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亦不希望遇見清懷,但是既然碰到一起了總是要說幾句話的。
清懷似乎也感覺到了有人在注視自己,回頭看了一眼,見是流雲亦也沒有任何表情。調過頭將對面放的一隻空茶杯倒滿了茶,放到了桌子上。
這或許就是一種暗示,流雲亦已經走了過去。
流雲亦已拿起桌上的茶杯倒進了嘴裡,因爲他早已渴了,既然渴了就該喝點水,而正好桌面上有杯茶。
清懷好奇的望了一眼流雲亦道:“你好像並沒有查到什麼。”
流雲亦道:“對。”
清懷道:“那你爲什麼還不去查?”
流雲亦道:“我不知道要去哪裡查,因爲所有的一切都斷了。”
清懷道:“如果我告訴你一個可以查的地方,你會如何?”
流雲亦道:“我會去查。”
清懷詫異的望了流雲亦一眼,似乎這個答案並不是他所要的:“還有呢?”
流雲亦同樣疑惑地望了清懷一眼道:“還有什麼?”
清懷喝了茶水說道:“你難道不覺的該將這碗茶水錢付了?”
流雲亦淡淡的道:“可是我沒有錢。”
清懷道:“沒有錢爲什麼進來喝茶?”
流雲亦絲毫不爲所動道:“是你叫我進來的,不是嗎?”
清懷道:“是”,沉吟了少許又道:“可是我叫你叫來是結這茶水錢的。”
流雲亦問道:“你沒有錢?”
清懷回答的很乾脆:“沒有。”
流雲亦道:“那咱兩這頓霸王茶是喝定了。”
清懷同意道:“是的,喝定了。”
沒有人會明白蒼天作弄下的兩人爲何會坐在茶館裡討論着茶錢的問題,又爲何兩人似乎都將對方的過往已忘記了!
轉瞬之間一壺茶水已被兩人喝光了,清懷喊道:“店家。”
店家急忙從櫃檯後面跑過來說道:“客官還需要什麼?”
清懷道:“這茶錢......?”
店家急忙道:“兩位客官不用擔心,茶水錢剛纔已有人替兩位付了。”
兩人目光相對,眼中同時閃過一絲驚訝,流雲亦已閃身跑出茶館,只見外面空空蕩蕩哪裡還有人影。
清懷見流雲亦走回來疑問着看着他,流雲亦輕輕搖了搖頭。
清懷向店家問道:“此人可曾留下姓名?”
店家道:“沒有,只是將兩位的茶錢付了之後就走了。”
清懷又問道:“你是否可以描述一下他的模樣?”
店家又道:“是一個少俠,面容英俊,令人生起親近的感覺,哦,還有腰上掛着一把寶劍。”
流雲亦聽後立刻問道:“什麼樣的寶劍?”
店家道:“我也不敢仔細看,只是好像劍上鑲着幾顆寶石吧。”
流雲亦道:“哦,知道了,你去忙吧。”
店家道了一聲轉身走了。
清懷問道:“你已知道此人是誰了?”
流雲亦道:“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應該是無情公子。”
清懷疑惑道:“無情公子?他爲什麼要替咱們付賬?”
流雲亦道:“我也不知道。”
清懷道:“你和他很熟?”
流雲亦道:“不算太熟悉。”
清懷忽然嘆了口氣道:“看來這頓茶錢還是你付了,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
流雲亦和清懷已經走了,他們已不去查詢爲何無情公子會替他們付的茶錢了,因爲他們知道事出必有因。
清懷帶流雲亦來到了一個很偏僻的地方,遍地是乞丐,到處是破陋的房屋。
乞丐們都用警惕的眼神看着這兩個不速之客。
清懷走到一個小乞丐面前說道:“黃二,帶我去見見掌門。”
小乞丐看着清懷開心一笑道:“小清你怎麼回來啦,看看現在混好了,這衣服真好看”,他的眼中一陣羨慕之色。
清懷笑了笑道:“先別說這些,先帶我去見掌門。”
小乞丐道:“掌門就在左轉的第一個屋裡呢,你自己去吧,我可不想看到他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臉色。”
流雲亦已知道此處應是丐幫的總壇,丐幫只是江湖上一個個很小的門派,江湖上並不出名,只是不知清懷爲何要帶自己到此。
兩人左轉走到第一個破屋子跟前清懷已推門而入,流雲亦也跟着走了進去。
流雲亦已知道清懷爲何要帶自己來這裡了,因爲面前之人正是當日天山之上的最後一人,他竟是丐幫的幫主。
丐幫幫主並沒有看流雲亦,卻是對清懷說道:“既然走了爲何還要回來?”
清懷道:“不瞞周幫主,流雲教主找你有事,我只好帶他來了。”
周幫主這纔看向流雲亦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找來的。”
流雲亦道:“是的,我一定會來的,十七個人不會白死的。”
周幫主說道:“你想替他們報仇。”
流雲亦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眼神已經告訴了周幫主。
周幫主又道:“我也正好想見識一下流雲教主的大光明神功。”
他沒有提流雲亦身負的易筋經玄功卻只是提及大光明神功,想是要逼流雲亦拿大光明神功和他過招。
流雲亦什麼也沒有說,因爲他已經出招了,用的正是大光明神功。
此時的周幫主已經不是當日天山之上一戰即退的人,此時他的功法厚實,變化多端,竟然是集百家之長。
一個功夫如此高明之人竟會來一個名不見傳的小門派當一個幫主,這已不得不讓人懷疑。
流雲亦心下微微驚訝,看來此人果真是聖門中人。
流雲亦大光明神功全力運轉竟是比周幫主的功力略勝一籌,周幫主漸漸落入下風。但周幫主似乎對這樣的情景早已預料,不管其他只是運轉自身所學功法與流雲亦反覆糾纏。
流雲亦卻越來越驚訝了,這周幫主武功不但博雜而且用心之深不可小覷,只見周幫主的功法中有禪宗的玄功,有武當的武當罡氣劍,竟然夾雜着青城的迴旋劍。
流雲亦如果此時用轉易筋經玄功自可將此人擊潰了,可已答應只用大光明神功,雖然是對聖門中人,流雲亦也不欲食言。
大光明神功終也是曠世神功,不是一般江湖的內功劍法可比,擊敗周幫主也只是時間問題。
終於又過得數招之後,流雲亦的手已經掐在了周幫主的下巴上。
流雲亦已經知悉,對付聖門中人,絕對不能讓其有自殺的機會。
流雲亦拉起周幫主的衣袖看到那個欲破臂而飛的雄鷹。
流雲亦已問道:“聖主是誰?”因爲流雲亦照這周幫主武功之高已看出,此人在聖門之中地位一定不會太低。
周幫主沙啞的擠出聲音:“不知道。”
流雲亦手上微微涌上了勁力問道:“聖主究竟是誰?”
周幫主的臉色已通紅,但是他還是艱難的說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流雲亦略一沉吟道:“聖門總壇在哪裡,你在聖門中是什麼地位?”
周幫主雖然已被掐的快喘不過氣來,但眼中卻沒有一絲懼色,說道:“我不知道總壇到底在哪兒,我只是聖門中一個小小的使者。”
流雲亦轉頭望着一眼清懷,只見清懷也疑惑的望着他。
流雲亦又問道:“你們在中原是如何聯絡的,還有那些人是聖門中人?”
周幫主沉吟不答。
流雲亦手上又加重力道,周幫主已經喘不過氣來,劇烈的咳嗽着。
流雲亦手上力道輕輕一鬆說道:“快說。”
周幫主深深喘了口氣,臉色忽然紅的幾乎能滲透出血來,他輕輕地說道:“就算你找出聖門,你也永遠不會斗的過它,它是神,它是不可擊敗的。”周幫主的眼中露出一種堅定的信仰,那是一種無與倫比的信念,過後忽然就倒在了地上。
流雲亦急忙蹲下查看,周幫主卻不是中毒而死,嘴裡也沒有毒藥。再探查內息,周幫主竟已全身經脈盡斷而亡了。
流雲亦擡頭對清懷說道:“死了。”
清懷道:“早知道是這種結果了。”
流雲亦道:“他剛纔趁我鬆手之際竟然用功將自己全身經脈震斷死了,不過他嘴裡沒有毒藥,可能是聖門中一些有地位的人不會以毒藥來自殺。”
清懷道:“這已經不重要了,他已經死了。”
流雲亦道:“是的,都不重要了。”
流雲亦和清懷已經從後面偷偷的走了。
兩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因爲聖門太可怕了,周幫主眼中堅定的神色更加加重了兩人的心情。
流雲亦忽然問道:“爲什麼要幫我?”
清懷道:“我沒有幫你。”接着又道:“我是在幫我自己。”
流雲亦疑惑地看着清懷。
清懷道:“因爲我懷疑吳長老也是招到聖門殺害的。”
“當日,吳長老可能上禪宗討論了些什麼被聖門得悉,才被殺害。”
流雲亦道:“禪宗?”
清懷道:“是禪宗,不過我曾去問過了痕大師,但了痕大師卻隻字不提。”
流雲亦低眉不語輕輕地吟道:“禪宗”。
流雲亦擡起頭對着清懷說道:“走。”
清懷道:“去哪裡?”
流雲亦道:“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