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妖王傲天陵寢第六層必定兇險,距離有可能藏放天妖弓的第七層只有一步之遙,但葉臨風二人能不能闖過第六層一切還只是一個未知數。
葉臨風拿着賴無遞給他的那隻破碗,仔細端詳着,碗中似有乾坤。
賴無還是待在石門外,以他的境界與實力,進去也只能送死,所以葉臨風選擇讓他留在石門外,必要時還可以施展鬼沒這一詭異步法接應葉臨風。
葉臨風走進第六層墓室的石門,沒有大妖,沒有大鐘,只有三個鋼甲人。
只有三個鋼甲人?不錯,確實只有三個鋼甲人,聽這句話的語氣好像第六層不比第四層與第五層兇險,其實大錯特錯,因爲葉臨風見到三個鋼甲人的身上都刻有南離二字,見到這兩個字應該緊張,但只見到三個鋼甲人又有一絲僥倖。
爲何稱之爲只有三個鋼甲人,葉臨風曾經在混元仙宗洗經閣看過一本描述機甲傀儡的古籍,上面有關於南離十三鋼甲人的介紹。
南離十三鋼甲,可敵一萬雄兵。中域南離家世世代代研製機甲傀儡,相傳南離家老祖曾經研製出十三具鋼甲人,十三鋼甲人有力配合,戰力可敵一萬雄兵,鋼甲人越少,越不能有效配合,戰力也就隨之下降,但這並不代表一般人就能擊破。
當代中域皇朝國師南離釗就是南離世家的傳承者,中域皇朝城中的機樞佈防都由南離釗一手設計操辦。
三具鋼甲人總比十三具要好的多,所以葉臨風值得有一絲慶幸,但卻不可掉以輕心,相反應該比對付黑澤蛇君與落魂鍾時還要盡力。
葉臨風決定先發制人,他將手中香魂劍橫封於胸前,右肘發力,一斬而出,劍意凌厲,一道稅利罡氣斬在其中一個鋼甲人身上,跐溜一下冒出一串火星,雖然冒出火星,但那具鋼甲人絲毫未損,在葉臨風看來這並不意外。
南離世家先祖所煉製的鋼甲人怎麼可能隨意就被損壞,況且葉臨風的那一劍並並不是他的最強一劍,這一劍是在試探,他想看看鋼甲人究竟是如何堅固。
於是,還未喘口氣,葉臨風果斷斬出第二劍,這第二劍正是偷師於天啓仙宗弟子云武的劍髮式。
那日,葉臨風被水無痕座下大弟**白困在囚籠陣中,得以見識雲武的那一招劍髮式。
怒髮衝冠,木劍香魂沖天一揚,一道寬大的劍氣沖天而起,這一招從劍始到劍末,大開大合,怒氣沖天,就在這時,三具鋼甲人開始動了,面對這一道寬大劍氣,三具鋼甲人的四肢與頭部縮進鋼甲身體,之後三具鋼甲人緊密相連,形成一具堅固的鋼鐵盾牌。
哐啷!葉臨風這一劍擊在鋼甲盾牌上,發出一聲悶響,這一劍仍然不行,鋼甲人依舊沒有出現損壞。
葉臨風並不感到意外,既然不行,再來便是。
葉臨風只想一步步逐次遞進,不想一開始就用必殺技,他想以此砥礪劍意,況且在他眼裡,沒有哪一式劍招是必殺技,每一式都有它自己的妙用或者說優點,所以說那些劍仙用最平凡的一劍亦可斬落星辰、毀天滅地。
怒髮衝冠之後,便是憑欄遠望。
葉臨風橫握木劍,以醉酒之態躬身向前,腳步看似輕浮,實則虛中有力。
葉臨風就這樣橫着劍,一雙丹鳳眼微眯,像淺醉幾分的君王,半倚着欄杆遠望,大好河山盡收眼底,並無欄杆拍遍的悲憤之意,有的只是淺醉幾分後的豪壯,這種豪壯只在酒意中才有。
三具鋼甲人開始發動攻擊,各持兵器,一雙刀,一杆槍,一柄巨斧。
鋼甲人靠着內部的一縷妖王的意志,催動鋼甲裡面的齒輪與銀線,使之與常人一般運動,可以想象南離家在傀儡術方面是有多麼深的造詣!
三具鋼甲人攻將過來,葉臨風把握好時機,將橫握的木劍橫推向前,腳步依舊虛浮,似要踉蹌跌倒,但妙就妙在似倒非倒,似虛非虛。
這一劍是葉臨風自己所悟,那日偷師了雲武的劍髮式怒髮衝冠,他覺得可以在此劍式上做些拓展,於是便有了醉酒憑欄遠望。
就是在這似倒非倒,似虛非虛的步法中,葉臨風橫握木劍,竟然將中間那一具持鐵槍的鋼甲人推到石壁上。
不過以一敵三委實太過棘手,那具手持鐵槍的鋼甲人雖然被葉臨風推到石壁上,但其餘兩具鋼甲人很快殺將過來。
那柄巨斧險些砍傷葉臨風的臂膀,好在及時抽回香魂劍格擋,此時葉臨風並沒有動用那隻破碗,他想砥礪自己的劍意,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用那隻破碗。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前兩式已用,接下來便是瀟瀟雨歇了。
可是這一式是這三式中最難的,何來瀟瀟雨?難!何解?唯有借意。
不錯,借意,天涼好個秋是瀟瀟雨,梧桐墜是瀟瀟雨,半夜涼初透是瀟瀟雨
??
歸根結底就是一個“愁”字。
不錯,愁,就是愁,愁意何在?欄杆拍遍,家仇國恨,難以雪恥的悲憤。
要使出第三式的愁意,那麼第一式與第二式便不能像之前那樣。
怒髮衝冠,拔劍四顧心茫然,欄杆拍遍,瀟瀟愁雨歇。此時再無之前的豪氣,有的只是悲憤,除了悲憤還是悲憤。
如果是悲憤,那便一劍斬出,積鬱在心,只能徒添愁苦,來吧!看我這一劍,悲憤之意凝爲霜,一劍霜寒滿陵州。
何以解煩憂,唯有杜康酒。何以解千愁,劍寒滿陵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