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書院,季清寧往扶風院走,被小丫鬟叫住,“咱們在這裡等就行了。”
季清寧,“……???”
她們的馬有這麼懂事,知道自己過來找她們?
聽到馬蹄聲傳來,季清寧側頭望去,就見兩小廝一人牽着一匹馬過來。
馬額頭有一點白,一看就是她的馬。
兩小廝嘴有點淤青,像是打過架。
牽馬這樣的小事,至於兩個小廝幹嗎?
小丫鬟瞅着他們,“你們打架了?”
其中一小廝道,“他搶我牽馬的活!”
臉上是義憤填膺。
季清寧,“……???”
牽馬是什麼好活嗎?
居然還要搶……
這兩小廝對她的小丫鬟竟然諂媚到這地步?
要不是知道小丫鬟女兒身沒有暴露,她都要懷疑他們要追她的小丫鬟了。
兩小廝把馬送到,就趕緊退下了。
季清寧看着小丫鬟,看的小丫鬟心虛的不行,“爲,爲什麼要這麼看着我?”
看的她害怕。
季清寧盯着她,“這些小廝爲什麼對你這麼殷勤?”
小丫鬟咧嘴一笑,撓後腦勺道,“因爲他們都被我打過。”
季清寧,“……。”
“我武功雖然沒姑娘高,但他們排隊和我比試,單打獨鬥,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小丫鬟一臉驕傲。
季清寧想起她初入書院,就看到小廝們一個個鼻青臉腫的。
一問,果然那時候她的小丫鬟就已經稱霸扶風院了。
季清寧頭大。
這小丫鬟果然膽子夠大,論武力,她相信小廝不是她的對手,可萬一書院的小廝聯手對付她呢,再萬一往她的吃食裡下藥呢,這都是防不勝防的事。
小丫鬟乖乖聽訓,道,“那些小廝也拉幫結派,三天兩頭的打架,誰也不服誰,我把他們都打了之後,他們就都聽我的了。”
“要不是姑娘不許我住在扶風院,扶風院的管事還要給我錢請我住在那兒呢。”
以前是給她一兩,後來說給她二兩,昨兒已經漲到三兩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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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是心動,但可惜她不是真的小廝,不說姑娘不許了,她爹也不同意讓她住在扶風院啊。
想到送上門的錢拿不了,小丫鬟肉疼的緊。
把季清寧扶上馬背,小丫鬟腳輕輕一動,就躍上馬背,身手矯健的季清寧都鬱悶,原主一身好武功,怎麼就沒留給她呢!
主僕倆騎馬回小院。
遠遠的,就看到不少人從小院裡出來,爲首的是公公打扮,看的季清寧眉頭緊鎖。
等她們上前,公公已經坐進馬車走了。
小丫鬟快步進府,見到柳管事就問,“柳叔,剛剛那是公公嗎,來小院做什麼啊?”
柳管事嘆息,“公公又來小院宣旨,讓季老爺去西南查案,後天就啓程。”
季清寧眉頭打結,“刑部尚書不是已經去西南查案了嗎?”
柳管事回道,“刑部尚書是去了,但前幾日傳來消息,刑部尚書在去西南的路上遇刺了,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傷的也不輕,皇上震怒,一定要徹查西南貪墨案。”
“煜國公再一次保舉季老爺……。”
柳管事說到最後聲音都飄起來了。
西南一案,大家都知道難查,可連刑部尚書人都沒到西南就遇刺了,簡直沒有把朝廷放在眼裡。
季老爺現在是刑部侍郎,可他都還沒有正兒八經的上任呢,說的好聽是委以重任,不明擺着是推季老爺去送死嗎?
煜國公手握重兵,這些年風評不錯,怎麼就盯着季老爺不放呢?
他要真想弄死季家父子,用不着這麼拐彎抹角吧?
小丫鬟看着季清寧,快哭出聲了,“還要去西南,這可怎麼辦啊?”
季清寧也沒招了,她都把刑部尚書送去西南了,誰想到會出事,最後這倒黴差事又落她爹腦門上了。
都下了兩回聖旨了,不去是不行了。
小丫鬟嘟着嘴,對朝廷沒有半點好感,心底更不知道問候了煜國公多少回,連帶着某個還在戒堂反省的三少爺都跟着捱了不少聲。
季清寧去書房,小丫鬟跟着去。
不過走了沒幾步,小丫鬟又停了下來,從包袱裡摸出四個荔枝,外加一個雪梨塞給了柳管事,“這是貢品果子,柳叔也嚐嚐。”
柳叔接的不及,掉了顆荔枝在地上,滾下了臺階,可是把柳叔心疼壞了,這玩意一兩銀子都買不到兩顆啊。
書房內,季懷山在那裡下棋,不過白子黑子都是他。
季清寧進去的時候,季懷山剛落了顆白子,她看了都挑眉,這都什麼時候了,她爹還有閒情逸致下棋?
小丫鬟把包袱放下,湊到她爹鐵叔身邊道,“爹,真的非去西南不可嗎?”
“老爺已經決定去西南了,”鐵叔道。
“……可太危險了,”小丫鬟眼眶通紅。
鐵叔摸着小丫鬟的腦袋道,“老爺和我不去涉險,也會有別人去,西南死的人太多了,不能再死人了。”
小丫鬟還欲再勸,鐵叔道,“老爺辭不了刑部侍郎一職,爲百姓伸冤是刑部侍郎職責所在。”
鐵叔這番話令人汗顏,季清寧想勸也無從勸起,她看着季懷山道,“我隨父親一起去西南吧。”
季懷山笑道,“我和你鐵叔兩個人去還有把握全須全尾的回來,帶上你們兩個,那是真去涉險了。”
“你要不想待在京都,我讓人送你們回太平鎮。”
季清寧是想到西南災情,想跟去出一份力,不讓她跟去,她是不會離京的。
“那我還是留在書院讀書吧,”季清寧回道。
這個話題太沉悶,至少在她和小丫鬟心底是擔心的,鐵叔和季懷山反倒沒把去西南查案當回事。
小丫鬟把包袱打開,把帶回來的荔枝和雪梨拿出來擺桌子上,然後就和季清寧回內院了。
小丫鬟憂心忡忡,季清寧勸了好一通,她纔沒那麼擔心。
小丫鬟很孝順,知道去西南一路辛苦,路上吃不好睡不好,還得擔心刺殺,去鴻興樓買了幾個好菜給季懷山和鐵叔,還帶了兩大罈子上等女兒紅。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醒來,桌子上就擺好了香噴噴的肉包子,還有豆腐腦和春捲,小丫鬟道,“我剛去街上買的,還熱乎着呢。”
季清寧洗漱完坐下,拿了只肉包子啃着,道,“一會兒我們上街轉轉,看有什麼需要買的,讓我爹他們帶上。”
小丫鬟吃着包子,連連點頭。
這邊主僕倆吃早飯,那邊溫玹和肅寧伯世子陸照他們昨晚才抄完院規,在書院睡了一宿,一大清早就趕回府。
只是陸照剛進肅寧伯府,就上來兩小廝把他給抓了,陸照掙扎道,“抓人眼睛也不放亮一點?是我!”
小廝抱歉道,“對不住,抓的就是世子爺您。”
“老爺有令,您一回來,就抓您去見他。”
陸照鬱悶極了,找小廝問緣由,“爲什麼啊?”
小廝們也想知道爲什麼,這不抓了人趕緊往老爺書房裡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