爺爺,”即使是佔了下風,他也傲慢地笑笑,“切,規矩算什麼垃圾,比得過我?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你就得是我的女人。”
一字不落地將這段話聽完,簡非但沒有感到芳心蕩漾,反而在那束束玫瑰的氤氳下,居然感覺到了在胃中由內而發的腐朽惡臭。
眼前這個男人,事業一事無成,能力一無所長,樣貌慘不忍睹,可確莫名其妙地自信得讓她發慌。
“孫子啊,爺爺勸你,做人還是要識時務一點嘛。你爺爺我不給你的東西不要妄想。乖一點,老實本分一點,大哥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勉強而無奈地再次展現她的笑,猝不及防地起身,她騎上那把掃帚就衝忙離去。
“女孩子靦腆害羞,落荒而逃,很正常,很正常。”他暗自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