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張長順還要幫忙值班,高大媽也覺得過不去:“長順啊,你看你都跟着忙兩三天了,可別太累了,再說你還得出車呢?!”
“嬸兒,您跟我客氣啥啊,我跟高帥就跟親兄弟一樣,照顧我自己兄弟我有什麼累的。再說,掙錢哪有個頭兒,咱也不缺這幾天的份兒錢,沒事。”張長順三口兩口吃過早飯。
“老頭子,你出來……”高大媽將高長庚叫出了病房。
走廊裡,高大媽嘆了口氣:“你說咱家帥,從小就唄堅強,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的病情所以故意拿着勁兒讓咱開心啊?!”
“行了,你別想這麼多,回去給孩子做點順口的。大不了咱房子先不買了,也得給孩子治病!”高長庚安慰着老伴兒。
自己到底怎麼了?爸媽這麼重的心事,儘管兩個人出去說,但高帥似乎聽的清清楚楚。
“你說這到底什麼人乾的,下手這麼狠!”
什麼人乾的高帥也想知道,不過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丫頭到底給自己吃了什麼。除了那個又想又臭的屁之外,高帥此刻覺得自己周身通暢,回想這一晚上,只不過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個覺。現在身上的變化竟然是驚人的,除了石膏固定住的胳膊腿,以及左邊胸口下面隱隱線扯的有點不舒服之外,竟然好像沒事人一樣。
他試着動了身子,張長順急忙走到牀邊:“你想幹什麼,我幫你!”
“幫我找大夫把這石膏拆了,綁的我難受!”
我艹,這小子讓人把腦子打傻了吧。
高帥:“……”
張長順:他大眼珠子瞪着自己幹嘛?!是不是真傻了?!
高帥:“你才傻了呢!”
“我靠,你嚇死我了,就算你是病人也不能以病賣病隨便罵人啊!”張長順被高帥突然開口嚇了一跳,他劃拉着胸脯說道。
“呵呵,我沒跟你開玩笑!”
“好兄弟,我知道你沒開玩笑,這石膏能不能拆我說了不算,咱聽大夫的行不?”
這傢伙,好心來哄自己。算了,這麼重的傷突然好了未免有點太離奇了。說出來別人也不信,而且這會兒高帥自己也漸漸感覺頭疼,一會傳來張長順的聲音,一會傳來老爸老媽的聲音,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接下來高帥痛苦的時刻到了,病房裡另外一個病人回來了,還有他的老婆,孩子。那個病人有五十多歲,兩個女兒都結婚了,兩個女兒加上兩個姑爺一起來看病人,病房裡一下子亂了起來。
亂起來的還不只是這些人說話,大女兒看不慣小女兒,小女婿瞧不起大女婿,爲了幫老爺子出多少錢的事,表面不說心裡在暗鬥。這些彙集成了亂七八糟的信息,一股腦衝進高帥的腦袋裡,高帥感覺信息量太大了,自己聽的都頭暈腦了。
“好了,別吵了!”終於高帥忍不住了。
病房裡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高帥。
“這小子瘋了吧,腦子讓人打壞了?”“可憐的孩子,看着歲數不大啊!”
又是一陣議論聲。
“我沒讓人打壞了腦袋好不好,這裡是醫院,你們別吵了好嗎?”高帥側過頭看着同病房的那一家病人家屬。
“小帥,剛纔人家挺安靜的。”高大媽坐在高帥身邊的凳子上,一邊撫摸着高帥完好的那條胳膊,一邊安慰的說道。她的目光裡流露出緊張關切的神情。
高長庚站起身來,默默的走了出去,臨走朝張長順使了個眼色,張長順隨後也跟了出去。
“順子,高帥送來醫院的時候都做了什麼檢查?”
“照的CT”
“有沒有檢查頭部?”
“檢查了啊,腦CT,核磁,胸片,能做的都做了,單子就在牀邊的櫃子裡。”
“大夫怎麼說?”
“腦部沒問題啊!”張長順也是一臉的茫然。
隔着門,高帥聽的清清楚楚。他們門沒關嚴,還留了一點縫隙,這下可好了,樓道里更多的聲音鑽了進來。有着急找主治大夫的病人家屬,有擔心沒給大夫紅包手術做不好的病人,有爲了值班鬧意見的護士,還有爲評級問題頭疼的大夫。高帥覺得自己的腦袋要炸開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真的腦袋出了問題。
“大夫,我們想辦出院。”同病房的病友家屬找到了大夫,本來他們今天來就是辦出院的,所以兩個女兒和姑爺才一起來。
太好了,終於可以鬆口氣了。一家人像是逃跑一樣,匆匆辦好了手續,大女兒拿着水壺臉盆,小女兒拿着一堆病人收到的禮物,大包小包的一家人走了。
這個季節似乎做手術的人不多,住院部裡空的牀位很多,所以暫時高帥變成了一個享受單獨的房間。
那張空着的病牀上,高長庚和張長順並排坐着,高大媽則是依然坐在高帥的牀邊,看着高帥的幾個人都是滿臉的愁容。
沒人開口說話,但是高帥卻清清楚楚的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自己的幻覺嗎?可是身體上的傷痛一點都沒有了。
看着親人揪心的樣子,高帥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剛纔自己也弄不清楚怎麼突然會變成那樣,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爸媽,我沒事,你們回去吧,這有順子哥就行了。”
高大媽不捨得走,張長順勸到:“你們回去吧,我看他是病拿的,再說你們在這也是耽誤工夫,不如回去給我做點好吃的,我這照顧病人也得補補啊!”
總算把老兩口糊弄走了,張長順把病房的門關好:“帥,你剛纔怎麼了?他們老兩個走了,你跟哥說!”
“順子哥,我……我好像有點不對勁。”
“恩,哪難受?”
“我好像能聽到很多聲音……”高帥皺着眉頭。
“沒事,正常,你沒看報上說的,有的人做了手術就跟變更人似的,還有的人大病了一場結果會了好多種外語。這在醫學界都是未解之謎,也許你捱打挨的多了些特異功能呢?!”
尼瑪,捱打都能挨出特異功能,我天天馬路上找打去。張長順一邊得意自己哄高帥的話圓滿,一邊暗自想着。
“捱打都能挨出特異功能,你就天天馬路上去找打?”高帥看着張長順,說出了他沒說出的話來。
張長順一捂嘴,剛剛自己這話說出來了嗎?
高帥無奈的轉過頭,即便轉過頭,他也能感覺到張長順似乎再說:“這小子是不是跟我心有靈犀了。”
高帥想起小時候一個日本的電視劇,好像叫什麼犬笛,說的是一個7歲的女孩,只有她能聽到一般只有犬類能夠聽到的犬笛發出的聲音。
有一天女孩在自己家的後花園裡目睹了一場兇殺案,然後被害怕泄漏秘密的兇手綁架,而目睹兇殺案的女孩得了自閉症。於是女孩的父親,帶着小狗千山萬水地和兇手搏鬥,希望能救出女兒。
父親被警方一口咬定是殺人兇手,父親一邊躲避警方的通緝,一邊尋找自己的女兒,無數次的錯過,可是依靠愛與信賴,誰都沒有放棄,
依靠着身邊的小狗和女兒身邊的一隻犬笛,他們得以斷斷續續地獲得聯繫,最終小狗爲了救幼年的小主人而死了……
父親名叫秋田太郎
女兒名叫秋田良子
那條讓人終身難忘,賺去無數眼淚的小狗在劇中名叫“阿鐵”
好長的一個故事,但這個故事給高帥的印象格外深刻,之所以想了又想,則是因爲高帥感覺自己變成了那個小女孩,有了能聽到很多聲音的能力。這個故事讓高帥安靜了一會,他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窗臺上的小金蛇。
我明白了,是丫頭。是丫頭給他吃的東西有問題。既然丫頭不是一條普通的蛇,它能像飛一樣竄行,能夠吞金,能夠潛入銀行保險櫃,能夠發出聲音,那麼丫頭肯定是蛇妖或者蛇仙。
那丫頭給他吃的,難道是什麼仙丹妙藥,再治病的同時帶給自己其他的“副作用”。
這一想,高帥瞬間恍然大悟,爲什麼聽不到丫頭說什麼,如果真的是靈藥的話,或者如果自己真的有特異的話,也許……
想到這裡高帥屏氣凝神,他注視着小蛇,小蛇也剛剛好在看着他。
“主人……”
是丫頭,是丫頭的聲音,那帶着稚嫩童音一樣的聲音,從上次的馬甸橋簡單的字符,和這聲音一模一樣。
再用力,再聽!
“主人,如果你能聽到我的聲音,那就證明你已經可以集中你的注意力。”
“帥?”身後傳來張長順的聲音,高帥不想回頭,因爲他不知道這是他真是聽到的還是感受到的,所以,他輕輕的閉上眼睛,專心感受着丫頭帶給他的感應。
張長順轉到牀的那邊,看到高帥似乎睡着了,他躡手躡腳的走出病房。
小樣兒,偷懶給素蘭打電話去了吧!高帥心裡暗笑。
“主人,我給你的吃下的是蛇靈,這是先父留給我的,我想他可以救你,不必永遠躺着病牀上。”
高帥心頭一熱,但很快就冷靜下來。蛇靈,聽都沒聽說過。吃了蛇靈之後,自己會不會慢慢的變成一條蛇,想到這他覺得自己周身開始發冷,不是自己感到冷,而是感覺自己的血沒有了溫度。
高帥打了個寒戰,他睜開眼睛,窗臺上根本沒有丫頭,難道剛纔都是自己在做夢?
這一天過的,渾渾噩噩,不記得幾時是夢裡,也不記得幾時清醒過。只是記得小蛇出現過很多次,每一次,高帥都要屏氣凝神儘量集中記憶力去聽丫頭說話,這樣他纔不被外界雜亂的聲音干擾。
丫頭說的話很怪,有時候像一位長者,有時候像一個僕人,有的時候叫自己主人,有的時候叫自己帥哥哥,還有的時候,丫頭像個任性的孩子磨着高帥自己想要去找財富。
漸漸的,高帥越來越適應了這種聲音,同時漸漸的他也發現可以集中注意力去採集自己想要的信息。
既然是蛇靈,那就是說自己突然之間有了特異,也許這不是特異,就像丫頭告訴自己的,這叫讀心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