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在空中滑過一道弧線,向着堅實的地上快速的落下,就要落到地面之時,一道驚鴻由遠及近,身子輕盈,如飄渺驚鴻,穩穩將嬰兒接住。其後腳步一錯,驚鴻劍閃着犀利的寒光,朝屠遠晨的頭顱劈刺而來。
一起一落,心臟猛地落迴心田,白依涵頓時有些恍惚,腳步虛浮,但是看到武飛塵手持驚鴻劍孤身前來,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淌。
屠遠晨不驚反喜,“武飛塵,你還當真敢回來,拿命來!”說着取出一把三環尖刀,叫喧着,迎着武飛塵的劍芒,衝了上去。
然而武飛塵,只是虛晃一招,便閃身來到白依涵身邊,焦急的問道:“依涵,沒事吧,我來遲了。”
“我沒事,可是子風,要不是你,就就……”說着,白依涵慌忙抱過子風,說來也怪,一入白依涵的懷中,嬰兒的啼哭立馬就停了下來。
“記得,一有機會馬上就跑出去,我很快就會趕來知道嗎!”武飛塵只能短短和白依涵說上兩句話,因爲屠遠晨已經調轉身子,惱羞成怒的揮刀向武飛塵砍來。
扯過白依涵,驚鴻劍在手,天心劍訣:天靈劍幻,登時施展開來,一時間劍影重重,左右之人難以近身。
怎奈,屠遠晨的三環尖刀兇惡的劈砍而來,一出手便是屠家的黑煞刀法,招招勢大力沉,直取要害。武飛塵天靈劍幻本是惑敵之意,根本不是一合之將,劍招直接被打散。
見狀,武飛塵不慌不忙,手勢一轉,天心劍訣:天仇劍亂,迎着屠遠晨的黑煞刀法戰做一團,無數的劍影,脫手而出。但是黑煞刀法大開大合間,周身被一股煞氣所籠罩,難進分毫,如果不能速戰速決,那麼接下來,武飛塵和白依涵就要陷入重重包圍之中,那時,縱使武飛塵是武王境界,也難殺出一條血路出來……
“武飛塵,我勸你還是乖乖投降吧,同是武宗初期,想殺我,可不簡單啊。”屠遠晨一邊打着,口中喋喋不休,妄圖擾亂武飛塵心神,其實他心裡明白,若是時間充裕,自己根本不是武飛塵的對手。
劍身遊走間,武飛塵回身,看到白依涵處於混亂之中,慌忙一劍挑開屠遠晨的大刀,閃身到白依涵身旁,劍隨身走,一時間血肉橫濺,慘叫連連。
可是屠遠晨又豈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刀猝不及防的在武飛塵後面暴起,倉促之下,武飛塵難以抵抗,大刀就勢在武飛塵胸膛上留下一道猙獰的血痕。
“飛塵,你……”白依涵驚叫道。
“不礙事,照顧好自己,看我殺出一條血路。”武飛塵目不斜視,只要能殺了屠遠晨,那麼眼前這些人都不是問題,但是怎樣才能直接斬殺此獠,莫不是要用那一招,武飛塵猶豫了,可是眼前危機的情形,讓他別無選擇……
‘轟’全身的元力生生在場上爆炸開來,武飛塵雙手虔誠的舉着驚鴻劍,劍身無風自起,升至半空當中,一股無形的威壓在場上緩緩成形,屠遠晨一臉驚疑之色的看着眼前的手上的武飛塵,但是這個威壓讓他不敢靠近。
“天心劍法:天道劍絕!”隨着武飛塵這一句低聲的呢喃,威壓頓時粘稠起來,衆人行動竟出現了遲緩之色。一道驚天的劍芒在半空中漸漸浮現,一道,兩道……眨眼間,無數的劍芒出現在半空之中。
此時,武飛塵臉色蒼白,雙手顫抖,卻異常堅定的站直身軀,而後指間一指,帶着一股睥睨山河的尖銳之氣,萬千劍氣向着場下的屠家之人直刺而來……尤以中間那一柄劍芒最耀眼,劍芒呼嘯着,向着屠遠晨咆哮而來。
見此情景,要躲是來不及,屠遠晨大喝一聲:黑煞九天,周身瞬時被猶如墨色的煞氣籠罩着,而後三環尖刀一卷,煞氣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齊向着刀身匯聚,一個呼吸之後,一把閃着寒光的刀影,迎着天上直下的劍芒,兇惡的擊在一起……
‘轟隆’震天的巨響,庭院在巨響中化爲一片廢墟,屠遠晨的右臂從手掌到手肘處生生轟成齏粉,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屠遠晨的口中傳了出來,雙目環視,只見地上幾十屠家人在地上掙扎着,而武飛塵等人卻沒了蹤影,“追!給我追!武飛塵,我要殺了你!”帶着驚天的怒吼,屠遠晨簡單處理傷勢後便和趕來的屠家人,一起朝遠處追了過去。
良久,等到周圍一片寂靜之後,之前白依涵躲藏的草垛不經意間動了一下,之後便看到武飛塵一臉蒼白的攙扶起白依涵,但是一口鮮血也是隨之噴吐出來,剛剛強行使出天心劍訣的最後一招,武飛塵受到反噬,現在元力不能動彈,不過好在,現在擺脫了屠遠晨。
“飛塵,你沒事吧?”白依涵關切的問道,自己背後的傷勢卻渾若不覺。
武飛塵燦然一笑,見夜色開始稀疏,攙過白依涵,“此處不宜久留,還是趕緊逃離吧。”
言罷一家三口就一路沿着人跡罕至的小路潛逃,可饒是如此,路上總會時不時碰到搜查的人,而武飛塵氣息也越來越微弱,身體眼看着就撐不下去,如此只能草草躲在一處山洞中。三日時間悄然滑過,武飛塵的臉色剛有一絲起色,就被屠家人追跡而來……
無奈,只能拖着病重的身子,向着遠處繼續潛逃,就這樣,走走停停,直到一天,武飛塵被圍堵在一座熔岩山之上,屠家的人影如蝗蟲般朝上面包圍而來。
忽然,白依涵在滾燙的熔岩洞壁上發現一處不顯眼的山洞,夫妻二人已經插翅難飛,萬般無奈之下,便躲在那處山洞之中,這一躲,就是月餘,屠家的人不死心,在熔岩山經常出沒,白依涵和武飛塵,每日忍受着高溫,靠着玄冥戒中的儲存的乾糧和水,艱難度日……
可是他們不在乎,只是子風,他們的孩子可就苦了,等到夫妻二人逃到青雲鎮之時,子風已經深受千年火毒纏身,靜脈鬱結,此生怕是活不到成年了。
這麼些年,爲了子風的病情,白依涵和武飛塵殫精竭慮,甚至連哥哥白樸偷偷給的那枚玄陽玉拿去換藥方了,可是隨着年齡的長大,子風身上火毒發作越來越頻繁,幾乎隔個一天,就會發作,全身滾燙,根本難以招架,全是靠着子風自己驚人的忍耐,才一次次有驚無險的渡過了。
然而,現今藥方只差最後一味:冰靈草,丈夫武天傑外出去青雲宗求藥,但是子風卻失蹤了,任憑白依涵怎樣找尋,都毫無蹤跡。
這一次,一直堅強的白依涵終於倒了下來,昏迷中似乎看到子風回來了,告訴自己說他現在已經完全好了,終於可以不再受人欺負,好好修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