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於衢州的慘狀，齊茗瑜和北宮墨都隱約可以猜到，不過在真的看到了這裡的場景的時候，兩人還是震驚了。
到處都可以看到衣衫襤褸的人，一羣一堆的坐在地上，臉色蠟黃。
一點兒精神氣都沒有。
甚至在一路走進去的時候，齊茗瑜和北宮墨都看見了不少的人死了。
一旁應該是死的人的親人的人，在痛苦。
也有麻木了的。
麻木到一點兒動作都沒有的。
一羣羣的人，小孩，老人，女人，男人，感覺都是死氣沉沉的。
小孩兒本來應該天真的笑容，都沒有了。
齊茗瑜眉頭皺起，看着這場景，道：“看來皇上猜的沒有錯，若是這裡的官員好好安置了這些人，讓他們有點希望，他們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嗯。”北宮墨也看了外面一眼，眉頭皺起：“看樣子，這些官員確實要收拾一回了。”
齊茗瑜沉默了許久，才道：“他們，是無辜的。”
這麼多條人命，就是被某些貪官，害的沒有了。
或許，在那些人眼中，這些普通人的命，都不算是命。
齊茗瑜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但是她對於生命保持基本的尊重。
如果不是惹她太過，或者是傷害到她護着的人，就算是那人蹦躂的歡快了一些，齊茗瑜也不會取人性命。
可是，在看到這些災民的時候，齊茗瑜是感覺到了生命之輕，同時，對於造成這一切的人，很是憤怒。
“我知道，有些人，我不會放過。”北宮墨語氣很冷。
他不在意那些官員，直接可以無視，可是不代表，可以容忍那些人欺辱百姓。
北秦不是那些貪官滿足自己私慾的地方。
尤其是，他們滿足自己的私慾的時候，傷害瞭如此多的人。
貪官，碌碌無爲的官員，其實都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在能夠忍受的程度中，這些人一般是被無視的。
這一次，既然是皇上都讓北宮墨來了，證明是皇上都已經忍受不了了。
作爲皇上，官員迫害自己的子民，若是可以忍住，那纔是讓人意外了。
“現在是去找縣令還是如何？”齊茗瑜問北宮墨。
北宮墨搖搖頭：“不去找縣令，我們先看看情況。”
“好，那就跟我去吧。”齊茗瑜不是很在意是不是要去找縣令。
在跟着齊茗瑜敲開了一間衣裳鋪子的門的時候，北宮墨真的是無奈了。
怎麼感覺到處都有齊茗瑜的人？
尤其是這間鋪子，霓裳居，總覺得有點耳熟。
但是從來不關注女子喜歡的店鋪的北宮墨，能對霓裳居有印象，也是側面的說明了，霓裳居其實做的很紅火。
進了霓裳居，齊茗瑜和北宮墨就被帶上了三樓。
現在洪災這麼久，鋪子都幾乎關門了。
霓裳居能被這麼輕易的敲開，還是因爲早就有人傳了消息過來。
所以裡面一直都有人等着。
一進去，就有人將最新的情報給遞了過來。
霓裳居里面主事的都是女子，齊茗瑜隨手接過了這信紙，打開，和北宮墨一起，一目十行的看了起來。
衢州處於偏南的地方，氣候比較潮溼。
今年，衢州的雨水格外的多，從一月底開始，下了整整十天的雨，而且還是大雨。
就算是衢州以前的雨水不少，有不少的排水方案，到了這時候，也沒有了辦法。
最後也是成了洪澇。
衢州一共有一城兩縣。
一城是衢城，也是衢州的中心。
還有兩縣離衢城沒有多遠，分別是在東邊的曲縣，和在北邊的明縣。
現在齊茗瑜和北宮墨所在的，就是衢州的中心，衢城。
這裡的近況已經很糟糕了，可是據說，另外兩縣的情況更糟。
僅僅是一個衢城，此時已經死了起碼三千人，不僅僅有之前洪澇的時候淹死的，而且多數是餓死或者是因爲傷寒之類的病症死的。
等看完之後，齊茗瑜本來就有的怒氣更是怒了：“這些人，真的是好樣的！莫非他們真的以爲，他們如此作踐人命，貪贓枉法，不會有人知道嗎？”
“若是上面有人爲他們遮掩，他們倒是有可能沒有多大的事情。至於死的人太多，他們可以隨意的編一個理由，說災民暴動，甚至可以因爲災民的暴動，而損失了不少的糧食和銀子。”北宮墨明顯是很清楚這些人的作風。
但是這讓齊茗瑜更是怒氣沖天了：“呵呵，就是因爲上面有人？”
本來北宮墨都是很生氣的，結果看到齊茗瑜這麼怒火沖沖的樣子，不知道怎麼的，怒氣都消了幾分，反而是覺得有點好笑：“好了，皇上這不是知道了嗎？還讓我們來了，他們跑不了。”
齊茗瑜冷靜了下來，說到底，雖然有憤怒，可是這憤怒還在可控範圍之內，她問北宮墨：“你打算怎麼做？”
北宮墨沉吟了一下：“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也不想和這些人耍心眼，我們就用最快的方法吧！”
“最快的方法？”
看着齊茗瑜的一回，北宮墨淺笑：“等着吧，你晚上就知道了。”
齊茗瑜狐疑的看了北宮墨一眼，倒是沒有追問，只是道：“晚上要出門？”
“是。”
齊茗瑜果斷轉身，往房間裡面走去：“那好，我先去睡一會兒。”
北宮墨：“……”
霓裳居都是三樓。
而第三樓，其實只有齊茗瑜可以居住，是她的專屬住所。
整個三樓，書房，臥室，客廳應有盡有，撲到牀上，齊茗瑜閉着眼睛蹭了蹭牀單，舒坦的喟嘆一聲。
這三天都是在趕路，好不容易有牀睡，還是這麼舒服的牀，齊茗瑜只覺得滿滿的滿足撲面而來。
感受到身邊的牀陷下去了一點點，齊茗瑜勉強睜開一隻眼睛看了看，是北宮墨。
“你來做什麼？”嘟嘟囔囔的問了一句。
北宮墨回答：“我來陪娘子睡覺。”
結果齊茗瑜的呼吸已經平緩。
北宮墨低頭一看，有點哭笑不得，問了之後的齊茗瑜，居然就這麼睡了過去。
好吧好吧，今天晚上有得累，還是先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