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二話不說,擡起槍口對準其中一個巨型檮杌就是一槍,彈砂呼嘯着打在檮杌身上,瞬間激起火星四濺,那檮杌竟然一動不動。
“媽呀,這整個一檮杌中的戰鬥機呀。”鬍子嚥了口唾沫,臉色煞白地看了我們一眼,我知道,我跟彭嘉嘉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
就在此時,忽然從兩隻巨型檮杌的方向傳來一聲非常輕微,非常幽怨地,女人的嘆息,把我們嚇了一跳,紛紛後退一步。誰知更加出乎我們意料的是,那些包圍我們的檮杌,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竟然全部都騷動起來。
緊接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似乎響起了更多的動靜,好像有很多人在竊竊私語,但是那種聲音有些飄渺,感覺離我們非常遠,只能分辨出那是切切私語,卻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這個動靜一來,騷動的檮杌們突然跳上了樹,不出三秒鐘,竟然全部跑得影無蹤。
“它們都跑了,咱們跑不跑?”我愣愣地看着那兩個巨型檮杌,感覺說不出的詭異。
“跑個屁。”鬍子道:“這兩個雖然個頭大,總比一大羣好對付。”
“咦,聲音消失了。”彭嘉嘉皺着眉道:“那兩個檮杌爲什麼不動彈,太奇怪了。”
“是啊,難道被倒掛哥給點穴了?”鬍子嘖地一聲:“你們呆着別動,我去看看。”說着,躡手躡腳地朝那兩隻檮杌摸了過去。
我跟彭嘉嘉緊張地把手電光定格在鬍子前進的方向,都死死地握着扳機,手心裡全是冷汗。
眼看着鬍子距離檮杌越來越近,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鬍子沒有繼續冒進,而是撿起一塊石頭朝其中一個檮杌拋了過去,隨着噹的一聲金屬撞擊聲傳來,鬍子嚇得一貓腰,我跟彭嘉嘉趕緊舉槍。
隔了半分鐘,那兩個檮杌還是沒動。這下鬍子大起了膽子,走到距離檮杌不到兩米的地方用手電仔細照了照,隨即罵了一聲:“媽蛋的,都過來吧,是雕像。”
“雕像?”我跟彭嘉嘉對視一眼,同時舒了口長氣,不禁暗自苦笑,真是被檮杌搞得有些草木皆兵了,差點兒被兩尊雕像給嚇死。
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個封閉的山谷裡,怎麼會有人爲檮杌塑造雕像?難道是攝影師乾的?
想着,我跟彭嘉嘉就走了過去,用手電仔細照了照雕像,馬上我就否定了自己觀點。雕像全身長滿了黑綠色的銅鏽,顯然是用青銅鑄造出來的,攝影師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耐,而且雕像身上掛滿了枯萎的藤蔓,腳下的基石被植被和土埋得只剩下一指的高度,說明這兩尊雕像已經有些年頭了。
會是誰,在這個山谷裡爲檮杌鑄造兩尊銅像?根據我以往的經驗,在青銅器時期,有能力和資格使用青銅的,只能是統治階級的王公貴胄,縱觀歷史,可沒有一個帝王崇拜過檮杌這種圖騰。
這時鬍子眼睛一亮,就道:“這兩尊青銅像之前一定不在這裡,是有人從另一個地方把它們挪過來的。”
“怎麼說?”我遲疑地看着鬍子。
鬍子用**敲了敲銅像的腦袋:“你們看,雖然銅像鏽得厲害,但還是可以看出它的做工非常考究,否則咱們第一眼也不會把它當成活的檮杌。這就奇怪了,青銅雕像,距今起碼有兩千年了,而這個山谷才被封閉了幾十年,也就是說,在山谷還沒被封起來之前,這銅像已經在這裡被風吹日曬兩千多年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咱們看到的就不是兩尊雕像,而是兩個鐵疙瘩。”
我馬上明白了鬍子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這兩尊銅像起初是放在別的地方的,後來或者是近期才被人挪到這個地方。”
鬍子點頭:“弄不好,這倆個傢伙就出自戰神宮。”
這個推測確實很有說服力,如果不出意外,把銅像挪到這裡的人,跟封閉整個山谷的人,應該是同一夥人。那麼進一步講,我似乎知道爲什麼有人會花費那麼大的代價封閉整個山谷了。在這裡,我假設做這一切的人都是夜貓子,他們曾經進入過戰神宮,在裡面發現了這兩尊青銅像並試圖搬運出去,然而卻遭到了檮杌的襲擊,所以他們只把青銅像運到這裡就半途而廢了。
檮杌是怕光的,它們不可能大白天爬出戰神宮塗害生靈,但夜貓子爲了保險起見,還是不惜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封閉了山谷,防止檮杌出去。有人可能懷疑我的判斷,如果這是真的,那夜貓子只要把戰神宮的入口封死不就完了,幹嘛花費如此大的經歷封閉整個山谷?豈不是畫蛇添足。
沒錯,我也考慮過這種可能,但是很快我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從很多細節上就可以看出,夜貓子在戰神宮遇到的麻煩還不止檮杌這一個,他們封閉山谷的意圖也不僅僅是阻止檮杌出去那麼簡單,從某種角度上看,封閉山谷的另一個目的也是爲了破壞原有的風水形勢,從而抹掉戰神宮存在的所有蹤跡,他們封閉的,不是整個山谷,而是要讓戰神宮在世界上徹底消失。
我把我的想法一說,鬍子也點頭贊成,那麼讓我奇怪的是,檮杌羣爲什麼會突然離去,難道它們是懼怕這兩尊雕像?
“不是。”彭嘉嘉道:“它們怕的,應該是那個聲音,你們聽。”
她這麼一說,我立即集中注意力,這時就聽到,那個幽怨飄渺的聲音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