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兩神交戰擦出的火花,還未徹底綻放就悄然消散,不過神力劇烈衝突引發的暴風,還是不可避免地影響到戰場。
阿爾戈斯國王狄俄墨得斯被落石困在城牆下閉目等死,特洛伊主將赫克託耳用力砸下的巨石,卻被神力暴風吹過,撞在城牆海藍色水膜上,免不了稍微改變落勢,往外面稍微偏移。
“轟”的一聲,巨石貼着狄俄墨得斯的鼻子落下,不過阿爾戈斯國王也不是毫髮無傷,他握持戰錘的右手被砸沒了,深入骨髓的劇痛傳來,額頭瞬間佈滿汗水。
爲了避免丟臉,狄俄墨得斯拼命咬緊牙關,忍受着斷臂的痛苦。爲了逃脫覆亡的陷阱,他深吸一口氣,胸膛高高地聳起,隨即爆發出猶如巨龍的怒吼聲。
眼睛可見的白色的氣浪,以阿爾戈斯國王的嘴巴爲起點爆發出去,當場震地巨石遍佈蛛網狀的裂縫,繼而被狄俄墨得斯的一記頭槌徹底轟塌。
掙脫致命的陷阱後,阿爾戈斯國王微微下蹲,隨即猛地發力往己方陣營躥去,飛毛腿般的速度被狄俄墨得斯發揮到極致,即使特洛伊的弓箭手瞄準掃射,也沒有將他的性命留下。
當然,也不能說什麼也沒有收穫,至少阿爾戈斯國王被砸成肉醬的右手臂,以及神賜的戰錘,永遠地留在城門前。
赫克託耳在狄俄墨得斯攻城的時候,就知道這件神奇的戰錘不是凡人的造物,輕輕額首示意,就有膽量很大的隨從,用繩索繫住牛皮腰帶,猛地躥躍出去,迅速降落在地面。
他撿起四個成年人體重的戰錘,輕輕拉扯繩索,垛牆上就有夥伴會意過來,齊心合力將他拖曳上來。
可是,狄俄墨得斯的戰錘太重了,差點沒把繩索崩斷,赫克託耳有些好奇,卻不會責怪隨從的無能,立即加派幾個人手,連人帶錘都拽上城頭。
“沒有殺死狡詐的希臘英雄,的確有些可惜。不過能夠留下對方的一支手臂,還有如此神奇的武器,這份戰利足夠豐厚。”
赫克託耳輕鬆地擎起需要四個人才能扛起的戰錘,隨意地揮舞幾下,立即熟悉掌握它的重心所在位置,儘管不是很趁手,卻由於它的原主和可能神靈製作的緣故,被特洛伊主將納爲己有。
希臘人用一支千人軍團試探出特洛伊的城防,隨後齊胸高的箏形巨盾被蒐集出來,在將領們的指揮下,塊頭碩大的希臘戰士用力扛起來,平放在頭頂,組成一個個魚鱗狀的盾陣,開始往前推進。
此時,魯斌已經消化與諸神信使交戰的收穫,雙蛇杖不僅變得更加完善,連杖頂的雙翼也具現出來。
“赫爾墨斯神體的六翼,我只是僥倖砍掉祂的右腳翅膀,具有近乎完整的旅行神域,同時具備死亡引路者的神職。祂的身上還有很多潛力可以挖掘,聖山諸神中最合乎我心意的就是赫爾墨斯了。”
魯斌悄然回到特洛伊王城,感受到聖山諸神的目光,在附近掃來掃去,卻由於戰爭的喧囂,半神英雄的流血犧牲,屢次受到干擾,總是在身邊悄然滑過。
“暫時避一避風頭!畢竟,我剛纔砍傷了一位聖山主神,肯定引起諸神的疑懼。儘管赫爾墨斯在神力秩序中排名非常靠後,也就比酒神狄俄尼索斯略微高一籌,好歹他也是一位主神。不過,聖山小廝,我真的不是戲稱。”
恰好就在此時,魯斌聽到“極樂鳥”俄耳甫斯的呼聲,他知道麾下實力僅次於自己的高階冥神,肩負着前往科林斯王國附近的赫利孔山,殺死繆斯女神的任務,現在發出呼聲,很有可能遭遇到危險。
於是,魯斌迅速脫離戰場,直接撕開空間,施展無誤傳送術,瞬間出現在芳草萋萋的赫利孔山,出現在俄耳甫斯的身邊。
他的模樣有些悽慘,被三叉戟、黃金槍貫穿身體,釘在臥牛似的岩石上,黑色的血液猶如細蛇,沿着武器滑落到地面。
魯斌看了一眼就明白兩件神兵的來歷:“海王波塞冬的三叉戟,遠射者阿波羅的太陽針!赫利孔山的繆斯女神,都是下位神靈,不可能請動兩位聖山主神出手對付你。最大的可能是仿製品,火焰與工匠之神赫菲斯托斯的傑作。”
魯斌不以爲意地伸出雙手,掌心猶如陰陽、日月的符印,正是旅法師的封印之力,只是輕輕合掌,就將三叉戟和黃金槍變成卡片。
裂海三叉戟,劣質神器,仿照海王波塞冬的神權武器製作的神兵,可以任意操控海水,憑空掀起狂風。神威分割海洋。
太陽針倒是真貨,不過魯斌的庫藏有很多,都是在冥界的塔耳塔洛斯,與獨眼巨人交戰時收穫。正是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
“我感受到繆斯女神並沒有全部消亡,還有一個倖存者。是你的母親卡利俄帕,司掌英雄史詩。關鍵時候,你心軟了!”
俄耳甫斯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開始爲自己處理傷口。他沒有想到的是,極樂鳥冥衣具有獨特的能力,能夠自我修復。
在三叉戟和黃金槍被魯斌封印消失後,破碎的部位變成液體自發流動,填滿缺失的地方,隨即凝固恢復原狀。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不知情的旁人會以爲俄耳甫斯根本沒有受傷。
魯斌在附近發現撕碎的書卷,枯枝敗葉的桂冠,折斷的長笛,破損的花籃,斷絃的豎琴,還有悲喜兩副面具。
“七件神器,八位繆斯女神,即使是我也不會比你做地更好,想必其中運用了某些詭計。”
俄耳甫斯站起身,輕輕點頭:“殿下的眼睛璨如流星,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當我來到赫利孔山,女神們都很驚訝,畢竟祂們曾經親手將我的屍體埋葬。可是,母親卡利俄帕似乎有所察覺,離我遠遠地站着。”
“你的母親卡利俄帕,畢竟是司掌英雄史詩的繆斯女神!不僅記載着逝去的英雄們的篇章,肯定擁有閱讀人生的能力,看見你死而復生的經歷,纔對你有所警惕戒備。不過瞬間暴起發難,在赫利孔山的地盤,擊殺八位繆斯女神,肯定是運用了極樂鳥冥衣附屬的七絃琴吧。”
俄耳甫斯感覺自己在魯斌面前,就像**身體站在雪地裡,毫無秘密可言,如果是敵人能夠做到這種程度,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可是死灰復燃的經歷,回到地面沐浴陽光的溫暖,俄耳甫斯的忠誠只會獻給“殿下”。
“殿下,她在山腰的靈感之泉,準備喚醒天馬佩加索斯離開赫利孔山。”
魯斌輕輕嗯了一聲,擡腳邁出小步,瞬間出現在馬蹄狀的靈感之泉,傳說中天馬佩加索斯踩踏過的地方。
僅存的繆斯女神卡利俄帕,看着散發出不祥氣息的神靈驟然出現,立即明白自己的大限已經悄然到來。
原本想喚醒天馬佩加索斯離開赫利孔山,前往如今最安全的奧林匹斯聖山,結果沒有死透的逆子,指點實力可怕的神靈,驟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堵截住逃生的唯一退路。
繆斯女神並不是擅長戰鬥的神靈,即使智慧女神雅典娜,聖山的主神之一,得到偉大之鷹的支持,也僅僅分享到部分屬於衆軍之首阿瑞斯的戰鬥領域。
魯斌看到唯一倖存的繆斯女神,臉色慘白地就像死屍似的,忍不住開口勸慰:“你們都是來自古老的泰坦巨神,是祂們靈性的閃光。如今世界晉升在即,失落的遠古者將會甦醒,掙脫枷鎖和束縛,攜裹着焚燼萬物的怒火,向奧林匹斯聖山發起進攻,懲罰第三代神庭還是其次,爭奪未來的神位纔是至關重要。”
魯斌咧嘴輕笑,露出白地晃眼的牙齒:“我得到他們的支持,才能順利地走到今天,爲了報答恩情,或許更多的是爲了自身的利益。最後一位繆斯女神,司職英雄史詩的卡利俄帕,可以給我去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