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照不宣

【19.心照不宣】

對楚傑的感覺,應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呢?

橘清遠討厭楚傑,有時候其實也會想,他爲什麼不死掉呢?死掉的話,自己就沒什麼可以憂愁的了,也不會那麼的痛苦。

被不喜歡的人親吻,和不喜歡的人被迫有親密的舉動,這些對於楚傑來說,也許他不覺得什麼,他這種單細胞的生物他只會想,這是林懌的戀人,我現在羞辱的,是林懌的戀人,他搶走我的戀人,所以理所應當的,我也應該搶走他的戀人,讓他也感受到和我一樣的痛楚。

真是可笑啊,他這樣的報復,也許林懌知道,但是有可能根本就不在乎呢?

橘清遠只是楚傑臆想當中的林懌的戀人,實際上,他和林懌到底是不是那種所謂的關係橘清遠都在迷惘。

那天的親吻,林懌爲什麼會忽然的親吻他,橘清遠不明白,他同樣的想要知道答案啊。

可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畢竟楚傑死掉了啊。

對啊,他死掉了,那個一直以來讓自己很困擾很痛苦的人死掉了,自己是不是應該高興呢?

可是爲什麼,要把自己……放到盛滿楚傑鮮血的木桶裡呢?還是和赤**的楚傑的身體……

橘清遠至今都還記得,那種沐浴在粘稠又充滿腥臭氣味的**裡面的感覺,渾身都不舒服,只要稍微的一動,還會觸碰到滑溜溜的,沒有一絲溫度的屍體上面,轉過頭去,也是楚傑蒼白的面孔,直勾勾的盯着牆壁上血紅的字:我想要和你猜一個謎語,你說,有兩條鐵軌,把你綁在其中的一條鐵軌上,有兩輛火車同時開過來,究竟哪一輛會軋到你呢?

好可怕……好惡心!

橘清遠實在無法忍受,衝進衛生間,也沒有調節水溫,打開噴頭,任水衝到自己的身上,甚至連衣服都還沒有脫下來。

即使是夏天,這麼冰涼的水淋到身上,橘清遠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清遠你在……”本來夏暮起來是準備看看橘清遠睡得怎麼樣,橘清遠的心理壓力很大,夏暮帶他看過心理醫生了,恐怕這幾次的案件橘清遠都會認爲是他自己的責任吧,從醫院回來夏暮是想要好好的照顧他的,誰想到這才第一個晚上,橘清遠就會跑去淋冷水!

夏暮趕忙衝過去把水關掉:“你瘋了!清遠!”

“我沒事……”

連說話都在打顫,怎麼可能沒事呢!夏暮真是快要被橘清遠氣壞了,又不敢發作。不管怎麼說,橘清遠現在神經都是很虛弱的,而且金米也在,總感覺要是被金米知道他們兩個大男人半夜不睡覺在衛生間裡,怪怪的……

“快去把衣服換掉。”夏暮用乾毛巾擦着橘清遠的頭髮,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又想起來楚傑了是麼?”

手掌底下的那顆腦袋微微的點點了頭,夏暮的心理忽的感覺其實橘清遠是一個很乖的小孩子,好想……好想把他揉進自己的懷中,然後保護他。

夏暮愣了一下,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橘清遠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他完全可以有保護他自己的能力。

一定是還沒有睡醒!

“那不是你的錯誤,清遠,我再和你說最後一遍。”但是心裡果然還是擔心他的呀。夏暮擡起他的臉龐,不論何時眼眸都是那麼的認真“誰能夠控制自己和另外一個人的相遇呢?那是上天註定的。”

“我知道。”橘清遠抱住自己的肩膀,嘴角微微上翹,看起來好像是在笑一樣,卻是那麼的扭曲“可是我沒有辦法忘記,我沒有……”

“清遠!”夏暮看他又要陷入他自己那套莫名其妙的理論當中去了,什麼也沒有想,就一把抱住了橘清遠,用力地擁着他,好像這樣纔可以讓橘清遠感受到自己對他的關懷似的。

“夏暮,清遠怎麼了?”聽到夏暮那麼大聲的喊橘清遠的名字,金米也從睡夢中醒過來,甚至拖鞋都沒有穿,就跑向唯一亮着燈光的衛生間。

夏暮急忙鬆開橘清遠,慌亂地回答着:“沒事,金米,打擾你睡覺了麼?”

橘清遠也覺得很是尷尬,就好像剛纔他在和夏暮偷情一樣,差一點就被正牌夫人捉到。

怎麼會用這樣的比喻呢?橘清遠心慌的胡亂的用毛巾擦着自己溼漉漉的頭髮,不敢看金米的眼睛,生怕她從自己的目光中看出什麼來。

“怎麼會這麼狼狽啊,清遠?”金米走過來,溫柔的把手搭在他的小臂上“又在想那些不好的事情了麼?”

“沒事的,金教授,給你添麻煩了。”橘清遠低着頭“我去把衣服換掉。”

“快去吧,好好的睡一覺,什麼也不要想。”金米的目光一直黏在他的身後,這讓橘清遠心裡很不舒服。

金教授對自己多好啊,把自己當作她的小孩子一樣來看待,可是自己卻……做了什麼?橘清遠難過得把臥室的門關住,背靠着臥室的門,用顫抖着的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頰。

他沒有忘記,自己和夏暮在醫院那個吻。

溼漉漉的,充滿了夏暮感覺的吻。

他接吻和他這個人一樣,很認真,會閉住眼睛,專注的樣子讓人心動。

不行!不能再想這些了!橘清遠睜大了眼睛,不是傷心或者是因爲什麼其他情緒產生的眼淚,純粹的,生理性的淚水流下來。

夏暮是喜歡女人的,他喜歡金教授不是麼?他愛她。

愛她……是她並不是他啊!

在夏暮的心裡,他同樣是這樣的告訴自己的,可是明顯效果不怎麼樣。

他掬起一捧涼水洗了一把臉,發現金米還在原地站着,一動不動的。

“怎麼還不去睡覺?你沒穿拖鞋,這樣不涼麼?”夏暮壓低聲音,就算知道橘清遠不可能這麼快就睡着,但是從心底裡還是不願意打擾到他。

金米伸手摟住夏暮的腰,把自己的頭顱深深地埋進他寬闊的胸膛裡:“夏暮,我們要個孩子吧!”

要個孩子?夏暮覺得自己的身體一下子就僵直了。

他慢慢地,慢慢的拉開金米圈住自己腰身的手臂:“過一段時間再說好麼?”

這一句話就像是一盆冷水澆在金米身上,他像是石化一般的,點了點頭。

到底……是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