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大廳之內,‘嘭’的一聲悶響,麥義臉上的囂張的神色還來得及褪去,就被痛苦的表情硬生生取而代之!
就好像一個光鮮亮麗橙子,強行剝開那一層光滑的表層,透出裡面粗糙的內裡。
不遠處的桌椅瞬間被撞得粉碎,麥義張着嘴,指着子風,不可置信的樣子,一口鮮血隨之吐了出來……
竟然有人敢動手打他!竟然有人動手打他!!捂着疼痛不已的胸口,似乎還沒從方纔的一幕清醒過來,“你,你不想活了!”
面對子風這一拳,大廳中的衆人臉色微微一滯,奇怪的是,沒有一人發出反對的聲音,反倒站在一旁如同看戲一樣看着正在地上呼天搶地的麥義。
蒼政腳步一動,復而緩緩收了回來,緘默不語。
“聒噪!”淡淡的說了一句,轉過身來,“令牌若沒有問題,接下來就……”
“來人,給我殺了這個混蛋!誰能替我殺了他!我讓他做懷化城的聯盟執事!你們上啊!”未等子風講完,就被一陣尖銳的嘶吼聲打斷,但見麥義衝着周圍的叫嚷着,眼中充斥着滔天的火焰,即使到這一刻,麥義依然不敢相信,在自家門口被人打的事實。
然而面對麥義的咆哮,周圍依然無一人應和……
“你!”艱難的爬起身來,“混蛋,說,你叫什麼名字!”一把扯過站在前方一位青年人的衣領,“我一定讓我爹罷免你!還有你,你你你……你們都給我滾!這是我麥家的地盤……”
“去你孃的!”一聲暴喝一聲,按捺不住青年被麥義搖晃着,心中的怒火也被搖了出來,一腳生生的踹在麥義的胸膛之上。卻發現,當那一腳踹出之後,整個身子都控制不住,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沒有使用功法,但是這拳拳到肉的傷痛是這樣的清楚,慘叫聲在大廳中迴盪着……
‘叫什麼名字?’麥義這個混蛋,來到懷化城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試問他眼中有過誰,分殿管事蒼政的名字,他知道嗎?
只會仗着麥仁的名頭,到處叫嚷,唯恐天下人不知的摸樣!
“別別,別打了……你再不住手,我讓我……不要,快住手,……”其實現實和理想本來就只有一步之遙,可是某些人縱然是花一輩子都不會從自己的癡夢中驚醒過來。
子風不緊不慢的喝着桌子上的茶水,甚至連目光都沒有轉一下,這種人他見得太多了。好在麥義沒有蠢到在子風面前,自報自己當初在玄天大陸的壯舉,不然這一刻想必出手的將不會青年,而是子風本人了。
冷如雪時不時揪心的搖了搖頭,這慘叫太過了,不過是捱了幾拳而已。還有剛纔那傢伙叫喧的氣勢哪裡去了,現在竟然蜷縮在地,雙手抱頭,哭的像個娘們一樣。
‘嘭’最後一腳踩上去之後,一聲慘叫聲中,青年在身後衆人無奈的眼神中,緩緩走到蒼政面前,“蒼老,感謝這一段時間的照顧,我……”
然而就在青年要說出名字的時候,一直沉默的蒼政忽然將青年的話給打斷,冷哼一聲,“哪裡來的臨時工,到賬房領取你三個月的薪水,給我離開懷化城。連麥長老的兒子你都敢打,你就等着被問責吧!來人,把他帶下去,還有,這是誰請來的臨時工,待會算賬!”一拂袖,讓人將一臉錯愕的青年帶了下去。
蒼政此舉,無疑是在替他開脫……
臨時工,子風不由錯愕的望了蒼政一眼。莫非這是宗派聯盟的一貫手法,一旦內部出了什麼事情,便將責任推到臨時僱傭的成員身上。
疾風驟雨之後,當麥義再次睜開眼睛,被衆人攙扶起身子時,不曾想竟然破天荒的大哭起來,“我要回中州,嗚嗚……我不要在這裡呆……我一定要回去……”
一揮手,大廳中的衆人都散去了,只剩下子風,冷如雪和蒼政面對面的坐着,然而子風依然沒有要開口的意思,無論從玄天大陸武子風的身份,還有從宗派弟子這兩個角度出發,他都佔據着絕對的主導地位!
摩挲着手中的兩枚令牌,蒼政站起身來,語氣誠懇,“老夫,有個不情之請,還行子風小友能夠答應。”
將手中的茶水放在桌子上,直視着蒼政,語氣冰冷如初,“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又何必開口,爲這值得嗎?還有,我和你不過初次蒙面,‘友’好像有些早了吧。”
似乎早已料到子風的迴應,蒼政語氣依然不變。就連自己都無法忍耐聯盟內部有些人的做法,又何況是外人呢?“值不值得,只有做過才知道,不是嗎?”緩緩坐下身來,將那兩枚令牌放在子風面前。
輕輕搖了搖頭,“值得?繼續讓這種生活持續下去嗎?如果你眼中的值得就是這個的話,大可不需要嘗試,你已經輸了!”站起身來,子風的語氣不由開始高亢了起來,帶着不可逆轉的決心。
“幫我轉告聯盟內部的高層,終有一天,我武子風一定會手刃殘害我玄天十萬武者的混蛋!讓麥仁洗乾淨脖子,等着我去收了他的姓命。另外,不要試圖自取其辱,你們的玄石,功法那些東西,我嫌髒!”
說到這裡的時候,冷如雪也跟着站起身來,“速速幫我們準備一隻速度最快的靈禽,我們要趕往斬天宗!”站定在子風身旁,胸脯一起一伏。
雖然這一會功夫冷如雪並不清楚子風和眼前的老頭在講什麼東西,但是看見蒼政陰晴不定的臉色,她知道這一次又是武子風佔了上風。
一聲幽幽的嘆息聲飄落而下。
半響之後,一隻十丈身長的夜梟準備就緒,冷如雪二人未作絲毫停留,當即騰空而起……
望着子風遠去的身影,蒼政喃喃自語道,“難道聯盟真的要毀在武子風手上嗎?”沒有迴應,只有愈漸遠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