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死了幾天了?”嶽西擡手按着額頭輕聲問道。
“第七天。”雲畫想都未想便接了口:“今兒是娘娘的頭七,我們都在‘靜中圓’給您燒頭七。”
“都死了七天啦。”嶽西擡眼,從指縫間望向身邊站着的兩個瘦弱的女子,先瞥見了她們戴在頭上的一縷白線:“這是在給我戴孝嗎?”
她伸了手指着那刺眼的白問道。
雲畫和霞染哭的淚眼朦朧,見了她只顧得抽泣,現在被這麼一問,纔想起娘娘既然還活着,那再戴着白線確實不好!
於是二人對視了一眼也不說話,匆匆走了出去,殿裡站着個蘇御醫,她們兩個女子不好當着他解頭髮。
“娘娘。”蘇御醫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嶽西。
此時他小心謹慎地開了口:“微臣還是不明白……”
“不明白我怎麼又活過來了?”
躲在門口的蘇御醫生的挺漂亮,只是他一直畏畏縮縮的躲在門口一副見了嶽西就像見了鬼的樣子,讓她有些不快,因此她說話時也故意板了臉。
“是。”蘇御醫被她看得心裡發毛,隱隱地覺着這個不知道真的還是假的的皇后娘娘看自己的眼神頗有些不懷好意。
他的手有不自覺地摸向腰間,只是纔在腰間碰了下便馬上改了姿勢,他抱拳行禮道:“恕微臣直言,那日娘娘在路上便薨逝,還是微臣親自看着您下的葬,如今您又平安的回到行宮,其中緣由可否請娘娘明示,也省的微臣等心裡惶恐!”
“蘇謹言?”嶽西把腦子裡蹦出來的這個名字輕聲唸了一遍。
“微臣在。”蘇御醫的腰彎得更深。
再聯想到他方纔膽戰心驚時總會往腰間摸去的小動作,嶽西判斷他是個練家子。
“爲什麼沒死?”她託着下巴望着屋頂搖頭晃腦地說道:“簡短截說,你們剛把我釘進棺材下了葬,就有幾個不開眼的東西將我又從墳裡刨了出來……”
“唉……”躲在蘇謹言身後的幾個女人聽到此竟是齊齊地發出一聲嘆息。
“嗯?”琢磨着那聲嘆息似乎是惋惜自己沒有死成一般,嶽西梗楞着脖子往門口望去。
“娘娘!”瞅着坐在桌子邊的女人眼神不善,蘇謹言趕緊往前邁進一步說道:“可否容微臣給您把把脈?”
“是啊娘娘,請蘇御醫爲您把把脈吧。”站在門口從新整理了儀容的雲畫和夏染進了大殿同時開口道:“您現在看着雖然是精神不賴,還是讓御醫再看看,奴婢們才能安心!”
“那就……看看吧。”嶽西無所謂地將一隻手腕放在桌上,破桌子不堪重負,又歪向了一邊。
硬着頭皮走到她的身邊,蘇謹言再次行了禮,躬身立在邊上。
雲畫緊走兩步,掏出袖籠裡的一塊皺皺巴巴的帕子蓋在了嶽西枯瘦的手腕上。
蘇謹言這才左手攏着衣袖,右手伸出二指去搭在了她的脈上……
小白臉兒的臉果然白啊!嶽西近距離觀察着面貌俊秀的蘇御醫,心裡美滋滋兒地:這古代的美男子也挺漂亮!
想到漂亮的男子,她腦子裡又浮現出了北北的影子,那個如粉櫻般美麗的少年。再看向蘇御醫時,因爲有了比較,嶽西覺着還是北北漂亮。
“這是抹布嗎?”徒然間對小白臉沒了興趣,低頭看着自己腕子上蓋着的帕子,嶽西嫌棄的撇了嘴:“真髒!”
“娘娘……恕罪!”雲畫不好意思地說道:“今兒是您的頭七,您的隨身物品早晨剛剛都焚化了……奴婢的帕子這幾日一直用來擦眼淚……還未來得及漿洗……”
焚化了?那不就是都燒了麼?
合着自己還是被當做死鬼了!
“呸!呸呸!呸呸!”用力呸了幾聲之後嶽西便覺得氣息不穩,眼冒金星……
“燒就燒了吧。”瞅着自己一翻臉就趕緊跪在地上的兩個女子,嶽西也知道自己如此借屍還魂再活過來不是什麼正經的路子,怨不得人家燒了這原主的東西。她好脾氣的揮揮手:“東西沒了就沒了,我不是還有你們……對,還有這麼個御醫嗎!”
蘇謹言收了手,確認皇后娘娘確實是活的而非詐屍,他也略微的放了心。只是心裡的疑問更多,一時也不好開口。
在聽到嶽西的話後,他後退了一步躬身施禮道:“回娘娘,微臣是學醫不假,不過微臣是個獸醫。”
“獸醫?”嶽西盯着生得俊俏的男人撓頭。
“獸醫。”男人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派坦然。
“我靠!難怪老子被你醫治得斷了氣,藥到命除,直接進了棺材!”
“微臣惶恐!”
“惶恐你妹啊,是老子該惶恐好吧?”嶽西一腳踹開這個中看不中用的傢伙,然後直接坐在了地上。
爛椅子不禁折騰,徹底散了架。
才起身的雲畫和夏染連拖帶扯總算是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那你們二位是幹什麼的?”
好好的漂亮御醫變成了獸醫,嶽西不禁開始懷疑起雲畫和夏染的身份來。
“回……娘娘話……我們是您的貼身隨侍……”眼瞅着娘娘脾氣上來又要發瘋,雲畫和夏染雖然害怕,心裡倒是更確信了一點:皇后娘娘確實沒死!
“那她們呢?”嶽西抽着脣角指着門口靠牆站着的一排‘長短筷子’問道。
“我們都是你娘啊。”瘦的瞅不出模樣的幾個女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還是你們的爹呢!”嶽西當場翻臉,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愛佔人便宜的女人,此刻居然組團出現了!她心裡那個氣啊,要不是實在沒有力氣了,她絕對會一腳一個把她們也踹出去!
------題外話------
看文的小夥伴們,記得出來冒個泡兒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