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沒有隻破碗,看着都怪怪的。
小公公花了幾個銅板從另外一個乞丐手裡買了只缺了角的碗過來擺上。
只是剛擺好,就又被砸碎了。
東平郡王騎馬路過,往碗裡丟了五兩銀子。
丟的銀子雖然沒季清寧的大,但東平郡王丟銀子的力道更大啊,好巧不巧的砸在了碗的裂痕上。
啪嗒。
碗沿着裂縫裂成了兩半。
侍衛乞丐彎腰把銀子撿起來,心情有點複雜。
半天乞丐掙的錢居然比他做一個月侍衛掙得還要多。
而且。
東平郡王不是個紈絝嗎?
他也會給路邊乞丐施捨銀兩?
在侍衛看來,會可憐路邊乞丐的都是好人,他們不想幫潛山公主抓人了。
再說季清寧,前腳回小院,回屋才喝了杯茶,後腳柳管事就在門外喚他,“季大少爺,東平郡王來了。”
季清寧眉頭一扭。
東平郡王來找她做什麼?
猜不到,季清寧就起了身,彼時東平郡王已經過來了,季清寧見了道,“來找我有事?”
東平郡王點頭道,“下人辦事不靠譜,你給的找人畫像在臨摹的時候被人給拿走了,我來找你再要兩張。”
小丫鬟看着季清寧,用眼神詢問:姑娘,你要找什麼人?
季清寧眉頭擰着道,“怎麼會有人拿走小像呢?”
東平郡王猜不到他認識的人中會有誰做這樣的事。
季清寧面上不動聲色,心底波瀾很大,那小像上畫的是她兩閨蜜,莫非帶走小像的人認識她閨蜜?
才第一天,就有了點線索,季清寧心下激動不已。
她點頭道,“我再畫兩張。”
她本來作畫就快,再加上那兩張畫她才畫沒兩天,更是得心應手。
她作畫的時候,東平郡王就在一旁看着,道,“你的手腕不是受傷了嗎?”
小丫鬟呆呆的看着東平郡王。
她家姑娘只是失憶了,幾時手腕受傷了?
季清寧手一抖,完全沒想起來這回事,她看了眼東平郡王道,“心急如焚之下,哪還顧的上那麼多,早點畫完,早點停手。”
說着,捏了捏手腕,一副強忍疼痛的樣子。
裝了片刻,畫的更快。
之前還只有八九分像,這回畫的更爲傳神。
季清寧把手中狼毫筆放下,東平郡王就把畫拿起來了,畫的這麼快這麼好,說他們關係一般也沒人信啊。
東平郡王把畫卷好,道,“那我就告辭了。”
季清寧送他出小院。
把人送走,季清寧就讓小丫鬟準備熱水,她要泡澡。
小丫鬟看着季清寧,“姑娘不會在書院幾天都沒洗澡吧?”
“你說呢,”季清寧耷拉着眉頭道。
小丫鬟看着她道,“現在天還沒那麼熱,幾天不洗澡沒事,回頭一天天熱起來,十天才回來洗澡,身上都餿了。”
季清寧彷彿已經聞到那味道了,她道,“那不可能。”
“爲什麼?”小丫鬟道。
“因爲要真那樣,我早被溫三少爺丟出學舍了,”季清寧篤定道。
一天泡三回澡的人,怎麼可能容忍和一個十天不洗澡的人同住一間屋?
洗澡這事,得儘快想辦法解決才行。
小丫鬟來回七八趟,把浴桶裝滿了水,路過花園的時候見月季花開的好,摘了幾朵,把花瓣扯下來飄在浴桶裡。
季清寧寬衣進浴桶,舒服的她直哼哼。
三天沒正兒八經的洗澡,這一次直接把三回的時間都補上了,皮膚都泡出了褶皺還不想起來,小丫鬟切了水果,喂季清寧吃。
從書院回來的路上,季清寧還打算上街逛逛,泡了澡後就哪都不想去了,歪在小榻上看書。
再說小巷口,幾個乞丐是篤定季清寧會出來逛街的,結果一等一下午,也沒見季清寧出來。
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小攤販也都收了攤子各回各家,天黑下來,把所有的喧囂熱鬧都收了回去。
乞丐頓的雙腿發麻,其中一個問道,“現在怎麼辦?”
“都這麼晚了,索性再晚點了,”一乞丐道。
小公公看着他們,“你們不會是沒膽子抓人吧?”
被質疑了,乞丐不樂意道,“不是你說那小廝武功很高嗎,爲了確保萬無一失,我們得用點非常手段。”
這一點小公公贊同。
在扶風院住了兩天,沒少聽那些小廝說季大少爺的小廝有多厲害,一個打十個不在話下。
也不知道有沒有誇張,但謹慎些總沒錯。
很快,天就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了。
小院大門緊閉,院牆有點高,侍衛勉強能翻過去,但小公公不行,侍衛便搬了梯子來,他們扶着梯子,讓小公公先上。
小公公也沒推辭,大晚上,黑燈瞎火的,他可不敢留在院牆外等他們。
小公公攀着梯子往上爬,剛露了顆腦袋,往下一看,就看到一黑衣人站在牆腳邊看着他。
小公公,“……!!!”
“鬼啊!”
一邊喊,一邊下梯子。
腳下一滑,整個人就順着梯子滑了下去,逃命似的跑了。
幾個侍衛不明所以,但小公公跑的那麼快,本來就不大想抓人的他們,沒猶豫就跟着跑了。
屋內,季清寧坐在那裡看書,實在沒別的事幹,只能靠看書打發時間了,小丫鬟去沏茶,回來的時候只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叫,那叫聲是那麼的清晰,好像離的並不遠,小丫鬟往聲音傳來處看了一眼,黑的可怕。
黑暗中朦朧可見一點人影,眨眼間又不見了,嚇的她小臉刷白,端着托盤飛似的跑進了屋。
季清寧見了道,“怎麼了?”
小丫鬟打着哆嗦道,“小院有鬼。”
季清寧,“……。”
季清寧一臉黑線,“這世上哪來的鬼?”
“是真的,”小丫鬟感覺自己的後背都在冒寒氣。
季清寧見她是真受驚了,道,“肯定是你看花眼了,有我在,沒事的。”
小丫鬟點點頭,能挨季清寧多近就挨多近。
平常睡小榻的她,這會兒嚇的連小榻都不敢睡,要和季清寧睡一張牀。
季清寧看着她道,“你要不怕我晚上踹你,你就和我睡。”
“我不怕,”小丫鬟堅定道。
然後——
小丫鬟縮在牀角落裡在瑟瑟發抖中過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