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白夜雙眸緊了一下。
曲洛清了清嗓子:“你瞧,就連那個小喜子公公的惡靈都被涅牢妥妥的降服了,按照道理來說在南宮苑裡住着,應該不會被髒東西碰着,可我收到消息中卻說,這一次南宮紅燕瘋的詭異,像是中了什麼邪,整天抱着一個包裹,在院子裡轉悠。”
“抱着一個包裹?”南宮白夜眯起的雙眸閃過一道光:“包裹裡裝的是孩子?”
曲洛搖頭:“不是。”
南宮白夜皺起了柳眉,不是?
“那裡面……”曲洛一邊說着,一邊吞口水:“裝的是一隻死貓。”
南宮白夜手指一震。
曲洛繼續道:“可南宮紅燕卻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把那隻死貓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邊拍着還一邊唱着兒歌。”
“兒歌?”南宮白夜猛地一凝神:“什麼樣的兒歌?”
曲洛又搖了一下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南宮白夜撐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爲什麼。
她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
葉蓮的案子根本就沒有完!
“曲洛。”南宮白夜整理着自己的想法:“當初替蔣員外做假證的人還有誰?”
曲洛笑了起來:“上次我不是給你看過歸檔,就那麼兩家人,現在全都死了。”
全都死了?
不對!
肯定有哪裡不對!
可她說不出來是什麼地方有問題……
南宮白夜閉上雙眸,開始回憶這一系列的案件,最後停在小喜子臨死前的那一幕。
他好像突然之間就變得特別暴躁。
本來還好好的,直到南宮涅進門他才……
問題出在南宮涅身上!
南宮白夜猛地睜開了雙眸,眼睛晶晶亮亮,散發着奪目的光。
她比誰都清楚,想要搬倒南宮涅並非簡單的事。
如果不是有強而有力的證據,到頭來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昨天在南宮苑就是最好的列子……
曲洛也半撐着下巴,雙眸落在南宮白夜的臉上,薄脣微勾:“看在不久後,因爲你會有一場好戲看的份上,我就再多透露給你一個附加消息。”
“嗯?”南宮白夜挑了下眉頭,淡淡的一個字:“說。”
曲洛乍一聽還以爲是某殿下在下命令呢,不由分了下神,接着一轉手中的黑色羽扇,好不***倜儻:“你大哥要回來了。”
“什麼?”南宮白夜柳眉擰成了一團:“大哥?”
曲洛笑的***:“我倒是忘了,你應該沒見過你大哥幾次,他可是自小從皇宮長大的。”說着,他扭過頭去,看向一臉冰寒的北冥連城:“是吧,七殿下。”
北冥連城用手碰了碰小人兒的獠牙,緩緩一笑,竟透出了幾分邪惡:“那個陰陽師?”
“沒錯,就是他!”曲洛把玩着扇柄,來不及收斂一眼的笑:“南宮戎光……”
南宮戎光……
這個名字,南宮白夜當然聽過。
南宮苑最有才華的陰陽師。
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
從小到大,無一不尊貴。
身上流的確不是南宮家的血。
當初在南宮苑的時候,她也只是從旁人嘴裡聽過她這個名義上大哥的名字。
他的面,哪裡是她這樣的庶女能見着的。
除了皇宮裡的皇子們,他無疑是京城最出色俊逸的男子。
慕容長楓雖然長的也帥氣,與南宮戎光比起來就相差甚遠了。
倒不是說長相。
而是那種自小養成的氣質。
衿貴優雅,舉手投足的貴族範。
南宮戎光這個人,從不參加武試,卻在武氣造詣上登峰造極。
傳說他獵殺惡魔無數,道法高強,無人能敵。
這樣的人,竟要回來了……
“別說我不提醒你。”曲洛刷的一聲把羽扇一收,狹長的眼角半挑:“有這個南宮戎光在,你想動南宮苑,不會那麼容易。”
南宮白夜笑了,眸光湛湛,如同潑墨:“難道曲公子沒聽過,越不容易的事情做起來越有意思。我還真沒有什麼機會見過大哥,這一次倒是可以見識見識什麼是大湟最好陰陽師的法術。”
“應該和你師傅不相上下。”曲洛把眸光收回來,放在北冥連城身上,說的意味深長。
北冥連城站在一旁,手上提着玩累的南宮小喵,眸眼微斂。
南宮白夜一愣,很快又笑了起來,倒真是來了個高手……
不過這南宮戎光離家至少也有十多年了。
怎麼突然之間回來了?
算了,現在重要的是南宮戎光如何,而是那個被什麼東西纏上的孩子。
因爲陳老婆子的不信任,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
她再想把那東西引出來,就不會那麼容易了,就算是她家師兄出手,也不見得成功……
而且,最讓她在意的並非這一點,而是那些失蹤的孩子都去了哪裡?
爲什麼連魂魄都消失不見了?
常規來說,陰年陰月出生的人死後也會比平常的鬼魂要來的兇惡。
這樣的靈,必須由死神帶領着,才能安全的進黃泉。
可如今,一切都亂了……
……
吱呀……
下人伸手,推開雕刻着鏤空木花的門,恭恭敬敬的站在一側。
南宮涅拄着柺杖,踱步走了進去。
“祖父……”南宮蕊兒跪了三個時辰,臉上精緻的妝已經花了,幽幽淚目。
南宮涅並沒有說話,伸手取過丫鬟遞上來的佛香,偏頭點燃,雙手合十,朝着頭頂上的佛像,拜了三拜。
南宮蕊兒心中蠢蠢不安了起來,她從未曾見過這樣的祖父。
從她出生至今,祖父向來疼她,從來都沒有給過她臉色。
現在事情差不多也都解決了,怎麼祖父臉上還不見緩和……
難道……
南宮蕊兒心頭一涼,朝着南宮涅的方向重重的叩了一個響頭:“祖父,孫女錯了!”
南宮涅看了她一眼,把手中的佛香插進了香爐裡:“紅燕的屍體已經被火化了,再怎麼說,她也是你的親妹妹。”
“孫……孫女錯了。孫女一時,一時鬼迷心竅……”南宮蕊兒顫顫抖抖的說着,她早該知道,任何事都瞞不過祖父的眼。
南宮涅雙手撐着柺杖:“罷了,認真說起來,紅燕並不是你殺的,那孩子早就死了。”
“什麼?”南宮蕊兒有些不明白。
南宮涅也不打算讓她明白,只側過臉來,垂眸看着她:“我之所以懲罰你,是要告訴,南宮苑的人從沒受過這樣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