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綵鳳手中的玄冰長刃,冰氣森森,離雲涯子的臉,已經不到三尺了,若是平時的暴氣突擊,這個距離幾乎瞬間即至,但云涯子周身強大的氣場,如同一道粘滯的淤泥層,把屈綵鳳現在向前的每一步,都緊緊地粘在地上,讓她向前的每一下,都是那麼地艱難。
雲涯子的那個巨大氣團,已經到了他的頭上,整個腦袋變得象是一個大頭娃娃,充滿了氣,剛纔還乾枯瘦削,形同骷髏的臉,這會兒就成了一個巨大的充氣皮球,兩隻綠光閃閃的眼珠子,幾乎要暴出眼眶,透出無比的恐怖氣息,而這兩隻眼睛裡,居然透出了一絲得意的獰笑之色,彷彿他一下子就有了勝出的把握。
隨着雲涯子的這陣獰笑,屈綵鳳的心中一動,而腳步也爲之一滯,只見雲涯子突然張開了嘴,一股子黑氣噴涌而出,屈綵鳳沒有料到他真的敢張嘴,一咬牙,雙刀一錯,長刀由前伸而轉爲回收,短刃上提,形成十字狀,交叉擋在自己的面前,這幾乎是一個武者本能的反應,雲涯子的這第三吼,勢必要讓他自己骨斷筋折,形神俱滅。而自己能不能劫後餘生,就看這一下抵擋了。
無邊的黑氣。伴隨着臭惡的腥味,一**地噴向了屈綵鳳。本就極度愛美厭臭的她,更是一陣噁心,幾乎有開口嘔吐的衝動,一尺厚的寒冰真氣,凝固在她的周身,爲她阻擋着一波又一波衝過來的黑色腥氣,但是屈綵鳳卻突然發現,這一下雲涯子的張口,只見暴氣。耳朵裡卻沒有聽到任何斷魂天魔音那種萬鬼厲嘯的鬼哭狼嚎之聲,那種剛纔可以吼破冰層,吼裂臟腑的強大內力暴發,更是沒有一星半點!
屈綵鳳的頭腦中靈光一現,暗罵該死,自己怎麼會信了這妖賊真的敢同歸於盡吼這第三下呢,這一下黑氣瀰漫,定是那妖賊想要藉機遁逃的障眼法,她一咬牙。雙刀改擋爲削,整個人從防禦的姿態一下子轉成了攻擊,玄冰雙刃如車輪一般,不停地舞動。而她一襲大羅紅衫,在空中飄飄欲仙,配合着她那剛勁有力的舞刀動作。只能用絕世而獨立這一詞來形容了。
雙刀霍霍,配合着屈綵鳳不停的嬌叱之聲。兩刀的刀頭,粉色的天狼寒冰戰氣滾滾而出。一道道的狼形刀氣,衝破了這無盡的黑暗,把籠罩在屈綵鳳周身的那些黑霧,撕得粉碎,十餘刀一刀,屈綵鳳的身邊霍然開朗,而云涯子那詭異瘦削的身形,則出現在她的視線之內。
只見雲涯子已經不在剛纔的位置,而是向右橫移了十餘步,他剛纔藉着這黑霧纏着屈綵鳳,本尊卻是極力地潛行,似是要向右側逃遁,屈綵鳳一聲厲嘯:“妖賊,哪裡走!”嚇得雲涯子的身形幾乎是給施了定身術,完全地停在了原地,一動也不動了,而他的整個後背,就是完全空在了屈綵鳳的雙刀之下,對於任何一個初學武功的人來說,這都是大忌中的大忌。
屈綵鳳的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她就怕雲涯子藉機逃跑,或者是去偷襲李滄行和沐蘭湘,她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二人,沐蘭湘正側臥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看着自己,眼中盡是關切,而李滄行的臉上,黑氣已經幾乎看不到了,而剛纔如墨汁般的汗水,也變得趨於正常人,只是頭頂的黑氣,如同墨魚噴出的汁液一般,又如盛夏雷雨天時天空中的壓城烏雲,幾乎把他的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濃重的黑霧之中了。
屈綵鳳一看二人安然無恙,心下自安,她得意地說道:“妖賊,你不是要吼第三下的嗎?怎麼,關鍵時刻還是慫了嗎?哼,老孃就知道,你只是嘴上兇兇罷了,真到動真格拼命的時候,你就不行了!”
雲涯子的笑聲傳進了屈綵鳳的耳中:“是嗎?屈女俠,你是不是看到你的男人和你的情敵沒事,就安心了呢?我要是你,纔不會這麼快就覺得沒事了呢。”
屈綵鳳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慌亂的神色,因爲她這時候才發現,雲涯子的身形,正好擋在了她和徐林宗之間,看雲涯子現在的位置,離徐林宗不過兩丈的距離,對於他這樣的蓋世高手來說,幾乎是觸手可及!
屈綵鳳厲聲喝道:“雲涯子,你想幹什麼?欺負一個不能行動,不能還手的人,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過來,和老孃打!”
雲涯子哈哈一笑,整個身體都在發抖:“和你打?你屈綵鳳有龍血,本仙和你每次兵刃相交,都如同給火焚,就是功力再高過你,也是吃了大虧,本仙可沒這麼傻,給你們兩個臭娘們斷了一腕後還要跟你們硬碰硬,利用你們人類的弱點,本仙是向來的拿手好戲,徐林宗的身上,可沒什麼龍血!”
屈綵鳳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男人,當年拋棄了我,我曾經很恨他,但現在我知道了他也是身不由已,已經原諒了他,但我屈綵鳳現在是李滄行的女人,和徐林宗早已經斷情絕愛。現在的他對於我來說,不過是一個並肩作戰的夥伴,我會救他,但不會冒着生命危險去救他,雲涯子,你別打錯算盤了!”
雲涯子的聲音中透出一絲陰森森的氣息:“是麼?至愛至情的屈姑娘,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冷血無情了?你若一直對徐林宗無愛了,怎麼又會一直帶着他的同心結呢?剛纔你對他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真實的內心!”
屈綵鳳的柳眉一豎:“我的心,我的人,都屬於滄行,妖賊,別做夢了!你有本事動徐林宗一下試試?!”
雲涯子的幽冥血劍突然黑光大盛,一道凌厲的劍氣緩緩地擊向徐林宗,而他的身形,沖天而起:“試試就試試!”全本小說網