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地走到裡面,看着這裡,說道:“裡面有人麼,李總管在裡面麼?”她是練習過武功之人,這聲音雖然不響,可卻是中氣十足,她相信,只要李子卿在裡頭,他是一定會出現的,果然,一會兒之後,這院子裡,有一扇門已經緩緩地打開了,開門的人,當然是李子卿,此時的他,因爲心中牽掛許瀲灩,有因爲殺父之仇還沒有報,加上,清心還在牢子裡拘着,是以他的神情,看起來是十分的憔悴,說不出的憔悴,且因爲王府中還有許多的瑣事,所以他看起來真得是十分的疲憊。
現在他聽了外頭有人喚他,還是一個女子的清朗的聲音,他出了這裡,到了院子前兒,見佇立着一個身形高挑的女子,李子卿看着這女子一眼,便知道此女子是個練家子,當下心中不禁一凜,而此時的上官南風也發現了打開門的李子卿,她見了,也是眼神一凜,此人雖然掩飾得極好,但是還是能看得出眼前的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有着高深的武功,她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就是這府中的管家麼?”李子卿見了,也是不動聲色地說道:“是的!敢問這位姑娘,你是誰?”李子卿見了,雖然自己沒有見過這個女子,但是憑直覺,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女子,肯定是他從來沒有見過面的五夫人上官南風了。
因此他都是笑了一笑,說道:“敢問,您可是五夫人麼?”上官南風笑道:“不錯!王府出了點事情,是以我就先回到了王府!我這人說話,可不喜歡繞彎子!那麼我就明說了罷,那日,薔薇軒中大火,你可也是在現場的是不是?”李子卿聽了,便點頭笑道:“不錯,我是在現場的!”上官南風見了,緊緊追問說道:“是麼?那麼你親眼看到了六夫人被火焚燒的場面麼?”李子卿聽了,眉頭一鎖,沉吟說道:“我不知爲何五夫人會這樣問,六夫人當然……已經是葬身了火海里了!”上官南風見了,不由輕輕說道:“是麼?那麼……見六夫人葬身於火海,你竟是一點兒也不去相救麼?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麼?”
李子卿聽了,眼中已經很是不悅了,他大聲說道:“五夫人,你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您竟是在懷疑我?我想。五夫人您當時不在府中,也沒有親眼看見,可是沒有任何的資格來懷疑我!”他這話是沉沉地說了出來,可是聽在上官南風的心中,是大大的不舒服了。這是什麼意思,他不過就是個小小的管家麼,怎麼眼神是這樣地倨傲,說話是這樣地狂妄?這迫使她不得不正視眼前的這個男人,眼前的男人雖然是個管家,可眉宇之間,卻是透着一股子清朗和尊貴的氣息,這股子氣息,上官南風可是敏感地覺察到了。
上官南風不禁說道:“你這樣說話,可是叫人覺得是欲蓋彌彰!我不過就是這樣一問而已!怎麼李管家你就大爲緊張了呢?”李子卿說道
:“呵呵,五夫人,這莫須有的事情,五夫人還是不要多想了!若是懷疑我,還請拿出確切的證據!”上官南風聽了,幽幽說道:“李總管,這有證據沒證據的,我總是會找到的。到時我若是懷疑你不乾淨的話,可就不要怪我了!”李子卿聽了,不禁迴應道:“好啊!五夫人,我等候着那一天就是!”說着,就自顧自地出去了。
只剩下上官南風一個人,冷冷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許久許久,不發一言。直覺告訴她,這個李子卿,的確是有很大的嫌疑!她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去尋找證據。尋找有利的證據。忽然,她的腦中閃過一個地方,或許,那個地方,可以尋到一些蛛絲馬跡。她一人離開了這裡,往藕香榭那裡的後花園而去。雖然她之前沒有到王府中,可是知道王府中有一秘密的出口,這個出口,是自己的父親生前告訴她的,是以,她還是知道確切的地點。
她到了那裡,找到了父親所說的那個假山出口,她發現此處的地上有雜亂的腳印,她細細地看着這個腳印,發現這些腳印,是女人的腳。她的心中不禁一陣欣喜,假如許瀲灩沒有被燒死的話,那麼極有可能,趁着這大夥之際,悄悄地溜出了這個薔薇軒,到了這裡,(假如許瀲灩事前已經通過某種渠道知道了的話)趁亂就溜出去王府,也是很有可能的。上官南風爲自己的這個發現而欣喜不已。她開啓了機關,進了這個密室,藉着這密室中的明亮燈光,發現,這密室中的雜亂的腳印果然是更深了。她發現了這個情況,便急急地出了這裡,趕緊去告訴韓修德。
她三步並作兩步地到了韓修德的書房,口中連連呼喚了幾聲:“德哥哥,德哥哥……你好嗎?”可是連喚了幾聲,韓修德是一點兒反應也是沒有。她不禁走到這書房裡面,卻發現房間裡的情況,是越發地詭異。走到裡頭的案几上一看,發現,韓修德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刀,握着這把刀的主人,卻是那府中的管家韓修德。上官南風見了,心中更是吃驚不已。她失聲叫道:“德哥哥……你……”她馬上說道:“李子卿,你幹什麼?爲何要劫持我的德哥哥?”李子卿聽了,口中恨恨說道:“哼哼,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此刻我要殺的這個人,是我的殺父仇人!”上官南風聽了,心中吃驚不已,她怔怔地看着韓修德,說道:“德哥哥,是麼……”
韓修德也已經聽見了,他心中大爲吃驚,他沒有轉過身子,對着李子卿說道:“李總管,其實我早就懷疑過你的身份!所以,今天見你這樣,我的心中並不吃驚!”李子卿拿着刀的手,絲毫也沒放開的跡象,他繼續說道:“哦?是麼,不過你現在總算是知道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說着,就要將鋼刀往韓修德脖子上抹去。上官南風聽了,不禁大驚,她呼叫:“等等,你說王爺是你的殺父仇人
,你可有什麼證據?”李子卿聽了,不禁哈哈大笑說道:“證據,那是我親眼所見!告訴你們,我並不是你們嘉國人,我是趙國人!韓修德,你是不是想起來了什麼?”
韓修德蹙着眉頭,思索了一會,默默說道:“李子卿,我知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那個趙國將軍的兒子!”李子卿聽了,恨恨說道:“沒錯!你總算是想起來了!我就是那個將軍的兒子!我的父親被你一刀砍死在戰場上,我當然是替他向你索命來的!”豈料,韓修德聽了,卻是搖頭一嘆,口中說道:“李子卿,我想你誤會了,你的父親,的確是死在了我的眼前,但卻不是死在了我的刀下!”李子卿聽了,一時怔住了,隨即說道:“你這話是騙誰呢?明明就是我親眼看見的!你想抵賴也是不行!”韓修德重重說道:“不錯,當日你的父親,的確曾和我交戰,不過,我能夠告訴你真相麼,他是自己自盡而死的!當時,他一把奪過了我的刀,一刀就捅到了自己的心臟裡了!我記得我當時還問他,這究竟是爲什麼?”
李子卿聽到這裡,心中已然是再也不能聽下去了,他大着聲音說道:“你胡說,韓修德,你胡說,明明我的父親就是死在了你的的刀下的,你少來騙我!”韓修德聽了,一動不動地說道:“是麼,當時我也很疑惑,但是我看見你父親的氣色和一口吐出的黑血,我就什麼都明白了!”李子卿聽了,怒道:“黑血?韓修德,你少在這裡和我胡說?”韓修德不理,只是繼續說道:“李子卿,我就實話告訴了你罷,你的父親,本就已經有了不治之症,因爲我是懂一點兒醫術的,你的父親,去戰場之前,根本就是已經病入膏肓了,那一仗,你的父親是將領,而那次戰爭,是你們趙國戰敗,你的父親怕受到趙王的責備,再加上自己一方損失慘重,自己又得了不治之症,是以,就選擇自殺在我的馬下。我想,你當時一定在遠處,沒有看到你父親究竟是怎樣死去!”韓修德只是緩緩說着。
李子卿聽了,心中非常的激動,這個韓修德,根本就是滿嘴的胡言亂語,自己從小尊敬愛戴的人,竟真的是這樣的麼?他不信,他根本就是不信!是以他激憤地說道:“不,你胡說,這一切一定都是你編了來誆我的!”他說着這話的時候,手裡握着的刀的力度也不知不覺地放鬆了些,上官南風在一旁,已然是敏感地注意到了。韓修德大聲說道:“李子卿,我並沒有騙你,我爲何要騙你?你的父親知道自己戰敗了,這樣灰頭土臉地回去,是一定要受到趙王的斥責的!而且,因爲那次戰事過於慘烈,或許趙王還會遷怒於你!他雖然不是一個合格的將軍,但卻是一個好父親,所以,他以這樣的方式來解決自己的性命!反而得到趙王的憐恤,總之嫁禍於我大燕,果然是一石三鳥的好計策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