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美麗,就被他的一句話給掐滅了。林曉白呆呆的看着地上的這個蠱,雖然它又小又醜陋,但是釋放出來的美麗卻是無與倫比的。忽然之間,她覺得有些悲哀了,這樣的一個民族,這樣的一個以實力爲至上的民族,它們能夠如此的生存多久呢。做了美麗的繭子,卻要捱罵,捱打。不能做這個,必須按照他們的,必須是他們喜歡的。用一句話就是,掐滅了兒童心裡美麗的幻想和希望,這樣的民族……遲早是要滅亡的。
在現代社會不是常麼,有創新纔有未來。他們認爲該有的都有了,不該有的不應該出現嗎?
林曉白彎下腰揀起了地上的那個繭子,她用指腹蹭了蹭那個繭子粗糙的表皮,然後對小女孩道:“這個蠱很漂亮,我很喜歡,它會一直放下去嗎?”
小女孩縮了縮腦袋:“你摁它的腦袋部分,它就會停下來的。”
林曉白按照她的做,果然停下來了。這個東西可真是驚奇了,好像放煙花似的。而且比煙花美麗好多倍。煙花是會消逝的,但是這個繭子釋放出來的蝴蝶卻是一直圍繞在身邊的,如果是在夜間,那會不會比螢火蟲還要美麗呢?
“我喜歡這個,吶,賣給我好不好?”林曉白笑嘻嘻的蹲下來,她面對着的是小女孩,但是小女孩的爹這麼一聽立刻湊了過來:“姑娘你想買?這個價!”
他伸出的手上還有握過竹竿的痕跡,貪婪的表情擠得他的臉更加醜陋起來。
林曉白不理他,她繼續問小女孩:“你願意賣給我嗎?你告訴我你想賣多少?”
小女孩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該怎麼,她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父親,然後縮到了後面去。那個男子立刻橫過來擋在林曉白麪前,他開口道:“談價錢還是跟我談好了,這是我女兒做的東西,買賣自然是掌握在我手裡。”
“呵呵,你不是她沒有用麼?你不是還讓她活着不如讓她死了嗎?那就當她現在已經死了,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在跟一具你所謂的‘屍體’話,我在跟她討論這個蠱的價錢,我想你沒資格參與進來。”林曉白冷冷的出一句。
男子火了:“就算她死了她也是我的女兒,她死了也要爲我做事!”
“你願意留在這樣的人身邊嗎?”笑了,世界都要笑了,林曉白低下頭去,她看着那個小女孩,聲音整個的揚了起來。
小女孩沒有話,沒有動。
男子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臭丫頭,你翅膀硬了?!老子纔是你爹!老子要把你怎麼樣就怎麼樣!該死的,快點開價,就那個蠱沒一百兩別想買下來!拿了***子統統給我,老子要買酒喝!”
林曉白這一次不再阻止他了,她看着他打下去,看着小女孩的臉騰起了一片紅,看着她的臉一點一點腫起來。如果想要振翅高飛,就請從殘破不堪的繭子裡出來;如果想要仰望天空,就伸開翅膀不斷地揮動;如果想要***想要陽光想要周圍新鮮的空氣……就用自己的力量……從痛苦的邊緣、從悲傷的境地、從眼睛睜開的黑暗之中,破蛹而出,飛向藍天!
小女孩眼眶裡涌出了眼淚,她咬了咬牙,擡起頭看着男子:“爹……”
“怎麼?你以爲別人會收養你嗎?你這樣的眼睛,那是妖怪的眼睛!沒有人會收留一隻妖怪!你娘不知道從哪裡偷生來的妖孽!當初打死你孃的時候真應該把你也給打死!看看你那眼睛,那是妖怪的,是妖怪的!”男子一把抓住小女孩的頭髮要往地上按下去,他還要打她,就在這個時候小女孩忽然掙扎起來,她一下子推開他,然後眼神兇惡的看着他。
其實那並不是兇惡……那是悲傷,只是她的眼瞳異於常人,這樣盯着別人看,會讓別人以爲她在發怒,會讓別人以爲她是妖怪。
男子嚇了一跳,他跌倒在地上,嘴巴里狠狠地吼出一句:“你……你想幹什麼!沒有我你就得餓死,我告訴你。沒有我你就得餓死!”
小女孩站在那裡,她的手指捏得緊緊的,在剛纔他了那一句話……了他打死了她的孃親,當初就應該連着她一起打死的時候開始,她的手指就一下子捏緊了。她是恨他的……林曉白可以感受的到,但是這樣的恨帶着悲傷和絕望,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坍塌下來了一樣。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她轉過身,依舊什麼話都沒有……只是邁開腳步緩緩的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那是林子的深處,沒有青羽人,只有鳥獸蟲草。哦,現在也許鳥獸都滅絕了,被林曉白的歌聲嚇得;蟲子也死光了,被林曉白的歌聲震的。
“走了就別回來!你這個孽種!”男子從地面爬起來的時候惡狠狠的衝那個背影吼道。
林曉白握着手裡的蠱要追上去,卻被那個人一下子拉住了衣角:“這個蠱的錢還沒有給呢,她是用我們家的材料做的,這蠱就是我們家的!”
林曉白冷冷淡淡的笑道:“這個蠱上有寫你的名字嗎?你喊它它會應你嗎?你它是你們家的材料做的就是你們家的材料做的嗎?你喊喊,如果它應你了我倒是可以考慮給你點錢送終,要是沒證據,這蠱在誰的手裡,就是誰的!”
無賴精神林曉白可是比任何人都強的,這個男子可以耍無賴,林曉白同樣可以耍無賴,而且她耍的更出色,更完美。
“你,算你狠!”男子似乎沒有料到林曉白居然也會耍無賴,他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然後轉過身就走。林曉白又伸手拉住他,把剛纔這個男子偷偷塞進她衣服裡的蠱丟進了他的衣領裡頭:“想要害我最好手腳快一點,你這麼慢慢的丟,是沒有用的。”
那個蠱一進他的衣服裡他就發出一聲慘叫,然後在那邊瘋狂的抓癢。這是癢蠱,剛纔他想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