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個法師學徒進入海岸工場,及時緩解日趨緊張的勞動力缺口,儘管只是從事一些力所能及的輕鬆工作,卻讓匠師們擺脫瑣碎的事務,有更多的時間投入到重點項目中。
魯斌毫無愧疚地壓榨着學徒們的勞動力,攫取他們的剩餘價值,爲了刺激孩子們的積極性,他給每一個工作都明碼標價,甚至每日結算一天的薪資。
這些半工半讀的巫師學徒,生命都捏在魯斌的手裡,對不算繁重的工作根本沒有多少怨言。畢竟,他們都是平民家庭出身,很小的時候就得進廠,掙錢買摻雜木屑還貴地要死的黑麪包養活自己。
與以往的經歷相比,這些孩子在黑暗城堡的日子過地還算愉快,即使預備吃夠苦頭才能接觸巫師修煉體系的別有用心之徒,也沒有抱怨自己遭受苛刻的虐待。
一百枚金幣才能購買的福靈藥劑,看似是一個遙遠不可觸及的目標,不過一天工作下來,積攢的薪金也不算是小數目。
海岸工場最大的生產訂單是牀鋪,根據魯斌的要求進行修改,原本可以容納一個人的單人牀,現在就可以輕鬆地躺下兩個人。
學徒們從匠師的嘴裡得知,這些牀鋪都是爲他們的新校舍準備,晚上睡覺就會用到,於是更加用心修改。粗糙的牀柱鋸面,也被學徒們仔細地打磨過,鋪在上面的木板,也會主動進行調整,務必保證不會有凹凸不平的不適感。
其實,這些沒有多少技術含量的粗重活,魯斌只要打一個響指就可以辦到,不過他想讓巫師學徒更加投入,徹底融入巫師學院中,才採取稍微繁瑣的迂迴策略。
午餐的時間快到了,魯斌變形課教師烏鴉斯奈普按照名單召集人手,以節省時間爲目的,讓他們爲所有人準備香氣撲鼻的午餐。
對於長期飢寒交迫的孩子們來說,肉湯和麪包足夠填飽他們的肚子,滿足身體每天所需的營養,至少將枯瘦的身體調養好,才能從事繁重的工作。
早上的第一課就是挑選出合適的人手,專門負責餐廳工作,其中就包括疑是貴族家庭出身的七個少年,他們用自然發酵的方法制作的麪包,是最出色的作品,遠遠超過其他人。
原本打算在巫師阿伯丁閣下面前展現自己的能力,可惜魯斌並不看重這些,就將非富即貴出身的少年掃進炊事班,每天與爐竈、鐵鍋打交道,手腳、臉蛋免不了會沾上灰黑的煙煤痕跡。
沒有人帶頭反抗,因爲反抗的人都變成石頭鑲嵌在牆壁上,城堡主人毫不吝嗇殺戮,對死亡和鮮血也沒有任何負擔,印證入學時的契約書——學徒的生死概不負責。
學徒們的新鮮勁並沒有消退,他們在用過簡單卻份量足夠的午餐後,休息片刻就陸續進入海岸工場,開始從事新的工作——編織漁網。
有過相關經驗的孩子,很容易就學會並上手了,並以最快的速度製作出來。這一幕都落在魯斌的眼裡,立即將這些學徒聚攏起來,賦予他們新的職務,教導其他人學會如何編織。
濱海區域的黑暗城堡,有獨特的地理優勢。魯斌本着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觀念,準備向廣袤無邊的大海,求索肉食物資來源,因此各式各樣的漁網必不可少。
魯斌對完成度很高的漁網,會耗費魔力提升品質,變得更加堅韌,不容易被魚鰭扯破,甚至賦予這些捕魚的工具獨特的靈性,拋灑到海里,活化的漁網會自行捕魚。
很快,消息就傳開了。迪恩城當地貴族的商業代理人,看重活化漁網對捕魚業和水產業的促進效果,極力推動合作的事宜。
魯斌沒有考慮太久,將成本低地不要錢的活化漁網,材料費翻番後,加上學徒們的報酬,其中又添加校舍改造的費用,再擡高十倍價錢,才欣然賣掉二十件。其中包括展開面積接近30平方米的拋網,捕捉北海鯊魚的鐵絲漁網,經緯線的交叉點作了特殊處理,就像蛇一樣會在接觸獵物的瞬間,不斷地收緊網繩。
迪恩城的捕魚行會,在得到活化漁網後,以最快的速度衝向大海,揚帆起航撲向海魚洄流繁育的必經之地。結果不出意料,即使沒有經驗豐富的老漁工,這一隊商業捕魚船上盡是新手,依舊將漁獲堆滿底艙,不得不提前返航回家。
黑暗城堡隨之名聲大噪,甚至改變不少人的印象,認爲“阿伯丁”是入世派的巫師。迪恩城上流社會的貴族圈子,報以相對寬容的態度,準備長期合作下去——他們都在活化漁網上看見投資巫師學院的回報,豐厚地難以想象。
魯斌得到平民的支持,又有貴族的默許,黑暗城堡的根基就穩固地難以動搖。沒過多久,巫師學院就開始跑馬圈地,又打又拉地建立自己的商業組織。
“一座儲量不小的礦山,應該可以滿足海岸工場的日常消耗。儘管我有埋骨之地作爲底牌,可以源源不斷地提供各類資源,不過從合理性和來源方面,難以令人信服。再則,煤鐵等礦石資源,與國計民生息息相關,掌握實權的貴族,沒有人會放任巫師學院脫離既有的商業圈。”
魯斌攤開黑巫師斯奈普製作的地圖,找到距離濱海區域最近的礦山,屬於小貴族塔利恩男爵的家族產業,每年出產的礦石,價值超過五百金磅。
“這筆並不小的財富足夠吸引人,不過與年金固定的莊園相比,就有點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感覺。我想佔據這座礦山,你們有什麼好主意?”
斯奈普和卡梅隆彼此目光交匯,都想讓對方閉上嘴巴。狡詐的“烏鴉”先發制人,他的小惡咒非常隱蔽,加上掌握無聲施法的技巧,當場令“木偶師”啞口無言。
準備伺機反擊的卡梅隆,發現兩人繼續明爭暗鬥下去,惹怒阿伯丁殿下的後果會兩敗俱傷,就明智地保留自己的底牌,任由斯奈普搶走風頭。
“詛咒?對礦山的主人,塔利恩男爵下咒?我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好主意,不過這樣做似乎違反了長久以來的默契,對貴族下手會破壞遊戲規則。剛剛得到認可,站穩腳跟的城堡,經不起劇烈的動盪。關鍵的一點,我還沒有做好與貴族全面開戰的準備!”
魯斌輕輕搖頭,否決了黑巫師斯奈普的建議,前面的話還不算什麼,重要的是最後一句話,完全暴露出巫師“阿伯丁”的真實意圖。
此時,木偶師卡梅隆已自行解除小惡咒“沉默”,反思斯奈普的錯誤之處,想起貴族之間的齷蹉事,不慌不忙地做出不符合巫師的行爲方式,卻能充分體現“貴族”風格的計謀。
“接觸塔利恩男爵,收下他的小兒子爲教子,再用毒藥或黑暗中的匕首,幹掉礙眼的男爵,以監護人的名義,暗中奪佔塔利恩家族的產業。卡梅隆,你給我出了一個實用性很強的好主意。就由你去操辦吧!”
斯奈普的臉色難看地就像死人,他原本看不上的陰謀詭計,竟然成就了似友似敵的卡梅隆。眼看對方受到重用,成爲巫師學院對外接觸的負責人,黑巫師世界頗具名聲的“烏鴉”,心情複雜地只有他自己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