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絕大多數的吃瓜網友一樣。
陳牧看完了「一縷微光」的暗訪直播後沒多久。
因爲彈幕上吃瓜網友們的那些話,也就跟着他們一起,跑到了安康的微博下面。
看到安康的第一篇小文章,陳牧看了也覺得新奇。
用心理醫生的角度,去分析暗訪記者這個羣體。
這樣的角度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從安康的第一篇小文章出來以後。
陳牧緊接着又點入了第二篇小文章。
「心理醫生安康:
從我開始觀看陳記直播開始,萬能的大數據也會在我日常在網絡上看新聞的時候,推給我一些和暗訪記者或者陳記有關的文章。
每每看到相關標題的時候,我都會帶着好奇心點進去。
然而。
在這樣的文章下,常常有很多種聲音。
讚揚的我就不說了,信口開河抹黑的也不說了。
我們來着重說一下爭議比較大的一種聲音吧。
從陳記開始做暗訪直播到現在,其實沒有播過多少陽光的事情,甚至曝光的都是不那麼光彩的事情。
像是陳記這樣的直播,真的有必要存在嗎?
難道不是在製造沒有必要的恐慌?
就算這樣的事情真的可能發生在看不見的某個角落,但經歷者只是少數,真的有必要讓大部分人都跟着這些受害者一起,去感受那些壞人的可惡,還有受害者可能會面臨的恐懼嗎?」
評論區:
“嘖,心理醫生就是心理醫生,整理的是真的好,這種言論我也經常會在一些社交平臺的文章下面看到。”
“其實這些人的質疑也不是沒有道理吧,我女朋友看了陳記直播以後,已經開始害怕走夜路了,我現在每天不接送就罵我。”
“彆着急,安老師既然主動的把這個問題點出來了,肯定是要就這個問題說點什麼的。”
“看了這些,我真的替陳記心寒,別人冒着生命的危險幫你們排除隱藏在暗處的風險,你們卻在指責陳記揭開了遮羞布。”
“……”
陳牧只是掃了一眼評論區。
就點開了安康發佈的第三篇小文章。
「心理醫生安康:
直到今天看到“一縷微光”的直播,我的腦海中才突然有了一個之前沒有出現過的想法。
你們有人站在暗訪記者的角度,去思考過問題嗎?
去想象過,他們到底在承受着什麼嗎?
在以往陳記的直播中,大部分人以爲的暗訪記者,都像他一樣。
有超高的自保能力,也有着極強的應變能力。
甚至能夠在任何危機情況下,化險爲夷,在絕境下也能尋到一線生機。
可今天看完“一縷微光”的直播後,我纔開始明白,對於暗訪記者這個羣體,我們之前所有的固有認知,都太過於想當然了。
如果不算上陳記,更多的暗訪記者,他們在執行任務中是什麼模樣,有人想過嗎?」
安康每一次編輯的字數都不算多。
可電腦前。
正在觀看的陳牧,臉色也開始變得認真了起來。
終於!
有人意識到這一點了!
他和其他的暗訪記者不一樣,他的身上有系統。
有系統幫助他,他可以獲得無數超越這個時代的科技裝備,可以定位壞人的所在地,也可以在重傷瀕死的情況下。
甚至只要可以逃出生天,都能在系統的營養艙中復原身體。
可其他的暗訪記者呢?
其他的暗訪記者面對的,可比他要更加的殘酷!
他們沒有金手指,更沒有可以恢復的營養艙!
一旦危及到生命。
那就是真的,一點生機也不會有了!
一直以來。
陳牧也不知道他可以爲這些同樣冒着生命危險,去遊走在真相邊緣的同行們做些什麼。
他只能傾盡所有的積分,在系統中兌換出一套又一套隱蔽性極高的攝像裝備。
儘可能的去保護同行。
看到這,他下意識點了下鼠標,刷新頁面。
安康的下一篇小文章寫好了。
「心理醫生安康:
從陳記開始在網上直播的那一天開始,我曾經接到過很多網友的私信。
他們會和我傾訴,在看到陳記的直播以後,他們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抑。
但每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會選擇沉默。
因爲我不知道要怎麼去回答他們說的話……
如果只是在看直播的時候,都能感受到那種極端的無助和壓抑。
那麼當事人呢?
明知道前方有什麼樣的危險,但是爲了更多人可以看到真相,爲了避免更多人重蹈覆轍的暗訪記者們,他們的心理健康真的還好嗎?
今天直播的“一縷微光”,比起陳記來,更像是大部分暗訪記者的代表。」
評論區:
“我靠!原本我也是質疑陳記的一員,質疑這樣會不會帶來不好影響的一員,可看到安老師說的這些話,我的眼眶突然有些發酸,嗚嗚嗚……”
“如果旁觀者只是觀看,都已經會壓抑,那親歷者呢,他們又經歷了什麼?”
“對於我們來說不忍心去看的東西,對於一些人來說,那確實他們怎麼也逃避不了的人生。”
“暗訪記者明知道前面有什麼,卻還是冒着生命危險去尋找證據……”
“我突然想起來,在‘一縷微光’出發去那個可怕的地方之前,對着鏡頭說過的那句話,她出發之前,甚至沒想過自己會活着回來。”
“……”
看着評論區的這些聲音。
很少喝酒的陳牧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瓶啤酒。
冰冰涼的啤酒下肚。
算不上濃烈的酒精刺激着大腦,陳牧深呼吸了一口氣。
重新刷新了安康的微博主頁。
不論後面安康還說了什麼,他都要看下去。
因爲!
這位心理醫生後面說的話。
很有可能增高社會對暗訪記者這個羣體的瞭解程度。
「心理醫生安康:
我後面要說的,纔是我百思不得其解,怎麼也找不到一個合適辦法的問題。
普通人,甚至是心理醫生,在遇到心理問題以後,都可以選擇去看心理醫生。
但暗訪記者呢?
那些要隱藏身份的暗訪記者呢?
他們真的會坐在一個心理醫生面前,傾訴自己都經歷了什麼,然後尋求一個治療的機會,又或者尋求一個答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