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狼
桃花源中一派祥和歡樂,雖然人數衆多,卻一點也不顯得雜亂。人們自發組織一些節目,倒也演的有板有眼,令楊騏幾人大開眼界。歌舞演罷、山歌音落,衆人又起鬨要衛清華、楊騏等露一手助助興。
衛清華正值酒酣飯飽,一時興起,就長身而立。只見她玉簪結鬟下,俏臉含羞;青衫碧帶中,柳腰一盈。也不見唸咒施法,就那樣飄了過去,衣袂飄飄,如九天仙子臨凡,衆人都看直了眼。
那魔女輕啓朱脣,天籟般的歌聲輕輕的飛揚,那歌聲帶着淡淡的憂傷,衆人無不聞之落淚,靜靜的坐着,只留那歌聲在空中迴盪……
驚魂一吻間
我有些迷糊
躲過了歲月的磨難
躲不過你的蠱毒
……
盈盈一水間
我有些憤怒
躲過了紅塵的刀劍
躲不過你的糊塗
……
幽幽一室間
我心跳加速
躲過了無邊的寂寞
躲不過你的唐突
……
哦,愛人
你給我了生命,我願還你幸福
能否給我一個吻
縱然以後萬年孤獨
……
天上也落下絲絲細雨,彷彿也被那歌聲感染了,無聲的抽泣着。
衛清華臉上含着笑,眼裡卻流着淚水,說不出是喜悅還是憂傷。她的愛就是這麼火辣,在衆人面前紅果果的表達出來,那眼神似火,直直的盯着某人,像似要將他融化了一般。
楊騏嘆了口氣,這欠的都是債啊。他抱起酒罈一頓痛飲,猶如長鯨吸水般喝了個乾淨,又將那酒罈一摔,豁出去了,先吻了再說,至於以後玉蟬要殺要剮,那是後話了。
自古言酒爲色之媒,雖然他酒量奇大,可不是也有句話,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嗎?這小子縱身一躍,落在衛清華身旁,正要上前唐突佳人,卻被春桃擋在兩人中間,攔了下來。那鬼丫頭對楊騏笑道:
“楊騏哥哥,佳人可不是這麼容易就唐突的,清華姐用歌聲示愛,怎麼地大才子你也要和首歌啊。大夥說是不是?”
桃花源男女老少齊聲說好,桀魔獸也是放下酒罈,想看看楊騏是不是如傳說般的脫口成章。那楊騏笑了一笑,回首望着衛清華含羞的俏臉,過往場景歷歷在目,哎,好一個癡情的魔尊啊。他不禁開口輕吟道:
“看不到你
我淚雨滂沱
淋溼了山
流滿了河
……
那蔥鬱的林
可是你的發?
我輕輕地吻
枝條這般柔和
……
那挺撥的峰
可是你的額?
我輕輕地吻
山風這般歡樂
……
那清澈的湖
可是你的眸?
我輕輕地吻
激起滿池歡歌
……
那淳厚的原
可是你的脣?
我輕輕地吻
感受愛的狂野
……
哦,親愛的
不要怪我來的遲
愛,沒有時限
不分季節”
……
可憐的衛清華聽了這首詩,只覺得心都醉了,渾身一軟,就要跌倒在地。楊騏上前輕舒猿臂,將美麗的仙子攔腰抱住,往懷中一帶,低頭往那紅潤的雙脣上吻去,這一吻,只怕不知道羨煞多少人啊。
忽然楊騏“啊”的一聲尖叫,口齒不清的道:
“梨(你)怎麼誘人(咬人)啊?真是母性(魔性)不夠(改)啊!哎喲……”
衛清華白了他一眼道:
“這裡這麼多人,你吻一下就是了,舌頭還……”
姑娘臉越紅了,後面的話也越來越輕,最後都說不下去了。旁邊的春桃離得不是很遠,自然聽了一清二楚,就開口取笑二人道:
“清華姐,楊騏哥,春桃我書念得少,你們能給我解釋下,梨爲什麼誘人?母性又怎麼不夠了啊?”
衛清華臉紅的發燙,罵道:
“死妮子,還學會取笑姐姐了,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說完追着春桃打鬧去了。楊騏無奈的搖搖頭,又返身回到人羣中,與老狼開懷對飲了。這時,桃源谷主來到二人身邊,對那老狼說道:
“魔尊,幾日來您在桃花源中秋毫無犯,村民們十分感激,紛紛表示要向你敬酒,以示敬意。不知魔尊意下如何?”
老狼生性豪爽,也不待衆人奉杯敬酒,自行舉壇對衆人敬了一敬,昂首痛飲起來。桃花源中的一些漢子也隨後抱壇痛飲,霎時老狼與這桃源衆人更是親近了。一些小孩過來圍着老狼打鬧起鬨,道:
“狼人伯伯,你也唱一個唄。”
楊騏醉眼朦朧的道:
“你們啊,知道狼人伯伯最擅長什麼嗎?嚎!鬼哭狼嚎,哼哼,他要會唱,豬八戒都會上樹了。”
或許是喝的痛快了,老狼並沒有生氣,只是默默的找來幾個酒罈。將那些壇裡的酒來回倒了些,找了兩根細木棒敲了敲,側着耳朵聽聽了聲音,又調了調酒量,反覆數次,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向一旁百無聊賴的老白招了招手,低聲說了幾句話,老白一臉驚愕,疑惑的再看了他一眼,彷彿不相信老狼會說出那番話來。看到老狼十分認真的眼神,老白才飛到人羣中央,高聲喊道:
“諸位靜一靜,我們的狼人朋友要爲大家唱首歌,表示對大家的感謝。”
人羣又一次靜了下來,雖然大夥都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也十分期待老狼能帶給他們一些驚喜,雖然他本身就是驚喜,就是傳奇。
只見老狼手中木棒輕輕的敲了幾下酒罈,簡單幾個音符,悅耳動聽,就把衆人征服了。忽然木棒急速的起伏,如同河流中波濤起伏,令人熱血澎湃,老狼略帶沙啞的嗓音,高亢而滄桑,震撼着人們的心靈……
在荊棘密佈的叢林
獨自穿行
居無定所,來去無蹤
只有黑暗和孤獨是我的伴侶
我是夜空最璀璨的星
……
在寒冷孤寂的山崖
望月嘯星
響應我的,唯有回聲
只有寒月和孤星是我的觀衆
我的歌聲中飽含着激情
……
在荒蕪無邊的原野
狂奔不停
心在嘶吼,血在沸騰
只有追逐和征服是我的旋律
前方有什麼?我奔跑到天明
……
在潔白無痕的雪地
誰與同行?
一行足痕,一筆春秋
只有雪山和蒼松是我的知音
我抒寫的是我的癡情
……
那歌聲飽含着感情,撞擊着人們的靈魂,這是冷酷無情的人所能擁有的感情嗎?這種享受孤獨,享受奔跑;爲了生存,不斷征服的情懷,不正是這位魔尊真實的寫照嗎?或許,真的只有那天空最亮的星星才理解老狼的寂寞,只有雪山和蒼松,才知道老狼真正需要什麼。
當歌聲停止的時候,細雨也聽得入神,忘記落下來;明月也被歌聲吸引,悄悄的爬上來;沒有人叫好,因爲根本沒有這需要,人們就那樣靜靜的呆着,回味着老狼的孤獨,和老狼的音樂。
老狼依然不聲不響,回到楊騏身邊,揚了揚眼角看了他一眼。楊騏這才從驚愕和欽佩中回過神來,嘿嘿一笑道:
“大舅哥,你唱的比說的好聽多了。”
衛清華和老白、桃源谷主等人也圍了過來,那魔女白了楊騏一眼,道:
“這回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楊騏只有打哈哈的份了,衆人也都哈哈大笑,不過也都沒有恭維老狼,因爲真正的尊重是發自內心的。
喝到最後,衆人漸漸酒力不濟紛紛離去,只剩下老狼和楊騏還在斗酒。衛清華、老白、桃源谷主等人在一旁聽他們說酒話,倒也有趣。只見楊騏搖搖晃晃,對那老狼說道:
“我說大……大舅哥啊,你……你要是真……真覺得寂寞。我給你找個老……老朋友來……來!好……好不好?”
“得……得了吧,人間……間哪有我……我朋友啊……”
楊騏自懷中掏出個青碧葫蘆,得意洋洋的道:
“你……你看這是誰!”
煉妖壺!老狼立馬酒醒了一般,嚇得渾身毛髮都豎起來了,結結巴巴的道:
“我我我說兄弟啊,你……你可不要嚇我啊,自打到了這……這桃花源中,我吃桃子吃的尾巴都掉毛了,不信你看……看啊。”
說完老狼將尾巴一舉,果然尾巴尖不見了,只是,那不是楊騏弄走了嗎?這兩二貨一唱一和,只逗得旁邊笑倒一片,眼看活不成了。也不知這楊騏是半醉不醉,還是本性使然,卻知道不能大聲念那煉妖壺的咒語,只見他默唸了幾句咒語,喊了聲:
“放!”
那青碧葫蘆射出一道白光,光中罩着一人,見風就長,化爲斗篷陰魂模樣,可不是那嗔魔獸?老狼就立馬全醒了,驚叫道:
“排骨?”
嗔魔獸一怔,這聲音好生耳熟,擡頭一看,果然是個熟人,頓時喜出望外,還是老狼最可靠啊,這不把自己救出來了。當下也顧不得看看四周,過去抱着老狼道:
“多虧老狼兄相救,兄弟我感激不盡啊。”
老狼搖了搖頭,擡手指了指嗔魔獸身後的楊騏道:
“排骨你餓昏了吧?放你的人不是我,是他。”
嗔魔獸回頭一看,那個滿臉通紅,手拿煉妖壺的書生,可不就是那可惡的小賊楊騏?嗔魔獸頓時怒火中燒,伸着雙爪就撲了過去。忽然感覺胸前一緊,卻是被老狼當胸抱住,又有一美貌女子飄過來擋在楊騏身前,竟然是渡劫的尊者!那女子開口說道:
“幽冥老祖,能不能給小妹一個薄面,饒過楊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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