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邦急匆匆地跑上來,滿臉大汗:“老闆,你啥時候得心臟病了?這個點兒我去哪兒給你整速效救心丸去?乖,睡覺吧,實在不行,你拿避孕藥先頂一頂?”
“避孕藥?你有嗎?”
“有。”
“有多少?”
“你要多少?”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不是吧老闆?”阿邦擦了把汗:“才幾天呢,你把這一片兒姑娘的肚子都給搞大啦?”
“別扯淡。”我看着電腦,也擦了把汗。
阿邦湊過來看了眼電腦,一下子看到雷子的照片,頓時臉都綠了:“不是吧老大,被你搞大肚子的難道是他?”
我一把將阿邦腦袋扯到屏幕前吼道:“麻痹的你仔細看看,丫是個爺們兒!”
“嗯看清楚了。”阿邦嘿嘿一笑:“不是你女人就好,老闆這誰呀怎麼長得跟傻逼似的?”
把我阿邦踢開:“去,檢查一下網線,看看是不是被人動了手腳。”
“得嘞。”阿邦轉身跑下樓,過一會又滿頭大汗地跑了上來:“我想起來了老闆,咱家鋪子沒裝網線,一直在蹭隔壁老王家的wifi。”
“對呀。”我猛然醒悟:“去老王家敲門,看看是不是他在搗鬼。”
“不用,老王出差了,他老婆跟我熟,直接去就行,用不着敲門。”阿邦說着,撲騰着跑了下去。
我心說狗日的,怪不得你小子滿頭大汗。
看着電腦,我的思維再度被挑動了起來,平靜了太久了,有些不適應。
我已經接受雷子的死太長時間了,說什麼也不敢相信他還活着,這肯定是有人在搗鬼。誰會這麼無聊?難道是鬍子?想想不太可能,他的性格雖然幹得出這麼傻逼的事情,但現在他估計已經被阿秋搞得焦頭爛額了,不可能還有閒心琢磨我,就算有,他也不會拿雷子來開玩笑,畢竟都曾經同生共死過。
滴滴滴,屏幕又跳了,會話窗跳出了一行字:“兄弟,哥們兒沒開玩笑,你丫一走了之,知道老子這一年是怎麼過來的嗎?趕緊滾過來,你來了雷爺我大人不計前嫌咱還是兄弟,你不來,哼哼,別怪雷爺我無情......”
滴滴滴:“把你小時候偷王奶奶褲衩的事兒全曬到網上去。”
我靠,太狠了吧!我心頭一震,這事兒除了雷子,沒人知道,難道那邊那個人真的是雷子?他真的活着?(聲明一下,我可沒偷褲衩的愛好,那時候太小,王奶奶是居委會主任,我跟雷子是小區孩子王,出了名的淘氣,經常被王奶奶當反面教材說給別人家孩子聽,於是我一氣之下,爬上她家陽臺......)
過了半天,阿邦罵罵咧咧地回來:“媽的,老王不是出差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老闆,查過了,他家......”
“給我訂一張飛哈爾濱的機票。”不等他說完,我點了根菸:“明天最早的一班。”
“你自己嗎?是不是去收木頭?老闆你太精明瞭,大興安嶺就出好木頭。”阿邦嘿嘿一笑:“需不需要帶個助理啥的?”
“不需要。”我擺了擺手,阿邦哦了一聲,就往樓下走去。
不對,這事兒太蹊蹺了,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琢磨,我不能就這麼過去,要真是雷子還活着那就好說,如果不是,那肯定是有人想給我下套。兩相對比,我更傾向於後者,畢竟雷子掉進蟲海是我親眼見到的,不可能再有幸存的希望了,就算他真的倖存下來,也應該就近住進煙臺或威海的醫院,怎麼會遠隔千里跑回濱州的醫院?難道他之前在那裡呆出感情來了?不會,雷子不是那麼死腦筋的人。
一定是有人在給我下套,而且這個人很厲害,他知道我跟雷子的關係,所以搬出雷子來擾亂我的頭緒。
媽的,我要揪出這個傢伙。我坐了起來,安逸了這麼長時間,我特別痛恨試圖打破這種平靜的人,所以我必須找他出來。
既然他能夠打出雷子這張牌,就證明這個人不簡單,他知道我的命脈,我要想翻拍,恐怕憑自己的實力還不夠,我還需要人手。
鬍子那邊雖然已經有了起色,但是根基未穩,抽不出什麼人手,再說他跟阿秋的關係正處於膠着階段,我不想讓他分心,這老小子四十多頭一次正兒八經地活一回,我不想讓他留遺憾。
那麼我能動用的力量,還得從東北虎下手,但是自從娘娘墓之後,東北虎已經暗流涌動,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能叫我一聲小關爺。
我就這樣在牀上坐着,一邊磐着念珠一邊想着怎麼辦,自從秦嶺回來以後,我不覺中改變了許多,以前我遇到什麼問題,總是喜歡先動起來,然後再慢慢去想辦法解決問題,走一步看一步。其實我早該意識到,很多事情,光靠小聰明是根本解決不了的。
天慢慢亮了,我看了下時間,五點一刻,已經有人開始開張了。
我做了一個決定,也是一招險棋,我自己推演了一個晚上,感覺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於是我拿起了電話,打給了鐵砂嘴。
“喂,小關爺?”聽得出,電話那邊的鐵砂嘴非常驚訝,但是能聽到“小關爺”這三個字,我還是無比的欣慰。
“嗯,是我。”我放下念珠,拿出二叔的手錶,吸了口氣道:“給各個盤口捎個話,最近幾天我要回一趟北京,給二叔搞一個像樣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