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倫的隊伍,在沉默中往回走,雖然騎士們嘴裡都低聲的罵罵咧咧,不過士氣總不像之前那麼低落了。
崎嶇山路和惱人叢林中積累的火氣,讓每一個人都在胸口裡憋着一股火,恨不得現在就見到那些索蘭騎士,然後把他們撕成碎片。
對此,鐵倫樂見其成。
軍隊,就是殺人的工具。身爲軍人,殺人就是職業!
適當的憤怒,會讓騎士們變得更加有攻擊性,更加兇猛,同時也能忽略之前的一切所帶來的影響。
無論是這該死的山路,還是這場原本輕鬆的戰役所遭受的挫折。
鐵倫從來都不懷疑斐烈帝國的力量。
這場戰爭,終究會以帝國的勝利而結束。索蘭將成爲一個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的名字,這片廣袤而富饒的土地,將成爲斐烈帝國的囊中之物。
無數帝國貴族,將在這場戰爭中獲益。他們的領地會加倍的擴大,擁有更多的奴隸,更多的財富。
還有更多的人,將憑藉戰爭軍功成爲新興貴族。
他們將統治這片土地,成爲這裡的主人,用這裡產出的糧食,來鞏固斐烈帝國的根基。
是的,根基!鐵倫深吸一口氣。
很少有人知道,現在的斐烈帝國,已經到了搖搖欲墜的邊緣。
地處於索蘭帝國西面的斐烈帝國,境內百分之七十都是寸草不生的沙漠和戈壁。氣候也是兩個極端,不是酷熱難耐。就是極度苦寒。許多地方,除了魔獸之外。根本不適合人類居住。
就算是適應能力最強的野蠻人,以及吃老鼠蟲子加草根都能甘之如飴的獸人,都無法生存下來。
表面上看,斐烈帝國兇悍,有着全大陸最龐大的軍隊,有着馳名天下的騎兵。
可是,誰也不知道,這個國家早已經病入膏肓。
救贖之地貧瘠苦寒。數百年前,沒有人會到這裡來。
那個時候,只有人類的強者,才把這裡作爲遊歷的樂園,來這裡獵殺魔獸,讓惡劣的自然環境磨礪自己的意志。
而最終之戰過後,人類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來到了這個比起神賜大陸,小了無數倍的地方,把這裡當作了最後的庇護所。
依靠斷天山脈,人類擋住了魔族的追殺。
而爲了生存下去,人類和魔獸戰鬥,爭取每一寸能夠種植糧食的土地。
沒有人知道這有多麼艱難。救贖之地的糧食一年只能收穫一季。而爲了這一點點僅夠餬口的糧食。人們必須小心翼翼的守護九個月。
他們和風災鬥,和天旱鬥,和暴雪鬥,也和魔獸鬥。
日復一日。
而在這漫長的日子裡,若是有一天遭遇無法抵抗的災害。那麼,所有的辛勤都會化爲烏有。前功盡棄。
沒有誰的糧食,可以堅持到第三年。
因此,如果第二年沒有收穫,那麼,人們就只能忍受飢餓。只有少數相對強壯的人,才能通過打獵和劫掠,活到下一次收穫的時候,而大部分的普通人,就只能等死。
一年天災,是災難。
連續兩年天災,就是毀滅。
如果連續三年發生大規模的自然災害,那麼,就算是帝國的頂級貴族,都要成爲面黃肌瘦的難民。他們或她們那不沾陽春水的雙手,會在泥地裡耕種,因爲那個時候,已經沒有人能爲他們幹活了。
能夠活下來,就已經是運氣了。
這就是人類在救贖之地生存的現狀。而斐烈帝國,位於救贖大陸的西南方向,環境更加惡劣。
三百年的和平,讓救贖大陸的人類休養生息。
而人口的增加,對於糧食緊缺的斐烈帝國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帝國之所以維持如此龐大的軍隊,只不過是帝國需要軍隊去開疆擴土,去尋找更多的糧食和資源,來養活帝國不斷增長的人口,或者說,讓他們死去。
死人是不會浪費糧食的。
而戰爭,是消耗人口的最佳方式。
這是自然界的另一種優勝劣汰,是保持自然平衡的手段,同時,也是維持帝國統治和貴族們奢靡享受的必要措施。
貴族們不需要太多的人口。他們只需要耕種土地的必要人口就行了。如果八個人能夠幹完所有的活兒,他們就不會養活十個人。如果一個人就能幹完,那就更好了。他們將有更多的財富供自己揮霍享受。
而多餘的人口,他們就用於發動戰爭。
這是斐烈帝國的傳統,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必要的戰爭,就像是貴族之間打一場牌。
如果能在牌桌上贏錢――例如吞併鄰近的某個小貴族,沒有人會說什麼。大家只是會當作一個談資,就像牌桌上分析上一次出牌的對錯一般。他們或許會羨慕贏家又得到了多少,但絕不會去想那些被打出去的牌。
或者說,那些死去的人。
現在,斐烈帝國國內的問題,已經越來越嚴重。
在征服了西北的蠻族之後,國內已經找不到可以發動戰爭的地方,也再找不出一丁點可供開墾的土地。
因此,彼得一世把戰爭輸出到了索蘭帝國。
和貧瘠的斐烈帝國比起來,索蘭帝國可耕種的土地要多一些。尤其是南方的盧利安行省,臨近海洋,加上幾個產糧區的存在,簡直就像是天堂。
彼得一世早已經對鄰國的土地垂涎三尺。而眼見蘭里斯人企圖利用迎娶艾蕾希婭公主的方式兵不血刃的奪取索蘭帝國的控制權,他知道,如果再不動手,那就沒機會了。
再拖下去。他不但要面對一個更強大的對手,而且。國內越來越多的叛亂,會讓他寶座下的火山口徹底噴發。
彼得一世是一個鐵血帝王。
他依靠流血登上皇位,也依靠流血統治帝國。恐怕就算死,他都會用流血來舉行自己的葬禮。
於是,他下達了全面進攻聖索蘭的命令。
斐烈軍在攻入索蘭之後,毫無顧忌的大開殺戒。這是彼得一世下的旨意。原因很簡單。因爲他根本就不需要這些索蘭人。他只要這片土地。人口,斐烈帝國內多的是,只要把他們移民過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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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聽到了水聲。
鐵倫站在山崖上。看着之前自己經過的那道瀑布。
和斐烈比起來,這裡很美。美得讓他渾身都充滿了一種征服的**。只要拿下了峽灣,帝國征服盧利安的步伐,就將無可阻擋。
要不了幾年,鐵倫爵士就會成爲鐵倫伯爵,侯爵,甚至公爵。成爲這片土地的統治者中的一員!
所有阻擋在自己面前的絆腳石。都會被自己一腳踢開。
自己已經殺了不少人,現在,不介意多殺幾個。更不介意就這麼一直殺下去。在追尋地位、權勢和財富的道路上,鮮血和枯骨,只是點綴。
就算是冤魂的號角,也是如此的美妙。
在陡峭的小路邊。鐵倫下了馬,向下走去。他一直想知道那支可以讓拿齊和布茲都栽了跟斗的神秘索蘭軍隊,究竟有多麼厲害。他們來自哪裡,由什麼人組成,統領是誰?
而現在。答案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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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蠍走廊,兩支軍隊相距一公里。靜靜的對峙着。
兩翼,小隊的騎兵在往來奔走,忽而向前逼近,忽而迂迴,忽而交叉,偶爾用弓箭互相拋射箭雨,尋找着攻擊的機會。
雙方都在等着對手犯錯。
“不對勁,”幕夜凝視着眼前的這支索蘭部隊,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對方的指揮官換人了,不是剛纔那個。”
梓森站在幕夜的身旁,聞言點了點頭。
他也同樣發現,在脫離戰鬥之後短短一個多禱時的時間裡,這支慕尼城的索蘭援軍,似乎就已經脫胎換骨。
他們的行動變得更加迅速,更加具有攻擊性。隊伍的調動嚴禁而周密,環環相扣,很難找到破綻和缺陷。
在之前的接觸中,梓森和幕夜一度把這支索蘭軍耍得團團轉。
在精銳的黑閃電騎士面前,敵人根本就跟不上節奏。幕夜可以很輕易的找到他們的缺陷,誘使他們犯錯,讓他們陷入混亂當中。
雖然兵力不如對手,但梓森相信,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就算鐵倫不來,幕夜和自己也一樣能夠把這支索蘭軍隊擊潰。
可是現在,曾經千瘡百孔,到處都是漏洞的對手,卻忽然變得難以捉摸。
雙方互相對峙試探的這一段時間裡,幕夜的幾次攻擊,都被對手輕描淡寫的化解了。而原本可以肯定對方會跳進來的陷阱,則全部失效。
尤其是剛纔,左翼的一支小隊佯敗,試圖誘使對手追擊,可對方竟然是堪堪追到危險區域邊緣的時候,就一撥馬頭,從陷阱邊緣掠過,從容轉回本陣。
當時梓森的感覺,就像眼看魚已經咬了餌,待拉鉤的時候,才發現餌被吃了,魚卻沒釣上來。
如此滴水不漏的指揮技巧,絕對不是之前他們所面對的那個索蘭指揮官所擁有的。
這個人很厲害!
因爲這個人的存在,眼前的這支軍隊,也變得難以對付。如果現在的情形持續下去的話,梓森也很難保證,自己和幕夜能夠阻擋對方的前進。
凝視着遠方的索蘭軍陣,梓森微微皺起了眉頭,口中喃喃道:“索蘭軍力一向羸弱,不但士兵的戰鬥力不高,在臨戰指揮方面,也沒幾個出衆的人物。能排得上名號的,就只有薩芬一幫老人……”
他說着,轉頭看向幕夜,“我們面前的這個人,會是誰呢?”
“不會是索蘭成名名將,”幕夜搖搖頭道。“那些人都是索蘭帝國的寶貝,任何一個人有閃失。對這個羸弱的帝國來說,都是巨大的打擊。他們捨不得讓這些人來一支人數不過區區數千的援軍中冒險……”
幕夜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而在盧利安,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對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的,只有一個人……”
梓森眼睛一轉。恍然道:“你是說,阿道夫的小女兒……”
“索菲婭!”幕夜點了點頭,“這位盧利安大公的小女兒,盧利安之花,傳說天生聰穎,軍事智慧極高。在人才凋零的盧利安家族,是中流砥柱。帝國進攻盧利安。屢戰無功,更在美丁城下一場慘敗,就是拜這個女人所賜。”
他用馬鞭輕輕敲了敲自己的掌心,眯眼道:“現今,本森閣下已經攻破索蘭帝國龍門防線,兵鋒所指。所向披靡。哪怕明知道本森閣下大軍的進攻方向是南方,索蘭帝國也只能穩守亞特蘭這個中央門戶。
加上老師運籌帷幄,奇兵襲擊阿道夫,將其圍困,盧利安的局勢已經不可收拾。現在的這裡。就只是一個深淵,再投入多少資源都是浪費。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哪個人願意來趟這潭渾水……”
說着,幕夜揚眉道:“除了索菲婭!”
“是她?!”梓森喃喃道,眉頭緩緩皺了起來。
如果真的是索菲婭的話,那麼,這一仗不好打了。
梓森曾經聽老師分析過美丁城的那一戰。
據說,當時盧利安主力原本是和索蘭邊軍第五軍團約定,於美丁城下與斐烈南方軍決戰。可就在斐烈軍兵臨城下的關鍵時期,索蘭第五軍團,卻過了希萊河,把阿道夫丟給斐烈軍作爲牽制,自己卻趁機襲擊斐烈後路,撈取功勳。
而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索蘭軍卻在索菲婭的指揮下,取得了一場大捷。
雖然美丁城戰役,有烏合軍超常發揮的偶然性在其中,可根據密奈的分析,這一戰當中,無論是之前的索蘭主力果斷撤退,還是後來出現戰機時的捕捉把握,索菲婭的指揮,都堪稱絕佳。
撤退時,各部隊徐徐而退,毫不慌亂。進攻時,又如猛虎出閘,快如閃電。突破,追擊,分割,包圍,步步緊逼,凌厲狠辣。就算是密奈自問處在索菲婭當時的位置,能做到的程度,也不過如此。
而此刻遭遇,親自交手,梓森對索菲婭的厲害,又多了一層切身體會。
面對這樣的對手,即便以他對幕夜的信心,也不禁有些擔憂。畢竟,己方兵力處於劣勢,萬一被索菲婭突破,那後果……
說話間,雙方騎士又已經是幾輪交手。
明明黑閃電騎士的實力高出對方不少,而且戰陣配合,小隊纏殺更加訓練有素,更加嚴謹默契,可是,卻佔不到一丁點的便宜。索蘭軍無論進退,都頗有章法,滴水不漏,根本不給己方絲毫的機會。
這樣打下去,時間一長,對於兵力處於劣勢的斐烈軍來說,就相當不利。
畢竟,索蘭騎士可以來回輪換,斐烈騎士卻得不到休息。就算最後拼個兩敗俱傷,峽灣的五個要地,也還在索蘭人的掌控之中。
“擔心了?”看梓森眉頭深鎖,幕夜問道。
梓森點了點頭。
說實話,他心頭的預感,的確不怎麼好。
原本在他們五傑的眼中,奪取峽灣,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可沒想到,局勢竟然演變的現在這種地步。
不但密奈要求的五大戰略要地一個也沒拿下來,就連拿齊和布茲,也失去了蹤跡,生死未卜。
如果說,眼前的索菲婭,還是明面上的威脅的話,那麼,西線那支神秘的索蘭軍隊,就更讓梓森心神不寧。
“鐵倫那邊,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梓森穩了穩心神,問道。
“拿齊粗心,布茲魯莽,”幕夜淡淡的道,“他們兩個出問題是遲早的事情。不過,如果對方以爲鐵倫也這麼容易對付,那他恐怕就打錯主意了。”
說着,幕夜轉頭看向梓森,“如果是你,在鐵倫已經警覺的情況下襲擊他,你有多少把握?”
梓森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沒有把握!如果我要強行襲擊他的話,反倒可能被他一口吞下去!”
“在我們當中。鐵倫的用兵風格是最剛烈,最兇狠的一個。就算是把他逼入絕境,他臨死也會反咬一口,”幕夜道,“就算是我,對上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對方想幹掉鐵倫,是癡人說夢!”
說着,他遙望遠方。“只要鐵倫能夠及時趕到,這一仗,我們就贏定了。”
“那我們現在……”梓森問道。
“等!”幕夜冷笑道,“他趕到這裡,最少還需要五個禱時的時間。索蘭人着急,我們可不着急。”
說着,他轉頭看了看身後。
那裡。一座宛若斗笠般的山峰,靜靜的立於藍天白雲之下。那是紅蠍峽谷的南面,是一個天然的關隘。
這正是幕夜將這裡選作阻截索蘭援軍的地點的最主要因素。
背靠這個山頭,居高臨下,哪怕索蘭人的攻勢再凌厲,不付出極大的代價。他們也休想突破。
現在,交戰區域還在遠離山頭的北方,身後,還有大量的空間可以利用。只要徐徐而退,在保存兵力的情況下堅持十幾個禱時。甚至一兩天的時間,都不是什麼問題。
等到鐵倫抵達。自己,不但要將索菲婭阻擋在這裡,就算是索蘭的主力,也休想越雷池一步!
而誰,又能阻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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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峽灣南部的連綿羣山之中,一支支斐烈軍隊,宛若一條條長龍般,在蜿蜒的山區道路上行進。
“快!”
一名斐烈軍官大吼一聲,催促麾下士兵,隨即打馬衝向了隊列前面。
“加快速度!”
軍官們的吼聲,在山谷中迴盪着。看着他們那宛若寒冰一般的臉色,士兵們都咬牙加快了腳步。
隊伍中央,巨大的銀象,緩緩而行。
它的每一步,都相當於普通士兵全力奔跑十幾步。因此,雖然看似動作緩慢,可移動速度卻極快。即便是在狹窄的山區道路上,也四平八穩,奔行如飛。
密奈頎長的身軀,靜靜的站立在銀象的頭部。隨着巨象的移動,山風迎面拂來,吹起他的一頭長髮。身後,數名斐烈將領凝神屏息,束手而立。每一個人看向密奈的目光中,都充滿了深深的敬畏。
所有了解密奈的人都知道,這位溫文爾雅的斐烈名將,臉色雖看似平靜,實則早已是怒火沖天!
自從受彼得一世欽點,接管斐烈南方軍團指揮作戰以來,密奈可謂呼風喚雨,掌握乾坤。
他先以一次堪稱教科書般的夜襲,擊潰盧利安主力,逼迫身爲盧利安靈魂的阿道夫困守駱駝坳。緊接着,他又以阿道夫爲誘餌,連番設計,將索蘭軍的主力調向夜色峽谷,出奇兵突襲峽灣,徹底打開了通往盧利安北方的大門。
論戰略,論戰術,就算是最不服氣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密奈高出他的對手不止一籌,完全將索蘭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在法諾大軍過了白馬坡之後,這場戰役,就已經完全進入了密奈的步驟――拖住法諾,擒殺阿道夫,兵鋒出峽灣直抵希萊河,將盧利安一分爲二。此戰過後,整個盧利安,都將成爲帝國的囊中之物,盡在掌握。
可誰也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卻傳來了兩個讓人難以置信的消息。
第一個消息是,原本已經是甕中之鱉的阿道夫,竟然在一支斐烈騎士部隊的援救下,成功跳出了包圍圈,不知去向!
圍困了這麼長時間,重兵把守,居然讓阿道夫給逃了出去,前功盡棄。不得不說,這是對驕傲自負的密奈一次沉重的打擊。
不過,更讓密奈憤怒的,還不是阿道夫漏網,而是峽灣!
拿齊和布茲失蹤,幕夜,梓森和鐵倫被迫轉進!。
五大要地,竟然一個都沒有拿下,全在索蘭人的掌握之中!
這已經不能用無能來形容了。
兩個小小城堡,兩個軍寨,一個哨塔。這樣的目標,別說身爲密奈親傳弟子,天賦卓越,身經百戰的五傑。就算是隨便派些普通軍團,也早就拿下了。
可是,偏偏幕夜他們幾個人,就失手了。
不但失手了,而且,就連拿齊和布茲都生死未卜。
將領們一片死寂。
看着密奈的背影,他們連大氣也不敢出。
良久,密奈轉過頭來。那張英俊而儒雅的臉龐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在寬大的木椅上坐下,緩緩道:“看來,我還是小瞧了索蘭人。原本以爲盧利安這種地方,沒幾個值得重視的對手,就算是阿道夫也不過如此。可是沒想到,在遊戲的最後,卻給我來了這麼大的驚喜!”
將領們都低着頭,不敢吭聲。
“我們的對手,好像忽然就變得聰明起來了,”密奈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着,若有所思的道,“能看透我的計劃,能讓幕夜他們幾個吃這麼大的虧……我很好奇,究竟是索蘭的哪一位名將,不惜紆尊降貴,來盧利安跟我較量!”
將軍們依舊沉默着。
密奈擡頭看着天空,出了一會兒神,目光落下來,從衆人臉上掃過。
“傳我命令!”密奈平靜的道。
將軍們肅然挺胸,站得筆直。
“部隊加速前進,主力必須在十五個禱時之內,抵達峽灣”密奈冷聲道,“命令騎士團脫離大隊,跟我先期趕往峽灣。”
說話間,密奈的手指一用力,已經將堅固的木質扶手,捏得粉碎。
一道冷酷的光芒,在他的眼中閃爍着。他咬着牙,一字一頓的道:“我要看看,這位擋在我們前路上的先生,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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