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奧術印中所展露出的耀眼光芒照亮了整個義人之園,陳浩然望着那驚愕的安拉咧開嘴獰笑一聲,旋即那令人心悸的黑芒開始以他爲中心往四周蔓延出去。
黑芒猶如一層黑色薄紗將方圓百里之內的廣闊草原盡數覆蓋,原本那還處於生機生機盈然的草原被黑芒照耀後瞬間變得枯萎灰暗。
而望着那無聲快速蔓延而來的黑光安拉微微一怔,當他望見那身在黑芒中的對方嘴角露出的那一絲戲謔笑意後頓時便明白了他的用意。
堂堂上帝真主居然會陷入一名人類的算計中,這令得他無比震怒。
他望着手中的戒指猶豫了瞬間,旋即咬牙舉起手掌使出了戒指之力。
儘管這枚戒指是屬於北歐神話中的奧丁之戒,但是憑着它散發出璀璨金芒中還是難以抵禦蒼龍印的侵蝕。
隨着怒嘯黑芒終於衝破了金芒的防禦,望着四周已經完全枯萎的草原,安拉的目光轉向自己身後那受到保護後安然無恙的生命之樹不禁微微鬆了一口氣。
“那枚戒指的力量使用的次數是有限的吧?”
目光銳利地望着對方手中的戒指,陳浩然重新拎起長劍笑道:“而記上剛纔的那一次,你前後總共使用了三次,雖然不知道冷卻時限的長久,但依我看你現在恐怕不能使用那枚戒指了吧?”
“你說的沒錯,這枚戒指所蘊含的奧丁魔力每天只可以發動三次。”
面對陳浩然的正確推理安拉也索性攤出明牌,他手指輕輕地摩挲着那冰涼的指環冷笑道:“沒有了這枚指環憑我這真主之力依然能夠制裁你!”
“是嗎?”
聞言陳浩然也不予否認,此刻他左手持劍騰出右手,而那被噬魂包裹着的右手則是喚出了先前那被震散的朗基努斯之槍。
“讓我們痛快廝殺一場吧!”
此刻的陳浩然已經睜大了那雙黑色的眸子,在猙獰瘋狂的笑聲中其已經被蒼冥炎覆蓋朝着安拉飛躍而去。
“你現在的模樣比惡魔更爲邪惡。”
那經過魔法輔助疊加的雙掌拍在那刺來的長劍劍身之上,隨着火星四濺中那尖銳的分叉槍尖已經來到他的眼珠前。
憑着先知安拉瞬間側開頭顱,而那泛着寒芒的槍尖則是將他耳邊的幾條白色長髮削斷。
快速構成五道不同顏色的魔法術式,在那快速的低喃中只見有着五位分別不同顏色的小精靈圍繞着他開始旋轉。
“以五行魔法精靈契約之名——淨化!”
在五道魔法陣交錯在一起的時候,金、木、水、火、土五位魔法精靈頓時化爲五道不同的能量風暴朝着陳浩然颳去。
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陳浩然頓時受到了風暴的洗禮,那同時擁有五種不同能量所形成的風壓已經將陳浩然的四肢牢牢鎖死,而不能使用臂甲技能的陳浩然開始遭到了連連重擊。
五色能量隨着顛風不斷迴旋擊打着陳浩然的身軀,在如此強擊之下陳浩然頓時口噴鮮血。
“可惜沒有朗基努斯,要不然此次便可以一舉將你刺穿。”
有些可惜地望着面前那直衝雲霄的風暴,安拉開始喚出無數道魔法陣將那風暴團團圍住。
“這就是最後了,給我懷着懺悔之心墮入地獄吧,人類。”
話音剛落,從那無數道魔法陣中開始露出衆多器刃,隨着其手勢變動間頓時破開長空沒入了風暴之中。
當無數的兵器長刃進入到風暴裡後頓時隨着動向朝着風暴中心的風眼轉去。
而此刻處於風眼中的陳浩然已經受到了將近百餘次的能量撞擊,察覺到頭頂上空有異動的他連忙擡頭觀望,當望見那隨着風流動向而來的無數器刃不禁臉色一變。
“抱歉啊......到頭來我還是沒有保護好你......”
在低語聲中那無數兵器已經伴隨着能量衝擊來到面前,感受着全身傳來的撕裂般疼痛,陳浩然那眼白上的黑色開始漸漸退散。
過了半晌後安拉才撤去了魔法,當他望見那被染紅一大片的枯黑草地後不禁挑了挑眉,可是在此刻從他背後忽然傳來了一道破風之聲。
隨着雙腳上疊加的魔法安拉的身體驟然向前彈出數米,而這數米剛好離開了攻擊範圍。
偷襲失敗的陳浩然失去了平衡頓時跌落草地之上,此刻的他已經渾身佈滿血痕,從那又深又長的長痕裡淌出的殷紅血水已經將他身下的草地染紅。
注視着那受到如此沉重的傷勢還執着不肯倒下的人類,安拉不禁在內心暗暗感嘆,他望着那腳步變得有些虛浮的陳浩然問道:“亞莉克希亞她並不是你的同族,而是我們神界中的一名小天使而已。而她早已經飛昇了,你制裁了撒拉弗也算是爲她祭奠。而現在的你又在堅持着什麼?這樣爲她值得嗎?”
“你們這些傢伙什麼都不懂......”
因失血過多陳浩然現在的視線開始有些模糊,他咬破嘴脣刺激着自己的神經緩緩說道:“她在我眼中不是天使,而是朋友,是一個腦筋不會轉彎的死板朋友。”
回想着當時亞莉克希亞敬畏託羅努斯的模樣,陳浩然不禁笑了起來,隨着他的嘴咧開的同時那鮮血便從嘴角處不斷溢出。
“你們天使傷害了我的朋友兩次,雖然不知道人類在你們眼中是什麼樣的存在,但是在我眼中他們每一個都十分重要。”
在安拉的注視中陳浩然開始挺直身軀,他收回雙手上的臂甲以及長劍,看見對方這幅神態安拉以爲對方是放棄了抵抗,他拿起啓示錄說道:“不需要迷惘,接受真主的禱告吧......”
“抱歉,我不信佛,也不信主。”
被血染得有些泛紅的眼睛盯着安拉,陳浩然仰頭望着那吹起微風的晴空笑道:“真沒辦法......接下來就交還給你吧......”
安拉望着不遠處的陳浩然感到有些疑惑,因爲後者一直令他感到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微風掠過那枯黑的草原之上發出沙沙聲響,而陳浩然那緊閉的雙眼在此刻徒然睜開!
颯!
無法言喻的威嚴瞬間令得大地顫抖,在各重天中互相搏殺着的大軍感受着那窒息的壓迫之感不禁紛紛停下了所有動作。
“怎麼回事?”
將兩名大天使逼退的阿撒茲勒望着遠處不禁有些呆滯:“這種強大得令人窒息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而此時互相都負有不輕傷勢的路西法與米迦勒他們皆是齊齊一愣,似乎感受到什麼的他們望着遠處過了半晌後互視一眼,旋即他們兩人張開了背部的羽翼往着那個方向暴掠而去。
溫和的白芒漸漸內斂最後往着那道白色身影涌去,待光芒盡數消失後,那白色的長髮自然地垂在腦後,而那佈滿血跡傷痕的身軀此刻已經轉變爲一聲那白得令人不敢玷污的白色長袍。
安拉望着陳浩然身上所發生的變化不禁微眯起眼睛,直覺在告訴他,現在在他面前的這看似普通的人類,其身上原本所充滿的暴戾氣息如今已經不知所蹤。
沒有任何駭人的威勢,沒有任何特別的武器寶具,而對方正是就這麼平凡無奇地站在那裡,那平淡無波的湖藍瞳孔雖然望着他,但是他感覺對方像是望在遠方。
而正是這份平靜才令得安拉顧忌,他舉起手中的啓示錄比先前快上一倍的速度構造出數十道古老魔法,而這數十道魔法的威力他有足夠自信可以將這重天化爲齏粉。
“喝!”
隨着啓示錄的合上,那數十道古老魔法頓時爆發出驚人波動對着陳浩然砸下,而後者望着那迎面落下的魔法則是獨自喃喃低語。
——沒有救贖,沒有破壞,只有將所有化爲虛無。
——虛無,既是蒼白......
沒有憑藉噬魂之力,陳浩然緩緩伸出一枚食指往着前方虛空一點,而那剛好來到其面前的古老魔法則是被他這枚食指憑空抵禦而下。
“什麼!”
望着那在陳浩然面前靜止的魔法,安拉的神色開始慢慢變得僵硬,可是這並沒有結束,隨着下一刻那古老魔法竟是無聲化爲齏粉,隨着微風的颳起就連一絲塵埃都沒有落下。
憑着那股感覺剛好趕到的路西法以及米迦勒兩人都目睹了這驚人的一刻,他們望着那依舊平凡的陳浩然心中不禁暗暗涌上了一抹寒意。
這名人類與安拉,誰纔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