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寒說完這話,也不管呂厚德三人究竟做何反應,在那時便很是自覺的走到了人羣中,看了一眼南宮靖,笑呵呵的說道:“開始了嗎?”
南宮靖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回過了神來,正要宣佈試煉開始,可一旁的呂厚德忽的心頭一跳,趕忙說道:“南宮大人,這可是金執的試煉,這小子分明是個銅執,他已經過了時間,按理也失去了參與執劍人大比的資格!”
這話出口,諸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紛紛轉頭看向南宮靖,心頭暗暗揣測着這位金袍執劍人會如何處理此事。
“呂長老多慮了。”南宮靖卻是在那時笑了起來:“執劍閣素來最重規矩,銅執的時間是四個時辰,這位徐少俠雖然晚來了兩個半時辰,但銅執的試煉尚未結束,只要他能在這剩下的一個半時辰中通過試煉,同樣可以算作獲勝,當然他若是多花出哪怕一息光景,我執劍閣也不會允許他繼續參與執劍人大比。”
這樣的說法自然算得上是合情合理,周遭的諸人也是在那時紛自暗暗點頭,算是認同了南宮靖的話。但呂厚德三人卻顯然並不滿意,他們本想再說些什麼,可話還未出口便對上南宮靖已然變得陰冷的臉色,三人頓時心頭一跳,只能訕訕的收起了到了嘴邊的話。
“呂長老大可放心,這試煉極爲古怪,連羅墨這樣的大衍境高手都在此折戟沉沙,更何況他徐寒?想來即使他能夠通過,這一個半的時辰也遠遠不夠。”呂厚德身旁的邢鎮在那時湊到了他的耳畔如此言道。
他這一番話倒是有些根據,畢竟距離銅執榜的試煉開始,已經過去了兩個半時辰,除了一開始那位小和尚只花去了半個時辰的光景,後面通過的幾個都花了兩個時辰以上的時間。
要知道對於那個小和尚他們也是有所耳聞,年紀雖小,但一身修爲深不見底,龍門會上幾乎沒有能在他手中走過一招半式之人,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徐寒的修爲雖然驚人,但與之有過交手的邢鎮等人卻知道,這少年遠不及那小和尚的本事。
聽聞此言,難看的臉色稍緩,他沉着眉頭點了點頭,言道:“這試煉有些古怪,待會咱們需得小心應對,此行最大的目的便是晉升爲執劍人,屆時想要收拾這小子,不過舉手之勞。”
身旁的胡蔓兒二人,也紛紛點頭,神情肅穆了下來。
見這騷亂平息,南宮靖也於那時宣佈試煉開始。
站在隊伍前方的晏斬遞給徐寒一個小心的眼色後,一行人便邁出朝着龍隱寺的山巔走去。
......
而此刻,在龍隱山的山巔,一處空地上,窸窸窣窣的站着寥寥數人,其中便有方子魚以及廣林鬼,諸人小心翼翼的分散展開,對待彼此的目光中都透露着警惕的味道。
方子魚隱隱有些擔憂,她通過了這上山的試煉按理說,身爲她隨從的楚仇離此刻也應當被接到山頂,可對方卻並未出現,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便是徐寒恐怕還未到來。
這並不算一個好消息,畢竟就如楚仇離所擔心的那樣,徐寒若是連這般重要的事情都不曾趕到,那這少年保不齊是不是在外面遇見了什麼麻煩。可是她現在無法下山這樣的擔憂也只能是擔憂。
想着這些方子魚不得壓下心頭煩悶的思緒,目光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在場諸人。能在這個時間來到山頂,很明顯這些人都是此次龍門會大比中的重量人物。
說來也奇怪,這羣人中,竟有大半是楚仇離之前與她絮絮叨叨說過那些忽然涌出的黑馬。不過他們大抵都是銀執榜上之人,與方子魚並無交手的可能,唯一讓方子魚擔心的便是那位廣林鬼。不過對方卻好似早已望了之前在玲瓏閣發生的一切一般,只是領着他身旁那與他年紀相仿姑娘說着些什麼,對於方子魚的存在並不放在心上。
方子魚對此心底有些疑惑,但知道這小和尚本事的方大小姐自然不會去主動招惹,只能是安靜站在一側焦急的等待徐寒或者楚仇離的出現。
而在場的諸人大抵都懷着與方子魚一般的心思,並未有任何人主動與他人攀談。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在離此方空地不遠處的高臺上,一位身材臃腫滿臉橫肉的中年男子與一位和南宮靖頗有幾分相似之處的俊美年輕男人並肩而立,看着此處。
“閣主設立的考驗是否太過古怪了一些,看樣子此次執劍人大比,又難以招不夠人手了。”俊美男子看了看空地上窸窸窣窣站着的人影,有些無奈的說道。
“寧缺毋濫。”肥胖男人卻不以爲意,他眯着的眼睛如此迴應道。
“那這也太少了吧。”俊美青年還是有些不解,嘴裡小聲嘟囔道。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從懷裡掏出一個果子,剝開了果皮,大口大口吃着那果子,嘴裡含糊不清的迴應道:“急什麼,不是還沒結束嗎?”
俊美青年知道這位閣主的心思素來如此,讓人難以捉摸,他也不去深究其間就裡,只是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我聽聞那位落霞谷的羅墨長老也落選了,他可是這些年來大夏少有的幾位可能衝擊仙人境的高手,若是能招入閣中...”
“哼!”只是青年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男人的冷哼打斷。只見中年男人將吃剩的果核隨意扔到身後,滿是橫肉的臉上露出了幾分不屑之色:“落霞谷身爲十二鎮之一,但自從前任掌教羅鴻歸渡劫失敗之後,落霞谷的地位便飽受諸多江湖人士非議。”
“落霞谷需要一位仙人,所以幾乎傾盡了宗門之力培育羅墨,羅墨也深知自己肩上肩負這宗門興衰,所以這些年來行事小心翼翼,可修行之道本就是奪天地造化之舉,心存敬畏固然無錯,可處處如履薄冰,沒了鋒芒,如何也走不到那一步...”
俊美青年聽到此處,似有所悟,卻又無法說得真切,只能是一個勁的點着腦袋。
這般木楞的模樣落在男人眼中,讓男人不由得翻了個白眼,索性不再對牛彈琴,轉而看向遠處的人羣,他的目光在諸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正與女孩相談甚歡的小和尚身上。
男人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死死盯着那道身影,問道:“他是誰?”
一旁的青年並未聽出男人話裡的異樣,他隨意的回答道:“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的傢伙,年紀雖小本事卻大得很,閣主的試煉這傢伙用了半個時辰便通過。說來也奇怪,這橫皇城近來可不太平,不知從哪裡冒出這些個妖孽,以後入了我執劍閣,又是麻煩。”
說道這兒,他似乎是似乎打開話匣子,又言道:“我剛剛收到消息,那個跟着道祖一起來橫皇城的小子也到了山腳,此刻估摸着正在闖關呢,你說這道祖他老人家活了這麼多年,怎麼忽然就想着來我們橫皇城呢?”
“按理說他應該挺厲害的,怎麼險些在那謝閔御的手中栽跟頭?莫不是年紀大了,快死了?”
年輕人一個勁說個不停,可是他卻爲注意到身旁的男人臉上的神色卻是一息凝重過一息,根本無暇理會他,忽的那男人像是想起了什麼,他狹長的眸子中猛然爆出一道神光,臉色驟然大變。
“不對!是他!李榆林在說謊,他根本沒有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