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明福地的邊緣角落,吸附風水之力攜裹而來的瘴癧,沉澱形成濃霧之地,孕育滋生出各種疫鬼,拼命干擾福地所有者清除淤血的企圖。
魯斌趁着“患”被雲霧推倒的時機,毫不猶豫地前進,準備近身作戰。不料,才踏入疫鬼十步距離,無形的場域,就有一股濃地化不開的憂愁,干擾他的情緒,嚴重影響熾烈如火的戰意。
“憂愁,因遭遇困難或不如意的事而苦悶。我現在只想殺戮,憂愁給我滾!”
魯斌一聲怒喝,硬是破了“患”的憂愁場域,雙手玄陰真氣劍四下翻飛。轉眼間,疫鬼硬如鐵石的身軀被切成零碎,腥臭如墨的汁液四下濺射,無法迴歸濃霧,卻被福地本身吸收。
隨後,啓明福地的核心區域,地上臨高縣投影形成的城池,縣衙門口就有石像緩緩升起,不是隨處可見,象徵威嚴和權利的獅子,而是一隻古怪的獨角獸。
它的體形雄健類似山羊,全身長着濃密黝黑的毛,雙目明亮有神,竟然是古時的司法神獸獬豸,勇猛無畏和絕對公正的象徵。
魯斌身爲福地所有者,冥冥之中獲悉核心區域的異變:“我親自幹掉了疫鬼患,福地趁機收割源泉後,就孕育出任法獸。一進一出,陰陽相對,大體上沒有出入,還有吸取轉化之功。如果我沒有猜錯,患是囚犯生前的憂愁情緒凝聚而成,對應的就應該是獄神,龍子狴犴或稱之爲憲章的怎麼會是司法神獸?”
想不明白,魯斌也就不去多想,因爲翻涌的濃霧深處,再次孕育出新的疫鬼。
這次是一頭兔子似的怪物,頭尾長度不過一尺,兩隻耳朵特別尖長,眼睛猩紅如血,盯着闖入者咧開嘴巴,露出滿口尖銳的牙齒。
魯斌突然感覺到某種迫近的威脅,毫不猶豫地彈出一道玄陰真氣劍。不料,那頭兔子狀的疫鬼,身手非常敏捷,兩條後腿猛地蹬地,竟然在劍氣及體前,跳躍到空中,以毫釐之差脫離危險。
“找死!躍到半空中,我看你在什麼地方借力!”
魯斌知道對手犯錯,立即抓住機會,雙手十指輪點,十幾道玄陰真氣劍猶如勁弩利箭,將兔子狀的疫鬼,射成滿是孔眼的篩子。
汩汩流出的鮮血浸透地面,看似無害實際上真的無害的兔子,轉眼間被啓明福地收割,卻沒有在覈心區域形成石像,僅僅是增厚少許光輝而已。
隨後,魯斌也明白這頭疫鬼的底細:“白吼,偃曝餘談有記載,形如兔,兩耳尖長,僅長尺餘。獅虎畏之,蓋吼溺着體即腐。嗯,換句話說,是一頭類法術爲強酸箭的怪物,或者是天賦爲四環法術.音波之珠的高等魔法獸。”
想到這裡,魯斌忍不住失笑,隨後就發現鎧甲上六個白色符篆形成的抽象人臉,下端的“嘴巴”部位,出現一個新的符篆,法術效果就是溶蝕大部分有形物質的強酸箭。
“原來如此,既然斬殺疫鬼就會有收穫,我對這一戰的信心,莫名地又多了幾分。”
不料,孕育出實體的疫鬼,對於瘴癧所化的濃霧之地來說,也是負擔相當重的事情,被魯斌接連斬殺了“患”和“白吼”,就連霧氣的濃度也跟着下跌,不再是伸手不見十指的濃郁,而是若隱若現彷彿紗帳似的程度。
魯斌等待着第三頭疫鬼出現,可惜啓明福地成長到極限,高山嶺積蓄的風水之力都被吸取殆盡,就自發停止了無度的索需,以致於有害的瘴癧都被斷了來源。
滲透進入福地晶球沉澱而成的灰黑斑點,顏色漸漸淡化消失,顯然是魯斌玄神出竅進入充當疫苗,激發出福地本身的防禦體系,開始自發清除消磨成長期間多餘的有害物質。
“可惜了!”
魯斌看着啓明福地內部防禦體系初具規模,驚喜交加地說了一句,隨即轉身離開濃霧之地,回頭望着徐徐消失的瘴癧,感受到福地內部清醒的氣息,獨自走進核心區域。
空無一人的城池,普通人走地久了,恐怕會心慌意亂,魯斌卻筆直向前,直到自己走近縣衙。他擡頭看着門口的司法神獸獬豸,立即明白這就是未來的獄神,不僅擁有鐵石心腸,還無所畏懼,並且絕對公正,不會有任何偏袒。
稍後,他用力推開縣衙大門,獨自走近大堂,兩側合抱粗細黑漆木柱,內嵌一副對聯:“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負民即負國何忍負之”。
大堂中間懸掛“臨高縣正堂”金字大匾,匾額下爲知縣審案暖閣,閣正面立着海水生潮屏風,上掛“明鏡高懸”金字匾額。三尺法桌放在暖閣內木製高臺上,桌上擱置文房四寶和令箭筒,桌後放一把太師椅,其左爲令箭架,右有黑摺扇。暖閣前左右鋪兩塊青石,左爲原告席,右爲被告席。
魯斌的腳步毫不停留,知道這太師椅是關鍵,就上前落座。屁股接觸的瞬間,魯斌感覺整個福地停止動盪,真正的穩固下來,潛在的競爭對手再也無法構成威脅,忍不住鬆了口氣。
如果說不久前魯斌玄神出竅進入啓明福地,僅僅佔有五成的權限,那麼現在至少獲得九成,而且權位無法更迭,只能等他自行放棄。可是,魯斌豈會放棄仙神駐世的根基,未來的仙境福地,日後的神國洞天?那完全是癡人做夢的囈語,失心瘋的人才會幹的傻事。
“我在此世擁有福地,等於建立一個位於地面的前進基地,一個固定的時空四軸座標,不僅可以從遙遠的埋骨之地借調各種物資,還可以藉此爲跳板召來直屬軍團。”
獲得臨高城的啓明福地,魯斌的信心變得越發充足,對於未來扭轉乾坤,改變西風壓倒東風的天命,也更加有把握。
福地有主後,潛在的泛意識就迅速成長起來,魯斌又根據建設埋骨之地的經驗,爲空無一人的核心區域,添加許多有用的法則。比如禁制飛行,防邪惡法陣等等,都是按照此世風水之道的至理,通過調整城內街道的佈局進行重置。
千頭萬緒的事情忙完後,魯斌眼看大局已定,以後只要拾遺補缺,逐漸完善就成自成體系,才放心地離開福地,玄神回到嶺上閉目打坐的本體。
接管身體各個部位後,魯斌慢慢地睜開眼睛,看着晨間的小雨還未停歇,陰雲密佈天空看不見太陽,不過他估計時間大概也就是辰時一刻左右(九點半),就施施然地站起身,運起體內的玄陰真氣,將**的衣衫烘乾,隨後意態悠閒地漫步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