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雖然隔了房,但比親姐妹還親,這回自家堂妹差點跳了火坑,張大姑娘也心有餘悸,女兒家嫁人是一輩子的大事,一定要擦亮眼睛選才行。
她也不知道自己選的怎麼樣,因爲也不算是她自己選的,但目前看陸照還算不錯了,他唾棄吏部尚書府大少爺的行爲,可見不會做這樣的事。
京都其他世家子弟,出門在外都儀表堂堂,誰知道內裡是金玉還是敗絮,還是得多打聽。
本來這是自家大哥的事,但張大少爺與人和善,從不說人壞話,唯一一件出格的事就是去花樓抓季清寧了……
張大姑娘回屋後,向陸照道謝,道謝完就沒話說了,陸照又不走,張大姑娘未免尷尬只能沒話找話聊,陸照就這樣被委以重任了。
這事不難,但也不容易。
陸照和東平郡王幾個是京都響噹噹的紈絝,平常都一塊兒玩,和其他世家子弟接觸並不多,要麼接觸密切打過架,要麼只是泛泛之交,碰到點個頭。
知己,幾個足矣。
可惜,唐靖他們都名草有主了,東平郡王雖然還沒有定下來,但人兒子都三歲了,等找到安兒的娘,那必然是一對的。
陸照搜腸刮肚,也只想到溫玹的大哥,煜國公府大少爺溫晏。
不過陸照沒敢提半個字。
煜國公府內宅的事,他們和溫玹關係那麼近,怎麼可能不知道。
長房和二房鬥了幾十年,雖然溫晏爲人不錯,和溫玹兄弟感情也好,但那都是私底下,張二姑娘要嫁給溫大少爺,回頭被長房元老夫人和溫大太太逼着針對季清寧怎麼辦?
腦子裡一閃過這種可能,陸照就把這想法給掐了。
但其他人,陸照也不熟了,這會兒碰到溫玹和季清寧,便問他們,“你們有沒有可靠的人選介紹一下?”
溫玹嘴角抽抽,“人家就是隨口一說,你還真上心了。”
陸照不認同,“我未過門媳婦第一次求我幫忙,我必須得把這事辦好啊。”
說着,陸照看向季清寧,“大嫂,你說是不是?”
季清寧輕點頭,陸照一臉期盼的看着她和溫玹。
季清寧也看着溫玹,溫玹道,“別看我,我對其他人也瞭解不多。”
他又沒有妹妹,雖然有幾個堂妹,但她們的親事還輪不到他來操心。
陸照雙手合十做乞求狀,季清寧扶額,問誰不好問她,“我認識的人本就不多,雖然只接觸過幾回,但三皇子我看着就不錯,還有就是三皇子的表兄,刑部尚書府大少爺,他應該也沒娶親……。”
陸照眼前一亮,“我怎麼把蕭大少爺給忘了。”
他性子急,當即道,“我再去張閣老府上一趟。”
話音未落,人已經翻身上馬了。
那迫不及待的樣子,看的季清寧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張閣老府的院牆結不結實,別被他給翻坍塌了。”
屋內,張大姑娘正坐在那裡做針線活,她大哥快過二十歲生辰了,她準備給他繡條腰帶做生辰禮物,繡了半個月快繡好了。
丫鬟端了糕點來,從小陪到大的丫鬟,屋子裡沒外人,說話就沒那麼多顧忌了,丫鬟打趣張大姑娘道,“肅寧伯世子這回幫了二姑娘,姑娘怎麼謝肅寧伯世子啊?”
張大姑娘臉頰一紅,“他幫的是二妹妹,要謝也是二妹妹謝他。”
丫鬟捂嘴笑,“那二姑娘謝也不合適啊,再說了,肅寧伯世子幫二姑娘不也是看的姑娘的面子幫的?”
門外樹上,陸照深以爲然。
這丫鬟不錯,回頭一定好好賞她。
張大姑娘哼了鼻子道,
“你這麼幫肅寧伯世子說話,是不是收了人家的好處?”
丫鬟叫冤,“奴婢纔沒有呢,奴婢最近就沒再見過肅寧伯世子,倒是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見的,連奴婢都不知道。”
丫鬟一臉揶揄,張大姑娘面紅耳赤,從小榻上下來要打丫鬟。
丫鬟笑着跑出門去。
張大姑娘不好上院子裡追,氣的跺腳,然後一回頭,就看到陸照站着後面,又嚇了她一跳。
見她嚇的身子一哆嗦,陸照道,“你怎麼這麼容易受驚嚇?”
他也來了這麼多回了,怎麼還沒習慣呢,看來他還是來少了。
張大姑娘都沒脾氣了,她被嚇着都還沒說話呢,他還說她容易受驚,他怎麼又又又來了。
張大姑娘趕緊把門關上,怕丫鬟進來還落了栓。
陸照道,“有一個合適的人選,特意來告訴你。”
張大姑娘愣了下,才問道,“誰啊?”
“刑部尚書府蕭家大少爺蕭荀, ”陸照回道。
張大姑娘腦子裡閃過蕭大少爺的模樣,看着和二妹妹倒是挺登對的,但是,這不是她嫁人,成不成得問二妹妹自己的意思,還有就是刑部尚書府是三皇子的外祖家。
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間暗流涌動,本來和三皇子無關,但如今三皇子病癒歸來,得了皇上幾次嘉獎,近來沒少被大皇子二皇子針對……
祖父身爲閣老,手裡權勢也不小,和皇子外祖家結親不是小事,就算二妹妹肯,還得祖父點頭。
想到這裡,門外傳來丫鬟的求饒聲,“姑娘,奴婢錯了,您把門打開吧。”
張大姑娘紅着臉道,“你給我在門外站會兒。”
聲音一落,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說話聲,“娘也在外面站會兒嗎?”
是岳母大人!
陸照心累。
他想和張大姑娘安靜的說會兒話都辦不到,老有事打岔,說話都說不痛快。
身子一閃,陸照就跳窗出去了,可不敢待在屋子裡,萬一被逮住,他怕被打死。
張大姑娘趕緊去開門,道,“娘怎麼來了?”
張大太太笑道,“你二嬸客氣,剛給我送了幾匹綢緞去,我和她在花園轉了轉,就順帶過來一趟,怎麼大白天的鎖門?”
張大姑娘瞪丫鬟一眼道,“還不是她打趣女兒。”
丫鬟一臉無辜,“太太明鑑,奴婢只說了幾句公道話,是姑娘自己臉皮薄惱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