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臺上其他家族的人,驚奇的望着場上的變故,嘖嘖稱奇,談笑風生,沒有絲毫憐憫的神色。
這樣或大或小的場景不止一次在天州所有的家族上演,大比,僅僅是家族子弟較量這麼簡單嗎?繼武家之後,所謂的大比,在陳家這裡,已經成爲了結家族愁怨的地方了!
亂,整天天州的風氣亂了……
在被萬人踩踏的那一刻,葛津琦和李高峰瘋狂的擠到場中,左突右撞,艱難的擠出一片窄窄的空間,寒光凌厲的靈器瞬間握在手中!
“誰敢靠近,我殺了他!”這句話,是葛津琦在見到地上陳兆明的慘狀後,咬牙切齒講出來的!若是有人上前一步,他定會揮劍相向!
背靠着葛津琦的李高峰決然的面容表明了同樣的決心,膽敢冒犯者,必誅之!
“孃的,哪裡來的小屁孩,上,殺了陳兆明那個混蛋,爲所有旁氏報仇!”在略微沉寂片刻之後,周圍的人再次瘋狂的衝了上來。
“一個不能留,敢包庇他,你們都得死!……”
“吼吼……”
死?在二人衝上來的這一刻,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雖說三害表面上嘻嘻哈哈,玩世不恭。陳兆明又和幾人脾性不和,但是有一種交情不是用酒肉可以衡量的,何況在他們中間還有着一人,武子風!一個將幾人之間感情完全深化的人!
“來啊!”長劍直指,靠在最前方叫喧的人胸前應聲濺満幾朵血梅!
鮮血噴灑的剎那,純淨的長空登時變得腥紅起來。被怒火薰紅了雙眼的衆人吼叫着,發瘋一般的朝着兩人衝了上來……
如洶涌的洪流,衝破殘破的堤防,落寞的抵抗成爲廣場中的旋律……
“來啊!”
“再打,打啊!……”
片刻之後,在刀山劍海中,幾個來回,兩人全身已是傷痕累累。身上的長袍撕裂着,沾滿斑斑血跡,在風中凌亂着……腳步踉蹌着,但是手上的動作依然揮舞着,腳步堅定,卻沒有向後退卻半分!
因爲他們知道,只消退去一步,躺在地上的陳兆明就會陷入洪水猛獸的攻擊當中,他們不能,縱然是捨棄自己的生命,死都不會退後一步!
高臺之上,葛父和李父望着場上癲狂的兩人,如鯁在喉的感覺,只覺眼眶漸漸被一股久違的液體充溢,變得溼潤起來……
“臭小子!到底是長大了!”這是二人心中認同,對一個有擔當的兒子的認同!雖然心中恨不得衝到場中,但是他們沒有出手,這一刻是屬於他們的驕傲。
閃過前方劈來的一刀,未等反應過來,背後一道銳利的劍芒瞬息而至,朝着葛津琦的後心直插而來。
然而就在劍芒近身的時候,一團黑色的陰影隨風而至,生生擋在劍芒面前,寒光凌厲的劍芒如同沒入水中一般,轉而消失無蹤……
而狹窄的空間在黑影旋繞間,擴大着擴大着,一股前所未有濃重的威壓和殺氣下,圍攻而來的衆人後退着,轉而,視線變得開闊起來……
‘撲通’兩聲,體內元氣枯竭的二人雙雙跪坐在地上,沒有看向自己,而是慌忙將地上的陳兆明攙起。污穢不堪的面容中,那雙眼睛依然空洞無光。
兇狼,如期趕到!但場面依然混亂如斯!
陳澤霸直到此刻,方纔緩緩走上高臺邊緣,欲要平息衆怒。
然而一聲飽蘸威壓的暴喝卻在半空中炸響,“住手!”一道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從半空中壓降而來。整個天空在這一喝之下,竟顫抖起來……
喧鬧的衆人在這一喝一下,體內原本洶涌的元力,生生熄滅,偃旗息鼓,回到丹田之中!所有人全都停下身來,恭恭敬敬的望着半空中的老者,眼神坦誠,沒有半點遮掩。
天州陳家大長老,陳思亮。一步,一步,從半空中緩緩的向着廣場中走來,清脆的足音在半空中鏗鏘着,一如他此刻憤怒的心情,不可遏制!
身後的陳宇寬則是一個閃身出現在高臺之上,搖着頭,望着陳澤霸,不知說什麼是好。
冷冷掃過高臺上陳澤霸一眼,一身灰袍的陳思亮徑直懸停在半空當中,“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字,道不盡的是望見廣場場景這一刻,心裡的辛酸和苦楚!
一瞬間,陳思亮挺直的身板似乎佝僂了不少。
“大哥……”二長老陳宇寬叫喊道,想要勸慰陳思亮幾句,但是望見陳思亮近乎絕望的目光,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好個陳家,我活了大半輩子,半截身子沒黃土,你們算是讓我開眼了!家族內訌,當着全天州人面前,你們不要臉是吧?我要!陳家的家訓是什麼?你們都忘了嗎?幾百年來,櫛風沐雨奠定的基業,就是這樣讓你們糟蹋的嗎?”
“我不管這裡發生了什麼,最好不要讓我查到,不然就算是家主,我也會按照族規,廢了他!”說最後一句時,陳思亮轉過頭,眼中暴射出一道精光,他恨,他恨陳家怎麼出了這麼一個混賬家主,原本的堅定的認知,現在全然開始動搖起來。
此聲一落,不單單是廣場中的旁氏族人一片沉默,就連其他家族的人也大驚失色。這一句話,無疑是將場中的矛盾上升到最高端。陳思亮到底忍受不了陳澤霸的做法了!
一個家族中,長老若是和家主關係惡劣,其景會怎樣?不言而喻。
“陳家怕是要亂了……”不少人議論着,揣測着陳家的變化。
在一個不易察覺的角落中,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嘴角上的疤痕微微牽動,轉而消失在人羣中,消失不見。
家主,若是不能在衆人面前將一碗水端平,只想着在族人中玩弄着權術和陰謀詭計,便是失敗,敗的一塌糊塗!
‘嘭’的一聲,一道掌力凌空而來,不偏不倚,正擊在剛纔陳兆明那一場的場裁,伴隨着一口鮮血,陳澤霸緩緩的站在高臺邊緣。
和半空中的陳思亮對視片刻之後,“他該死!身爲陳家大比的場裁,竟敢有失公證,置旁氏於不顧,來人,帶到刑堂,領五百杖責,然後逐出天州陳家,以儆效尤!”
這是妥協,還是金蟬脫殼?
(哇咔咔,一號恭迎aini成爲斬天宗宗主,多謝宗主一直以來的支持,話不多說,加更,今日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