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仙
得道真仙不易逢,
幾時前去願相從。
它言住處連滄海,
稱是西島第一雄。
西界極樂仙島靠海的一塊巨大礁石上刻着這樣一首詩。
極樂仙島在西海之遙,位於西界最西邊,西界的最西邊便是西海,西海浩瀚無邊,整片海域有無數島嶼,其中最令修行者嚮往的就是這極樂仙島。
極樂仙島之所以能夠在西海衆島嶼中稱雄,靠的是千百年來的修行傳承。
體型龐大的紙鶴生風穿雲,穿過溼濛濛的海霧,向着一個狀似木魚的海島飛去。
姬十七與葉臨風還有守垠和尚躺在紙鶴上,感受着霧濛濛的水汽,經過苦陀寺那一戰,姬十七的念力損耗巨大,此時他正在紙鶴上平躺着,一點點恢復着元氣。
一夜奔逃,三人倍感疲憊,守墾和尚從紙鶴上坐了起來,看着身旁的三件物什,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了起來,裂開大嘴笑了,“我說,咱們把這寫些寶物分一分吧。”
他笑的合不攏嘴,險些從紙鶴上跌落下去。
那三件物什都是佛家常用的東西,一串佛珠,一個鉢盂,一鼎小香爐。
佛珠一看就不是俗物,紫檀木做的,古樸而又添佛性,串佛珠的繩子用的是天蠶絲,佛珠應該是經過歷代的佛宗大德日日夜夜的唸佛而被磨得非常光滑。
那個鉢盂是石頭做的,不知是用的什麼石頭,顏色鐵黑,異常的沉重,一般人根本就拿不動。
而這香爐顯得一副古樸端莊的樣子,銅鏽生了好多。這香爐不大,正好託於掌心,不是鏤花的,而是在堅實的表面有簡單的紋飾,越是簡單越顯得年代久遠。
葉臨風還在想別的事情,而此時那三件寶物就只剩下那個鐵黑色的石制鉢盂。
佛珠已經在姬十七的手裡,那古樸的小香爐被守垠和尚緊緊的抱在懷裡並且臉上還掛着笑,就像得了便宜。
此時葉臨風一陣懊悔,懊悔自己之前不該想些別的事情,兩件相對較好的寶物已經被姬十七與守墾和尚搶了去。
姬十七選了佛珠的原因是之前在與苦陀寺兩位大師的戰鬥中吃了不少虧,深知佛法的深奧與優勢,他決定研習佛法。
用來彌補自己的劣勢,他擅長的是招式,而缺少的是心法。
守垠和尚倒是毫不客氣,他肯定對這小香爐有所瞭解,要不然他怎麼會笑的那麼猥瑣。
葉臨風見寶貝被他二人挑走,只好用盡力氣將這個石制鉢盂放進了身後背的木箱,他把花花拎了出來,因爲這石制鉢盂實在太重。一般的凡人百姓根本就不能拿得動,他沒有忘記從苦陀寺出來守垠和尚抱着這石制鉢盂跑出來累的滿頭大汗。
葉臨風想要把這石制鉢盂丟掉,但是又不忍心,爲這姬十七差點丟了性命。
花花被人從睡夢中驚醒,而且還是被人拎出來的,顯得極不情願。擡起小爪子,看着葉臨風英俊的側臉,躍躍欲試,好像在說你擾我清淨,我便撓你。
葉臨風轉過頭來,捏了捏花花肉乎乎的貓臉,又拍了拍花花渾圓的貓屁股,對它說:“老閨女,你都長成大姑娘了,是時候該找個合適的人家嫁人了。”
葉臨風垂着頭,極爲愛憐的說着,也不知這花花能不能聽懂。
花花對於葉臨風的愛憐好像並不領情,眯着貓眼,舔了舔貓爪子,然後在胖臉上擦了幾把,同時慢慢挪動屁股,顯得懶洋洋的。
姬十七收起佛珠對葉臨風說道:“要不就讓這花花跟着我吧,像我這樣完美的人就缺個樣子富貴的寵物,不用客氣,快點謝你師兄。”
看來這姬十七也變的無恥起來,明明是你向別人要東西,還要別人謝你,這到底是什麼邏輯。
葉臨風並沒有什麼意見,以他目前的情況來看,帶着花花確實不方便。
這紙鶴飛行的速度不是很快,但也不慢。
眼看極樂仙島近在咫尺,飛過衆多海島,終於得見西海之遙有一個狀似木魚的大島。
見島的上方,滿空中騰着瑞氣,氤氤氳氳,一層天之上,涌起祥雲,飄飄渺渺。
他們三人來的正好,今日恰好是極樂仙島天詔院招收弟子的日子。
天詔院院門前聚集了不少人,他們來自邙磯大陸的各個地方,種族性別年齡不一,白髮蒼蒼的老者,稚嫩的小兒,血氣方剛的少年。
有妖族,神族,人族,還有邪魅。有英俊瀟灑的公子,滿臉鬍子的大叔,火辣勁爆的姑娘,還有體態臃腫的大媽。
來的競爭者確實不少,這也給葉臨風考進天詔院增加了不少難度。
天詔院乃西海極樂仙島最有名的修行學院,天詔院在極樂仙島的一座大山上,在這裡授課的老師也都是些修行界的高手。
此時見到來者都是些各個領域的佼佼者,葉臨風心中不禁一寒,但又立刻重拾了以往堅定的信念。
葉臨風緊跟在姬十七身後,步行到天詔院院門前,擡首仰望,一座高大的石門赫然矗立,門的上方與左右兩邊鐵畫銀鉤,書着:天詔,度盡衆生正果,養成正道無聲。
葉臨風大大的呼出一口氣,有幾分驚喜有幾分讚歎。
“這天詔院果然是底蘊深厚,你看這院門上所書的十二個大字,劍拔弩張,龍蛇飛動,鸞漂鳳泊,入木三分,如壯士拔劍,神采動人,如仙人飛度,妙生蓮花。如魚翔淺底,靈動自如,如飛湍瀑流,氣勢磅礴。”
此人的書法定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葉臨風看到這十二個字,難掩心中的激動。
守垠和尚一個勁的猛吃,嘴裡塞滿了肉丸,左手提着一斤醬肘子,右手託着一碗剛出鍋的紅燒肉,腰間繫着一大壺烈酒。
今日是天詔院入院考試的日子,大多數來天詔院考試的都是在前幾天甚至更早的一段時間來到極樂仙島的。
極樂仙島的面積不小,儼然就是一座小城。
天詔院後傍大山,距離小城有一段距離。
來考試的學生有的住在了小城裡,但是一大半都選擇在天詔院附近住着,怕貽誤時機。
那些小商小販可不敢放棄賺錢的機會,都挑着貨擔上了大山。
來大山的小販以賣吃食的居多,這下守墾和尚可來忙了,他說什麼也要把極樂仙島的小吃給吃遍,就算拼命也在所不惜。瞧他那猥瑣樣子,確實吃的很盡興,畢竟在苦陀寺還是有所拘束的,那時候只能偷偷摸摸地下山買些酒食,現在是放養政策,不鉚勁吃纔怪。
葉臨風在想,這一人物要是在極樂仙島待上三年,一定會吃的油光滿面。
守垠和尚大耳朵會垂下來,表面看起來一副普度衆生的慈悲相,其實就是個猥瑣的胖子。
所有人都在做着準備,誰也不知道究竟天詔院考試何時進行,只是知道會在今日,更沒有人知道考試的內容是什麼。因而氣氛難免有些緊張壓抑,院門前雖然聚集了許多前來考試的學生與小商小販,但是卻熱鬧不起來。
氣氛壓抑,面色凝重。只是靜靜的等待,等待考試的進行。
而院門前卻沒有一個天詔院的人,如今做的只有等待。
姬十七對於進入天詔院有很大的信心,而守垠和尚對天詔院根本就沒有多少興趣,一個勁的大口的往嘴裡送肉。
他想着進了天詔院對於自己吃肉喝酒必會有所拘束,雖說天詔院信道也不信佛,但是飯食是統一供應。
於是守垠和尚決定用剩下的銀子在極樂仙島開一家酒館,等到葉臨風與姬十七學成出山,他再與他們兩個會和,去幹一番大事業,比如開個全大陸連鎖的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