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豎起耳朵貼着石獅子,貼了半天,也沒貼出什麼下文來,眼底的八卦光芒黯淡下去,小嘴撅了起來,這種大八卦聽個開頭沒有結果,能把人心肝兒都給撓成碎渣。
晉臨侯說了那麼一句,煜國公壓根就沒接他的話,只道,“玹兒性子隨我,晉臨侯既然知道我的脾氣,回去就好好管教自己兒子。”
晉臨侯只笑了笑,並未多說什麼,雖然他私下沒覺得這有什麼,但明面上總不能說出來。
禮也賠了,晉臨侯讓小廝把賠罪禮放下,就同煜國公告辭。
可憐嬤嬤來並不是真的看着晉臨侯送賠罪禮,她是來送晉臨侯夫人寫的信的,當着晉臨侯的面,她可不敢把信交給煜國公,交給小廝的話,她又怕被旁人知道,不敢冒險。
嬤嬤急的手心都冒了汗,然而她還沒有想出解決辦法,晉臨侯已經掉頭走人了,車伕也拉着馬車離開。
嬤嬤摸了摸胸口,那裡藏着晉臨侯夫人的親筆信,到了鬧街,嬤嬤透過掀開的車簾看到了威平侯世子,嬤嬤想起上回晉臨侯夫人託威平侯世子幫着給溫玹和季清寧傳話的事,嬤嬤忙對車伕道,“停車,我買些糕點帶回去。”
車伕當即停下,嬤嬤踩着凳子下來,這麼點小事,她便沒和晉臨侯打招呼,晉臨侯看着嬤嬤離開的背影,擺手道,“跟上她。”
嬤嬤對晉臨侯夫人忠心不二,是晉臨侯夫人最信任的人,晉臨侯夫人今天氣成那樣,嬤嬤沒陪在一旁勸慰,還執意要跟去煜國公府,就夠晉臨侯起疑了,沒能進煜國公府,又要去買什麼糕點,這麼點小事,使喚哪個丫鬟小廝去辦不行,非得自己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過晉臨侯夫人那點小心思,晉臨侯一清二楚,他也不怕一個嬤嬤能在他眼皮子底線掀起什麼風浪來,但看着點不費什麼力氣,自然看着點兒了。
嬤嬤先去買了糕點,然後拎着糕點去找威平侯世子,威平侯世子齊宵騎在馬背上,遠遠的就看到嬤嬤朝他走來,在看到嬤嬤的時候,他也看到了尾隨嬤嬤的小廝。
威平侯世子心下奇怪,見嬤嬤眸光一直在他身上,他上前打招呼道,“這麼巧,在街上碰到李嬤嬤,我正打算去晉臨侯府探望世子呢。”
說着話,威平侯世子從馬背上下來,小聲道,“嬤嬤被人跟蹤了。”
李嬤嬤後背一寒,連忙道,“我家世子爺沒什麼朋友,
夫人覺得齊世子你爲人穩重,又救過我家世子爺,平常沒少誇您,您去晉臨侯府,我家夫人是再高興不過了。”
威平侯世子笑道,“我一直想去擺放,又怕惹人厭煩,嬤嬤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那我就不打擾嬤嬤您逛街了。”
嬤嬤點點頭,路過威平侯世子身邊的時候,不小心崴了下腳,威平侯世子連忙攙扶,“嬤嬤小心些。”
嬤嬤站穩身子道,“老了,不中用了,讓齊世子看笑話了。”
站穩身子,嬤嬤動了動腳脖子,威平侯世子要送她回府,嬤嬤沒讓,就告辭了。
嬤嬤繼續逛街,小廝繼續跟蹤,等他們都走遠了,威平侯世子纔看着手裡的信,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他現在越發琢磨不透晉臨侯夫人了,晉臨侯世子今兒才被溫三少爺吊在城牆上,她卻要偷偷摸摸給溫三少爺送信,還被人暗中盯着……
兒子被打,晉臨侯夫人不生氣就算了,還這麼做,威平侯世子都覺得自己腦子不好使了。
再說季清寧,和溫玹回了府,就沒再出屋子一步,託小丫鬟的福,煜國公府那些流言卻是沒少往她耳朵裡鑽,既是流言,就別指望有多好聽了,哪怕她當衆說了晉臨侯世子是爲了和溫玹幹架,也被她吊到城牆上都無濟於事。
添油加醋,那些話真是不堪入耳,虧得她心大不在乎,換個重名聲的估計能氣個半死。
正喝茶呢,外面小丫鬟快步進來,還不等她開口,季清寧就擡手阻攔道,“說的夠多的了,不必再說給我聽了。”
她只想耳朵清淨一會兒。
小丫鬟話到嘴邊,沒差點把她憋死過去,“這,這回不是關於姑娘你的……。”
季清寧這才擡頭看小丫鬟,笑道,“這回是關於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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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東張西望,季清寧哭笑不得,這屋子裡就她們主僕倆,還要擔心被人聽去,她倒是好奇小丫鬟接下來要說的話是誰傳到她耳中的。
小丫鬟確定溫玹不在,才湊到季清寧跟前,離的近不說,聲音還壓的很低,“是關於國公爺和國公夫人的。”
季清寧八卦之心瞬間被勾起,小丫鬟倒豆子道,“國公夫人是國公爺搶回來的……。”
季清寧驚呆了,“這怎麼可能?!”
小丫鬟點頭如小雞啄米,這可是丫鬟七兒擅作主張拿給姑娘買的糕點收買前院守門婆子打聽出來的八卦, 國公夫人就是國公爺從大街上搶回來的。
據說國公夫人有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表哥,不是皇上,是另外一個表哥,具體是誰,守門婆子也不知道,據說當年都要談婚論嫁了,結果國公爺和人喝醉了酒,打賭輸了,在街上把國公夫人搶了,還當衆親了國公夫人一口,有了肌膚之親才嫁的。
平老夫人當年要給國公爺定親,國公爺死活都不同意,結果在大街上醉醺醺的輕薄了國公夫人,平老夫人氣歸氣,也只能和老國公登門爲國公爺的無理賠禮,把親事定下,迎娶國公夫人進門。
當年國公爺當衆非禮了國公夫人,事後被皇上知道,據說打的國公爺在牀上躺了足足半個月,國公爺和皇上承諾這輩子不納妾,不負國公夫人。
從煜國公膝下只有溫玹和溫珵兩個兒子,內宅沒有姨娘通房來看,煜國公也算說話算話了,畢竟承諾的對象是當今皇上。
難怪平老夫人拗不過煜國公了,還有溫玹當初要入贅,平老夫人死活不同意,有這樣膽大的爹,溫玹性子又隨煜國公,入贅還真未必只是嚇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