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風是該笑還是哭?
他所知的五塊大陸,只有他出生的玄天大陸一處是真實的,其他竟然都是構建出來的,而他卻一無所知……
而知道這一件事情的,天地之內,不足五指之數。
怪不得,在無盡之海這裡,丹田中除了海之力之外,再無其他。從老龍龜的敘述中,海神能將‘金木水火土風雷’濃縮到只剩水之一行。
水即是本源!
所以無盡之海這一處空間當中,海之力乃是唯一的力量,這就是白星辰定下的規則,無論是誰,進入到這裡,必然要活在他的規則之下,沒有商榷的餘地。
…………
海神後殿之內,子風端坐在首位,下方一衆人熙熙攘攘,目光全都匯聚在子風身上,卻無一人開口。
海神歸位之後,百廢待興,幾乎所有人都在等候着,海神的下一步舉措。
可惜,他們哪裡知道,或許百廢還未興,腳下的這一處世界就已經毀滅了,到時候興與不興,又有什麼意義嗎?
老龍龜站起身來,似是看出子風臉上的愁苦之色,“不礙事,你要找的答案,不在這裡,我陪你回去一趟吧!”這一句承諾勝過一切。
“回去?老龍龜,什麼回去,這纔沒安穩幾天,又要去哪?”凸頭站在一旁,不滿的問道。按理說,這貨應該坐下才是,奈何在無盡之淵被綁了近萬年的時間,終曰站立,如今坐着反倒不舒服。
金角從後面走了上來,“別的我不管,只要能打架就成,去哪裡我都無所謂!”骨子裡都生鏽了,只有用鮮血才能讓身體煥發生機,召喚那沉寂的熱血。
扭着腰肢,虞姬撥弄着雪麗潔白的長髮,“倫家哪也不去,就要跟着小海神……”
聞聲,雪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巴掌將虞姬的手拍掉,“看清楚了,小風風可是我家弟子的人,都活了萬年的老妖怪了,還跟小女孩搶,你害不害臊啊。”
白靜站在一旁,臉色緋紅一片,事情由最初的欣賞,在其他人的鬨鬧中,慢慢朝着實質發展着。偏偏她還是持着一種任由事態發展的心情……
站起身來,正待子風欲要回應的時候,心頭忽然猛地一疼,虛空好像有一股大力擊來,‘噗’一口鮮血隨之噴了出來,當即半跪在地上,額頭上那一枚‘天地之紋’再一次浮現而出!
撕心裂肺的疼痛在體內波瀾四起,丹田中的海之力也彷彿受了重擊,全身如散架一樣……
平靜的大廳頓時驚慌了起來……衆人齊齊上前,欲要觀察的時候,卻被老龍龜給喝退,“不要靠近!站在原地!”
渾濁的眼睛瞬間大開,死死的盯着子風額頭上的‘天地之紋’,老龍龜不憂反喜,眼中盡是笑意,手杖直指,一汪蔚藍的水流朝着子風體內灌注着……
子風痛苦的表情頓時得到些許舒展!
天地之紋,溝通的可是上古異獸!這麼看來,子風和另一隻上古異獸之間達成了生命共享,一者陷入危機的時候,將由兩者共同來承擔,這種溝通是凌駕在天地規則之上的一種聯繫,如此老龍龜怎麼會不欣喜!
方纔一擊之下,胸腔處被氤氳的時間之霧籠罩着,霧氣之濃重,比當初靈竹峰還要茂盛十分,直讓他喘息不得。
正在他束手無策的時候,丹田中,那一團濃密的墨雲,悄悄溢散而出,時間之霧分明就沒有掙扎之力,轉而便被染黑,其後悄無聲息間便被吞噬,轉而進入到丹田中,恍若從未出現過一樣。
可是子風眼中卻並沒有半點輕鬆之狀,心臟那沉重的一擊,讓子風目光出現瞬間的模糊,他看到……
一座高聳,茂密的山林中,雪花遍地,視線裡白茫茫一片,然而在一處山谷之上,憑空出現十人,佈下那一座,曾經讓子風咬牙切齒的大陣:囚天大陣!
大陣當中,一頭威風凜凜,皎潔毛髮的,不是小白還能是誰?
額頭上的‘王’字,清晰可見,變身千丈,瘋狂的朝着大陣中衝撞着,嘶吼着,驚人的波動下,卻依然破解不掉大陣的囚禁!
只換來一道道驚天的掌力,如雨水般砸落而下,一擊連過一擊!
伴隨着嬉笑聲,叫罵聲,譏諷聲……
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仰天咆哮着,一聲淒厲的吼聲中,在又一道掌力下,小白無力的倒在血泊之中……
牙根咯噔作響,心頭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子風緩緩道出三個字:崑崙山!
一拳,整個海神殿似乎都被憤怒籠罩了,艱難的站起身來,目光如炬,子風眼中蓄滿的皆是仇恨,“我要滅了宗派之地!”
“誓死追隨海神!”沒有絲毫質疑之聲,下方所有海怪齊齊跪在地上,高聲道!
崑崙山做夢都不會想到,當曰逃離的一個少年,待的他歸來之時,會在宗派之地掀起何等的腥風血雨。
“滅了宗派之地,哈哈,我喜歡!”金角眼中泛着嗜血的寒光,場中那一干族長或許不知,但是他們,這羣萬年前跟隨海神大人征戰的海怪們,對宗派之地的仇恨,絲毫不比子風少!
凸頭,他們不是老龍龜大人,以會天下安危以己任!
那一場騙局,騙的他們在無盡之淵囚禁了萬年的時間,整整萬年的時間,如今也該了結了!
“走!現在就走!”金角一馬當先,臉上青筋暴起……身後一羣人跟着就朝着外面走去。
一聲洪亮的聲音緊隨而來,“站住!”
但見老龍骨站定在子風面前,“回去是一定要回去,不急,在回去之前,你要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子風疑惑的問道,海神殿之後他好像都已經去過了吧。
點了點頭,“你要去一趟海神洞,去過那裡之後,才能離開這裡。”
在聽到海神洞這三個字的時候,躁動的大殿內,頓時也安分了許多,表情前所未有的虔誠,似乎海神洞內有莫大的秘密一般。
隨後一老一少,在衆人的注視下,朝着殿後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